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忙活下来,几人总算在鲸山落了脚,日子开始按部就班的过下去。
有了飞絮照顾,乌雪泥穿得干净漂亮,看上去更水灵了,虽然读书的时候仍让人抓狂。
宿林此人极为省事,只要不说话,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何况他确实不怎么说话,吃饭不用管他,夜里也基本见不着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庄笙一如既往的话唠,且注意力全放在宿林身上,每每见着陈无宁便吹胡子瞪眼,摞下几句“情敌”间的狠话。除此之外,他只知每日出门摆阔,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来,想着讨宿林一笑。
屋里屋外的活计也有了飞絮照应,陈无宁落得清闲,晨起便在前院练上两个时辰的剑,下午关在房里学习符咒一门,到了晚间掌灯读书,勤勉得倒真像是赴京赶考的学子。
郁夜从未见过如此自律的人,对比自身,竟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不过这点反省并未让他有所行动,只动摇了一瞬,又觉得这种自找苦吃的行为,只有陈无宁这种疯子才会干。
他有仙门名师教导,加上生得聪明,被逼着也算入了道,但从不主动学习,人生信条便是多玩一日是一日。每当见到陈无宁夜深还不睡觉,有时也会装模作样地翻起他的书,没看一会儿便哈欠连天。
他天生长着副懒骨头,陈无宁只当没看见——郁夜生性开朗,张弛有度,锦绣丛中长大的他,不似自己这般仇恨深种,心里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
郁夜当然不知道陈无宁的心思,困得快睁不开眼了,慵懒地朝床铺走去,还不忘催促他:“别看书了,快来跟我睡觉吧!”
被回了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一日下午,陈无宁照例关好房门,在屋里练习符咒。
刻符咒时须得全神贯注,一笔不能出错,几十上百刀须笔笔勾连,将灵流凝于指间,一股作气而下,中间断个小点就前功尽弃。
郁夜推门进来,手持木牌的陈无宁被响动搅扰,灵流一泄,这张宁神咒瞬间废了。
他眼神不善地盯着来人!
郁夜用他那招牌式的讨打笑回望过去,瞧了一眼那张作废的木牌和陈无宁的黑脸,当即甩锅:“你心不专,可怪不得我!”
陈无宁将木牌扔到桌上,没好气地问:“符咒一门,你学得如何?”
问起这个,郁夜有些心虚,又不想露怯,为了维护尊严和脸面,只好夹起大尾巴,漫不经心地回答:“还行吧,怎么?”
陈无宁:“你上次说青姬身上有咒,可看出是什么咒?”
“隔大老远,我哪能看得清?”郁夜大惊失色,“何况她穿成那样,我怎好多看?”
此言有理,陈无宁只好换了个问法:“凡尘出现了仙门符咒,你就不好奇?”
郁夜摇摇扇子:“吃饱了没事撑的,好奇这个做什么?”
陈无宁看着眼前胸无点墨的少爷,果然问了也是白问,问他,还不如去给神仙上柱香,得个托梦来得快。
他腹诽郁夜,郁夜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暗暗编排道:他一天神叨叨的,仿佛一个行走的秘密。我们这个年纪,比孩子多几分清明,比大能又少几分责任,不正该好好享受这如花般的少年时光吗?而他的关注点总是如此新奇。
郁夜难得认真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事还是问清楚更好,直言道:“你师从何门?”
在陈无宁这里,他俩这莫名其妙的缘份一年之期到时就会彻底结束,迟早得寻个机会,或是想个办法甩开这群人,回去师门。再加上师父再三告诫过他不得说出师门,他只好有样学样地敷衍道:“小门小派,一介散修罢了。”
郁夜没被忽悠,掂了掂手上的书:“看你带的这些书,可不像小门小派。”
不露自己的老底,并不代表不能知道别人的老底,陈无宁十分双标地回问:“你是哪家门派的?”
