今日的格兰芬多塔楼显得有些安静,往常这个时候,休息室早已充满了闹哄哄的活力,但此刻,这里却安静得可怕。
一种粘稠的寂静笼罩着整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疲惫、羞愧和隐隐后怕的情绪。
詹姆独自坐在角落里,身体陷在椅背中。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他的魔杖。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的地毯上,瞳孔深处是一片翻滚的、混乱的思绪。
他那张总是带着点戏谑和自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清晰而深刻的迷茫与审视。
昨日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闪回。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是挑战规则、对抗“恶霸”的英雄。
但昨天那场失控的混战,以及西里斯险些迈过的那条最危险的界线,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了他们行为中幼稚、鲁莽甚至……危险的一面。
在房间的另一头,莱姆斯正默默地整理着昨晚混乱中被撞得东倒西歪的矮桌和散落一地的靠垫。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是沉重的悲哀。他理解朋友们的愤怒,但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预见到,那道被撕裂的信任裂痕,将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才能勉强弥合。
彼得缩在扶手椅里,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去。他脸色苍白,眼神惶恐地四处瞟着。
就连胖夫人在肖像画洞口后,也失去了往日洪亮的问候声,只是用一种带着责备和忧虑的目光,沉默地扫视着休息室内这异样的寂静。
没有人公开指责谁,但那种无形的压力无处不在,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吸入这份沉重。
这不是一场需要言语来审判的过错,而是一次需要每个亲历者,在内心深处独自面对的、关于勇气、界限与责任的无声拷问。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但格兰芬多塔楼里的时间,仿佛还凝固在昨天那场灾难性的冲突之后,沉重得难以流动。
上午的魔法史课结束后,学生们像潮水般从教室里涌出,嘈杂的人声暂时驱散了城堡里弥漫的沉闷。
莉莉抱着书本,随着人流走向下一节课的教室。她的思绪还有些纷乱,手臂上被咒语冲击到的地方依然残留着隐隐的酸痛,时刻提醒着她昨天那场不堪回首的冲突。
就在她转过一个拐角,准备走向通往北塔楼的楼梯时,前方不远处聚集的几个人影让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是布莱克,波特和莱姆斯。他们拦住的正是那个在混乱中被西里斯的钻心咒余波波及的赫奇帕奇二年级学生——罗伯特·希格斯。男孩此刻看起来比昨天在医务室时更加苍白和畏缩,怀里紧紧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本,眼神惶恐地看着面前这三个人,尤其是西里斯。
莉莉立刻停下,将自己隐在一座骑士盔甲的阴影里,下意识地不想打扰,也不想被他们发现。
詹姆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希格斯,关于昨天的事,我们非常抱歉。” 他用手肘极其轻微地碰了一下身旁的西里斯。
西里斯仿佛被从梦魇中惊醒,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是我。” 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每个音节都带着重量,“那个咒语……是我做的,我……我很抱歉,对你……造成的伤害……我……”
他无法再说下去,似乎任何解释或道歉的言辞,在那种邪恶的咒语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深深地、几乎将颈椎折断般地向罗伯特鞠了一躬。
罗伯特张大了嘴,显然被西里斯这番举动惊呆了。
詹姆站在西里斯旁边,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给朋友力量,他接话道:“我们都很抱歉,希格斯,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笔记、功课,任何事情,我们都会负责。”
莱姆斯也温和地补充:“我们保证,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罗伯特呆立了几秒,他被西里斯这突如其来的、沉重的道歉震慑住了,他慌乱地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接受了,谢谢……谢谢你们。”然后抱着书,几乎是踉跄着跑开了。
西里斯依旧保持着微微鞠躬的姿势,过了好几秒,才在詹姆无声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身。他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最好的朋友。
