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懿帝僵了僵背,后又径直走进殿内。
阮关水到底是个老狐狸,把皇上送了进去又躬身退了出来。
“哎呦——七王爷。您闹这番作甚?”
霍弃罹不语。
“皇上是一国之主,下的决定总不会错。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①若是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交好,也不可共创盛世?”
创个屁。若真要是如此说来,那一开始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去打?不过这只算个幌子罢了,目的不过是收收他霍弃罹的势,把他留于京中好加以控制。
“阮公公不必多言,我已不是稚子,话里话外能听得出意思。”
“咱家知道王爷聪慧,想必也知其中的弯弯绕绕。”阮关水手指画了个圈,“今儿您降一头,能留在京里压压他们王公贵族的火候。”
霍弃罹抬头看了阮关水,心里暗自盘算,过了半刻才道:“是我唐突了,阮公公提点的是。”
阮关水把刚塞来的银子往袖里藏了藏:“是王爷宽厚识体,哪能是咱家的提点。”
阮关水扶着霍弃罹起来:“王爷,恕咱家多说句,这时候可就不能触皇上的霉头了。”
“知道。”
一出殿门,便有府里的人过来接,霍弃罹挑帘上车,与车内的人一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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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顺懿帝双手背后,背对着阮关水道。
“回皇上的话,送走了。”
顺懿帝嗯了声:“此次决定,也算寒了他的心。”
“皇上贵为七王爷的父皇,所谓父子连心,相必七王爷会理解您的。”
“当是吧。”顺懿帝叹了口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霍弃罹的官位太大,又不与京里多走动走动。即使不是交好的也要提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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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骋,下一步打算如何?”马车内,都匀阳小心地问了句。
自打听到这个消息,都匀阳心就暗道坏事,如此贸然决定,无故给停了职,想着这位爷可别一气之下掀了宴。
“先按兵不动。不是让爷留京吗,爷倒要看看这宴分刮的都有谁。”
那些探子们日复一日递信,都道的是七王爷整日饮酒寻欢,无所事事。
可事实的确如此。除却每日酣睡,霍弃罹又新养了一鸟儿,不过养没几天又给飞了。上次去醉月楼那酒成日喝着,时不时约上几个世家公子去跑马,倒活生生像个纨绔公子的样儿。
可这越是平静,那些贵族就越慌了神。几人一筹谋,看来是先得出击了。
霍弃罹拿到贴子,在掌心里转了两圈,又随手扔在桌上。
“呦,这不大鱼自己跑上来了。”
都匀阳摸过贴子打开:“是个酒宴,还怪对你脾性。”
霍弃罹把手里的虎狮刀放下,又改着用帕子擦狼骨剑:“引狼入室啊。”
霍弃罹果断应了宴。
一下马,小侍便引着他过去。待掀帘一瞧,心里不禁冷笑声,好大的阵仗。
霍弃罹仍是那副匪样,一落坐,腰上别的虎狮刀就砸得椅子闷声响。
众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番,心里盘算地才开了口:“王爷近来安好?”
“不错,倒是清闲,整个都成了闲散人。”霍弃罹道:“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请酒?”
“这不梅宴刚过,正赶得上梅酒酿。”
现在谁都知道梅宴的事,这是触了霍弃罹的霉头。现在又针对地提出来,也不是个好绝计。
李蒙转了转眼轱辘,拿起桌前的梅花酒:“相传,此酒乃天上的梅花所酿,又配有天地间第一滴甘露。引之天上之水。这才得了此味,清香成瘾,引蝶留息。”
“李大人,好酒。天上之水神仙酿,不著人间一点尘呐。”②
霍弃罹举着酒杯左右转了几圈,又砰扣在桌上。
声音不大,但能震震人心。
“我这等俗人,喝不得这酒中的趣。就好比李大人腰上的刀,砍不得林中虎狼。”
李蒙笑了笑,不经意藏了藏腰间的刀:“七王爷这话说的,可就令人考究了。”
“考究什么,这不明打明的。”霍弃罹拍拍手,自有手下过来抱两坛千丈高。
“既是酒宴,那就得尽兴。喝了趣也得尝得烈。”霍弃罹提过酒,自顾自地打开一坛。下面小侍也转了一圈把另一坛给倒进众位贵人的杯子里。
千丈高一打开,围着一圈整个屋子都是这烈味,梅酒的清香瞬间被盖的严严实实。
“王爷,尔等不习这酒烈,也用不惯这酒味。”杨业展开骨扇,以扇掩半面微微扇了扇道。
“嗯?不习?可惜了。”霍弃罹又饮了口,“这可是我们钖燕上等的烈酒。”
一众只能赔着笑。
待又周旋一番,霍弃罹才收了玩味:“得了,今儿失陪了。本王还得去城郊玩儿呢。”
一众拱手行礼,看着有几分热闹劲。待霍弃罹一离开,才收起那副惺惺作态。
“这霍弃罹,当真不是好糊弄的。”杨业收起折扇,把那千丈高给洒了出去。
“没看到吗?警告我们呢。”李蒙道,“他也得有那个本事。”
“不好说,好歹是骠骑将军。虽势力在钖燕,可到底是皇子,在甯昪多多少少肯定有些。”
“有我们多么?”
这话问得虽是问了出来,可却是势在必得的口气:“狗屁的骠骑将军,肥肉也得成瘦肉。孜身一人,来了京里,只能安安生生得当个王爷。”
京里的六大贵族,少说有一半便跟霍弃罹看不对眼。今太子未立,但却有两大族暗中扶持长子。霍弃罹常年在外,且又一身冷僻,只知打打杀杀,不懂外交之道。而长子霍允却不同,总能拉拢人心,说些利益之势。与其扶个白眼狼上位,不如扶持个好控制的。
霍弃罹一出酒楼,便架马西行,抄了条近道。一路悠悠闲闲,活似出门游玩。
须臾,到了间酒铺子,才缓缓下马。
店家的小二看着这身行头,知这肯定是有钱的公子爷。
“贵人,您看看饮点儿什么酒?”
霍弃罹把马随意拴在木头桩上,弯腰进店:“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拿过来。”
店小二一听,眼睛直亮:“哎——好嘞。”
霍弃罹坐在木凳,瞧着外边的景。
这店是露天的,只是草草搭个篷当个屋子。毕竟在这个地儿,本就人烟稀少,过来吃酒的净些商人旅客,吃完就走。
一会儿,小二便把酒上了过来,该带着碟花生米。
“贵人,您用好。”
霍弃罹拿着花生米扔进嘴里,又喝了口酒。桌子太矮,霍弃罹手脚嫌憋屈,只好岔着腿坐。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一辆马由远至近行过。霍弃罹放下一锭银子,跨马而随。
待至转角口,霍弃罹才加速越过。车夫瞧见来人,定了定色拉住了马。
车内人正闭目休息,车子猛一晃倒引起了些许不快。
“怎么了?”车内人忍着火掀开帘问,一勾头,便看见黑棕马上那精壮的男人。
“鸿胪卿,好久不见。”
李慰心道,什么风居然把他吹来了。但面上却也是道:“七王爷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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