郁夜来了精神,跟陈无宁朝夕相处也有段时间了,郁夜自问以诚相待,既然他开口问了,应该是想将关系再拉近些,便将此番谈话当成了两人的坦白局,挤眉弄眼地说:“想知道我的事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保证,绝对不给别人讲。”
陈无宁完全不走心:“嗯。”
在流泉镇住的那几年,师父曾粗略地给他讲过,天下仙门以五派为首,分别是“子桐派、青丘派、浮山派、浑夕派、青要派”,分踞东南西北中。
修士不参和凡尘事务是整个修真界一致的规定,他们独立于世道之外,大多修士看淡七情六欲,以追求飞升为唯一目标。
不过现在的修真界怎样了,师父想必也不太清楚的,三言两语间含糊带过,只说了自家浮山派早已没落,其中原由并未多讲。
庄笙从没掩饰他的身份,陈无宁看他那一脸草包样,想是估计养废了,并未多留意。
而郁夜却说自己是浑夕派掌门的二公子!陈无宁认真听他讲述了“门派的终年无趣,自己如何被囚于樊笼不得自由,只好想了点办法偷跑出门”的经过,只感觉无话可说。
年轻一辈个个不学好,譬如庄笙,整个就一肤浅的神经病,至今也没看出会什么功法心法,反倒在追求狗屁真爱的路上越走越远。
郁夜作为大仙门掌门的儿子,成天无所事事不说,自己既不用功,还处处妨碍别人用功,完全是个找岔精变的。
陈无宁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修真界快完蛋了的沧桑来。
他问:“你偷跑出来做什么?”
郁夜讲了好多话,早就不耐烦了,想快点结束自身的话题,打趣道:“就是为了遇见你呀!”
眼见被调戏,陈无宁不甘示弱地回应:“那你如愿了。”
郁夜还没忘这是二人的交心之谈,催促道:“该你了。”
陈无宁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今夜要出去一趟,不必等我。”
郁夜立马坐直了:“去哪儿?”
“用得着跟你汇报?”陈无宁摞下这一句,完全没看对方的脸色,径自出了屋。
郁夜被他明目张胆地耍了,看起来快气疯了!
陈无宁来到乌雪泥的房间,没见着这小丫头,想是飞絮带她出去玩了。
郁夜不死心地跟来,大声抗议:“你个没良心的,你的事一句没讲,就想跑路?!”
陈无宁不理他,出门找小师妹。
飞絮正牵着乌雪泥在买女孩都喜欢的彩头绳,陈无宁给飞絮叮嘱了几句,蹲下身,给小师妹说:“回去吃了晚饭就乖乖睡觉,师兄有事要出门,你要是不听话,从明天起就加课。”
乌雪泥正沉浸在采办的喜悦中,被这不可理喻的师兄烦死了,示意他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黄昏时分,陈无宁换了一身体面袍子,朝南门走去。
一路上,眼前景象从北门的萧瑟变成了南门的喧闹,到赏春楼后,他选了一个离看台最近的位置。
今夜来的看客依然很多,看来青姬姑娘魅力不减。
约摸戌时三刻,青姬终于上台了,她穿了一件比上次更放肆的薄纱,雪白肩膀和紧致细腰都露了出来,带着铺天盖地的诱惑。
那五根刻满符咒的银链仍然系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是精致的饰品,凡人察觉不到其中的关窍。
陈无宁这次坐得很近,想要仔细分辨她身上的符咒,可青姬上台后福了一福,就随着乐声舞动起来,陈无宁还没看明白,她又换了动作。
这不是个办法,想来还是得找到青姬的住处,直接开口问明白更好。
为了不被察觉,陈无宁作出一番寻花问柳的纨绔之姿,一改往日寒酸,让小二上了壶好酒。
赏春楼的热闹直至子时才平熄下来,美人也看了,酒也喝饱了,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一些不想回去的富贵老爷,在家仆的掺扶下东倒西歪地涌向了三楼客房,还不忘点上美人作陪,寻一夜无边春色。
赏春楼消费奇高,陈无宁不得已咬咬牙,掏出银钱,也要了一间客房。
人多眼杂,他打算待到深夜再去找青姬,先前为装样子泯了几口小酒,此时正好发作,他感觉有点犯晕,刚在桌边坐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拍开房门,直直闯了进来!
陈无宁看见他就头疼,这人简直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郁夜四处张望这花红柳绿的房间陈设,怒道:“什么鬼地方,一看就不正经!”
陈无宁心想,你不也来了?也正经不到哪去。
郁夜再看了看他微红的脸,立马不悦起来,顶着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道:“你胆儿真肥,才多大年纪,竟敢跑来这种地方过夜?”
陈无宁:“你有完没完?你跟着我作什么?”
郁夜:“谁想跟着你到勾栏来,下午的话还没讲完,你就想开溜?”
陈无宁:“……”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正斗得难舍难分,无奈四周房间里传来的声响更加热火朝天。
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跟比赛似的,不是东风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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