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3层。
赵银鞍跟随着安江泽来到了这个地方，这是一个监控室，大大小小的屏幕铺满了整面墙。
屏幕显示的是一个房间，360度无死角的房间。
没有窗户，没有装饰，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光滑得像被打磨过的黑曜石。
地面铺着浅灰色的防滑垫，除了正中央摆放的一张金属座椅，再无其他陈设，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慌。座椅的扶手和脚踝处装有锁扣，密密麻麻的绳子此刻正牢牢固定着一个身影。
凌江青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
他的后颈插着几根细长的数据线，线体泛着微弱的蓝光，大概在源源不断地传输着什么。
他后颈皮肤泛红肿胀，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电流火花在线体与皮肤接触处闪烁，每一次闪烁，凌江青的身体都会几不可察地颤抖一下，但他的表情毫无变化。
他已经习惯了。
细微的呼吸，指尖的轻微抽动，都被清晰地捕捉在屏幕上，实时传输到这个监控室里。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监狱。
画面里，凌江青突然抬起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浅灰色的瞳孔甚至快变成透明色的瞳孔直直看向其中一个摄像头，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平静，空洞，死亡……
赵银鞍下意识地别过头，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总能让她想起……
“安会长，强制稳定剂已经到达上限了。A级向导还没有到吗？”一旁的工作人员带着期待看向安江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她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敲击，语气里面满是急切。
就在这时，其中一块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上面跳动着一行刺眼的文字：【稳定率低于15%，请尽快进行精神疏导。】
仅仅只是过了1分钟，60秒。
第二行警告紧接着跳了出来：
【稳定率低于10%，请尽快进行精神疏导。】
好快。
怎么会下降那么快？
凌江青为什么会突然间稳定率下降那么快？
明明今天来之前他的稳定率在89%，没有进行打斗，怎么会暴走。
而且现在短短1分钟就下降了5%。
工作人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手指在控制台上疯□□作。
赵银鞍凑近一看：……在写遗书。还挺实际的。
屏幕上的数据却依旧在疯狂跳动，红色警告框越来越多，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稳定率低于8%……】
【稳定率低于5%……】
“会长！”工作人员大喊道，“强制稳定剂失效了。”
“嘟嘟嘟嘟——”
就在这时，安江泽的通讯器开始响起，话筒那边传来了令人喜悦的声音，“A级疏导向导已就位！就在地下三层入口处。”
“我会替你们开启门，麻烦你们了。”安江泽长舒一口气，在屏幕上操作着什么，“安排人随时搬运A级向导的身体，一个不行立马让人接上！记得秩序，我会在这边辅助你们的。”
赵银鞍越听这话越奇怪，这是干什么呢？不是疏导吗？怎么这个对话那么奇怪？
“是！”
通讯器挂断，监控室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丝，但红色警告框依旧在疯狂闪烁，数据还在缓慢下滑：
【稳定率低于4%……】
【稳定率低于3%……】
“哒——”安江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了一个按钮，开启阻隔门。
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框似乎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跳动的数据终于减缓了速度：
【稳定率3%……】
【稳定率3%……】
一秒，两秒，三秒。
当第四秒的数据流刷新时，那个数字终于挣脱了向下的桎梏，微微向上跳动：
【稳定率4%……】
“升上去了！升上去了！”工作人员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惊喜地喊道。
疏导明明在进行，稳定率也在回升，可向导人呢？
赵银鞍看着屏幕上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有些好奇：“他不是在做疏导吗？人呢？”
她的目光扫过屏幕的每一个角落，360度无死角的监控画面里，除了凌江青，再无其他身影。
一旁的工作人员指着屏幕里面散发着浅蓝色光芒的数据线，解释道：“这是地下城产物，可以让向导同时进行远程疏导，最大程度地发挥向导的向导素。”
“远程疏导？”赵银鞍有些惊奇，“那还真是稀奇的物件。”
“向导本来就可以进行远程疏导。”工作人员同样有些意外，赵银鞍不知道这些，“这是高中知识。”
“嗯……我高中上课睡觉了。”赵银鞍眼不眨，心不跳地撒谎。
工作人员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赵银鞍，笑了笑，没说话。
“3号，7号向导晕倒。”安江泽对着通讯器大声喊道。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医疗小队的声音。
“嗯……现在是什么情况？”赵银鞍询问，她一点也不了解凌江青，“向导晕倒了。”
“这对凌江青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工作人员不以为然，“凌江青的向导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痛晕，另一个是向导素被强行抽干晕倒。”
“这也太……”赵银鞍想说“残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发现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记录着数据。
“残忍？或许吧。”工作人员只是微笑，“凌江青也要承受和她们相同的痛苦，甚至是她们痛苦之间的叠加。”
痛苦的叠加吗？还真是残忍。
“6号，3号，2号，1号……”安江泽在通讯器上不断地喊着编号。
随着他的呼喊，通讯器里陆续传来坏消息：
“3号失去意识，向导素清空！”
“1号撑不住了，痛晕。”
“6号已晕倒，向导素清空。快来人替补！”
随着向导一个个的晕倒，凌江青的数值也在在不断地上升。
每一个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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