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回到文渊阁,朱师兄也刚好下来。
他对上白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怎么到处瞎逛,知道你刚待的是什么地方吗?”
白榆一愣,挺茫然地回答:“……文渊阁?”
朱师兄没好气道:“你差一点就到无相峰了,还搁这文渊阁呢。”
“那里,”朱师兄往上一指,“看见这座山没?它是无相峰,里边有一个明镜台,镇压着一个魔头。他可不好惹,你有几条命让你乱跑?”
无相峰、明镜台……
白榆一愣,他对这地方有印象,也听说过朱师兄口中的魔头,被称之为小殿下。
毕竟在书中,这魔头可是全文唯一的反派,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坏胚。
人间繁华如梦的上陵,因他沦为一座屠场。
白玉京的十楼五城,在他手中化为乌有,浩浩仙都自此荡然无存。
昆仑墟的仙山命脉被他斩断,末法时代就此降临,修真界灵气枯竭,魑魅魍魉横行……
而这一切,在小殿下眼中,仿若是什么有趣的戏码,他津津有味地观看着,挑剔地给出评价:“勉强入眼。”
总而言之,小殿下是一个危险人物,他视人命为草芥,注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而刚才,他居然离他这么近。这可是一个连主角都束手无策的魔头!
白榆打了一个寒颤,他摸摸发凉的胳膊,后怕不已。
见他吓得跟个小鹌鹑似的,朱师兄语气缓和几分,“日后长个记性,这无相峰万万来不得,也切莫接近一步,听见没?”
白榆郑重点头,“再也不来了。”
这小殿下,他一定得躲得远远的、远远的,白榆决不允许自己凄惨的下场雪上加霜。
朱师兄提醒完白榆,又看看岸边钓鱼的殷雪深,犹豫道:“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朱师兄觉得这少年让他不太舒服。
这种不舒服,与个人好恶关系不大,纯粹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抵触,让他无端感到不详。
修真之人顺应自然,万事万物多有感应。要不是目睹白榆与这少年交谈,朱师兄势必会怀疑他的身份。
因此,他只是略微一顿,接着说:“你认识他?”
白榆回头一看,轻吸一口气,“朱师兄,他也是刚通过试炼的弟子,我喊他回来。”
见他要跑,朱师兄拦住他,“罢了。”
白榆疑惑地回过头,朱师兄解释道:“你是到处乱跑,我怕你误入无相峰才喊你回来,他安安稳稳坐着钓鱼,倒也无妨。”
“从这里到无相峰,还有一段距离呢。让他钓吧,免得没事了跟你一样瞎跑。”
这倒也是。
白榆心虚道:“朱师兄说得对。”
此时,朱师兄出来得太久,众多修士以为要走了,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文渊阁,聚集到他身边。
朱师兄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他顺势清点一下人数,对众人笑道:“既然各位师弟都出来了,那我们就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万剑宗依山而建,山势延绵不绝,若想一处不落地走完,至少也得花个七八日。
朱师兄此番,只是带这些弟子熟悉地方,因此他拣了一些重要的地方,带他们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
主殿、灵石阁、妙医堂、试练塔……
白榆跟着跑上跑下,累归累,但胜在好玩,他一路上倒也看得开心,堪称目不暇接。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才返回主峰,学舍也安排好了。
白榆探头张望,很快就看见他的学舍。
“——荷风苑。”白榆念出来,感觉还怪好听。
而另一边,朱师兄也在交待一些事宜:“明日辰时,请诸位到齐物学堂集合,接下来你们便在此地修行。”
“大家千万不要松懈,”朱师兄道,“学堂三不五时有考核。仙尊们很重视这些考核成绩,你们若想拜入六峰,尽力让自己的成绩漂亮一些。”
“——当然,若是考核成绩不佳,也需要上心一些。为防止你们一旦通过试炼就开始松懈,考核成绩垫底者会被逐出万剑宗,应当没人想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倒也不是。
白榆就很希望惨遭驱逐。
他听到这里,不由得思索了一下。
白榆记得,在小说里,炮灰他们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考核。
具体时间应该就在一个月后。
他摆烂翻车,拿到一甲这事儿,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第一次考核,白榆要踏平一切阻挠,成功拿到最后一名。
而他的阻挠,若无意外,有且只有一个。
——同样摆烂的殷雪深。
*
当天晚上,白榆破天荒地失眠了。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离家这么久。白日倒还好,可以到处疯玩,这会儿孤零零地躺到床上,他就很是不得劲。
白榆嫌床不够软,嫌摆设太陈旧,嫌屋里太安静。
他有一点想家了。毕竟家里的床软得可以陷下去,他爹的宝贝全让他提前继承了,他娘每晚会喊他一起到花园散散步。
好吧,白榆得承认,他现在很想很想家。
想他娘早晨喊不醒他,笑骂道:“跟只小猪似的,只会哼哼。”
也勉强想他那平日父慈子孝,一检查功课就直呼心疾犯了的倒霉爹。
白榆叹口气,忍不住爬起来,从储物袋里摸出来一个护身符。
——他执意要来万剑宗,他娘见劝不动他,只好到清净观上为他求来一道护身符。
小小的一张平安符,上面还挂着一个铃铛。
白榆把它挂在手指上,一下一下地晃动,听着铃铛在耳边响个不停。
“叮铛——”
“铛——”
铃铛一声又一声地响动,渐渐地,白榆心里也好受一点。
他翻一个身,趴到床铺上,把护身符紧紧握在手心里。
没过多久,睡意缓缓袭来,白榆陷入梦乡。
……
翌日。
辰时一到,白榆准时抵达齐物书院。
修行第一日,大多数弟子来得极早。
像白榆这种踩着点晃过来的,已经坐不到好位置了,只有角落里还空着好几个位置。
这么好摸鱼的地方,白榆当然美滋滋地坐下来,在角落里快乐爬行。
没多久,授课的长老也来了。
他穿得灰扑扑的,很瘦,瘦得脸上的颧骨格外明显,又有一只鹰钩鼻,因此显得很不好亲近。
事实证明,他也果真如此。
长老走上讲坛,目光缓缓扫视一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道:“谁是白榆?”
白榆一愣,“我。”
许多道目光向白榆投来,但都比不上这位长老的目光令人不适。
他看向白榆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傲慢得一如在评估货架上的货物似的,很是居高临下。
仔仔细细打量白榆许久,这位长老才缓缓地问道:“就是你在试炼中拿了一甲?”
白榆迟疑道:“……是。”
长老轻嗤一声,“你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倒是好手段。接下来的几次考核,希望你也能保持这样的好成绩。”
白榆:“?”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诅咒我?
紧接着,长老一掀衣袍,端坐到讲坛上,又面无表情地斥责:“师长问话,从无学生坐着回答的道理。”
“——没规没矩。”
话音落下,他收回目光,肃然道:“我姓黄,日后教授你们心法。在我的课堂中,规矩二字最为重要,希望各位谨记。日后凡是在我的心法课上,禁止迟到早退,课业每日必须完成,否则——”
“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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