阴影里,莉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原本因布莱克的行为而燃起的怒火,在对方那无法伪装的痛苦和卑微的鞠躬面前,奇异地冷却了。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冷酷的施暴者,而是一个被自己的行为吓到、正在痛苦深渊中挣扎的灵魂。
而波特,他没有试图替布莱克开脱,也没有置身事外。他站在那里,陪伴着、支撑着他的朋友,共同面对这沉重的后果。
布莱克他们或许依然傲慢鲁莽,但至少在此刻,他们展现出的直面错误的勇气和不容置疑的担当,让她看到了这群男孩骨子里,或许真的存在着她未曾察觉的、属于格兰芬多的真正品质。
冲突发生后的几天里,一种沉闷的压抑感笼罩着霍格沃茨。学院间的隔阂更深了,莉莉像往常一样上课、去图书馆,但她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永远地留在了那条混乱的走廊里。
魔杖脱手时那种瞬间的脆弱感,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反复回想那个瞬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刻的警醒。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魔法能力,原来如此轻易地就能被剥夺,这根她视若臂膀的伙伴,竟也成了一个可以被击落的弱点。
这种认知让莉莉坐立难安,于是,她去了图书馆,在禁书区边缘那些落满灰尘、记载着古老魔法理论和历史的厚重典籍中搜寻。最终,在一本名为《魔力溯源:意志与媒介的辩证》的古老著作中,莉莉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书中提及了在魔杖普及之前,那些古代巫师们如何依靠纯粹的意志和手势引导魔力,称之为“无杖施法”。
书中警告,这是一种极其艰难且危险的道路,因为它绕过了魔杖这根“驯服的导管”,要求施法者对自身魔力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否则极易引发魔力反噬或精神枯竭。成功的案例寥寥,多数尝试者终其一生也只能让羽毛轻微抖动,更多的人则因控制失败而伤及自身。
合上书页时,莉莉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危险,艰难,近乎不可能,但这些词非但没有吓退她,反而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了她内心某种固执的东西。
当晚,莉莉在给佩妮的信中详细描述了魔杖脱手的经历,以及她查阅到的关于无杖魔法的信息。她没有请求指示,而是宣告了她的决定:
“……佩妮,我无法接受自己的力量系于一根可能被打落的木棍之上。我查到了‘无杖魔法’,我知道它很危险,书上说这需要对自己有绝对的掌控。”
“但我想试试。不是为了变得多强大,而是为了……拿回那份掌控感。我需要知道,即使没有魔杖,我依然是我,我依然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你觉得我疯了吗?”
佩妮的回信比莉莉预想的更快。信中没有任何劝阻,反而充满了她特有的、冷静的支持:
“……根据我的研究,任何形式的能量引导,其核心都在于对规则的理解和对自身系统的精确控制。”
“魔杖或许是一个高效的工具,但它显然也是一个依赖和外置的弱点。你的想法在逻辑上是完全成立的,危险源于无知与控制力不足,而非目标本身。”
“如果你决定走这条路,我建议你从最基础的感知开始:忘记‘施法’,先去感受魔力在你体内的流动,像感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样熟悉它。建立内在的感知,是构建一切控制的基础。”
“你没有疯,莉莉,你只是看到了大多数人选择忽略的真相。”
读着佩妮的信,莉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她不是一个人在异想天开。
而也正是在回复莉莉的信时,佩妮脑中一直酝酿的某个念头,在与莉莉“向内寻求掌控”的理念碰撞后,变得清晰无比。
她再次看向西弗勒斯的数据。莉莉选择向内探索,摆脱对外部工具的依赖,那么,西弗勒斯为何不能向内创造,摆脱对外部体系的依赖?
一个清晰的战略构想,如同精密仪器中的齿轮,瞬间咬合。
她铺开新的信纸,开始给西弗勒斯回信。
午夜,霍格沃兹的一间废弃教室里,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灰尘和石墙阴冷潮湿的气味,蜡烛的火焰在空气中笔直向上,将几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詹姆“啪”地一声合上了那本《高级变形术指南》,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房间对面那个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
“够了,西里斯,今晚到此为止。”
西里斯靠在墙边,脸色苍白,额发被汗水浸湿,他手里紧紧攥着一片曼德拉草叶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听到詹姆的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反驳:“我说了,我没事,还可以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让你把自己逼到魔力透支?”詹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他走上前,一把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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