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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于尘世之中

小说:

[综]古今记纪

作者:

池清水也青

分类:

穿越架空

超额的利益足够淹没真实。

城主府把一切问题都推到了安东尼身上,而乌瑟看在足够的退让与赔偿上,选择了“谅解”,在城内的管理岗上放上了自己的伙伴。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大祭司对待白袍祭司的态度让原住民发现了问题,他们第一次主动走近外来者,看着他们相似的礼拜方式,发现了本源性的相同。

他们信奉着同一个主,只是原住民安居乐业,外来者长途跋涉,前者的礼拜方式多样且流程复杂,后者的礼拜简单粗暴但适合没有那么多时间的民众。

之前的敌视与不满似乎成了笑话,最为虔诚的信徒向主教堂询问缘由,主教堂无言以对,只能推出一只跳得最凶的替罪羊。

主没有发表意见,白袍祭司早在事件结束后就出了城,而城主府也指责这只羊羔误导他们,于是乎事情再一次和平喜乐的结束,外来者获得了最高的奖励,而原住民也开心地与外来者称兄道弟,八卦起了那位神秘的白袍祭司。

每个原先敌视他们的原住民都在努力地释放着自己的善意,但这善意高高在上,像是仙人掌对风滚草的怜悯,让人生笑。

只是这样的局势并没有持续多久,原住民与外来者就爆发了几次小型冲突,前者认为后者得寸进尺,不懂得满足,后者认为前者莫名其妙。

冲突并没有导致城主府与乌瑟等人的关系“破裂”,他们依旧你好我好地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直到大祭司离世,神庙波动。

这样的事情本来不会被传到白袍祭司的耳边,但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要干些什么,远在郊外的白袍祭司知道了,甚至还被准备好了一切回程需要的东西,连人带车马的一起被引导回了城里。

白袍祭司并不想管这件事,但城主莫名其妙的积极,他带着自己的儿子一直“鞍前马后”地处理着白袍祭司的一切,而外来者的队伍却被隐隐约约排斥在外。

她正奇怪时,才知道乌瑟已经卸任进入神庙供职,莉莉已经嫁人,乔瑟夫成为了城里的管事,忙得不可开交,而克里斯之类的已经外派出去处理外贼入侵。

新上任的希伯来领袖还有些稚嫩,被城主捧着,变得愚钝而宽容,放弃思考的领袖莫名的傲慢,原住民奇怪的行为在他看来是文化差异导致的不同,而敌对则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想要破坏我们跟克莱尔的友谊!”

“请你不要说了,”领袖早就在城主的建议下,将乌瑟、莉莉等年老无用的人送到了城外的聚集区,那里是只需要耕种就能够过得美满的地方,“反正你又不参与人间的事务,那你就什么都别说了!”

白袍祭司认真地看了眼年轻的领袖,她不知道乌瑟是怎么教养出这样的接任者的,但在她表现出想要离开神庙的意愿时,城主还没有什么反应,领袖就跳着脚说她愚蠢。

木莲皱着眉,身边被安排来的侍女呆滞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乖顺得如同被折断了脖颈似的,低着头,没有丝毫反应。

而他们觉得很正常,莫名其妙的,不过才数十年时间,就忘记了以往的艰辛困苦,只记得自己的不足。

木莲有点烦,从神庙里生长的孩子们里选择出了一个小孩,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教养她。

但没有用,这个孩子的乖巧只在于表面,思考的也是父母已经灌输给她的利益至上,她甚至比不上安妮,可木莲已经懒得再从新的孩子里选择学徒了。

她果然不擅长教导别人,永远都不能看出一人的好坏。

于是乎,木莲再次从俗世抽身,她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却在半路上遇见了莉莉的孙子,他年轻有思想,不甘于现在希伯来人的状况,打算做出改变。

他向木莲求学,非常勤奋,没有几年就直接带着满满的信心回到城里,与城主克莱尔特意培养出的孙子斗得很是开心。

但几次的微弱优势后,他自信心爆棚,开始懈怠,开始沉迷权利,开始变得让木莲讨厌……

木莲再一次试图让他清醒,却无果后,她选择了离开。

只是她还是没想到那个主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前一脚刚踩出耶律沙冷土地的木莲,还没迈出去下一脚,甚至还没有站稳,下一秒就有蕴含着绝对意志的约柜兜头一罩,砸在了她的脑袋上,而那晃眼的白光里,西摩正面露歉意地躬身向她行礼,就像是还在埃及一样,乖巧的笑容里带着熟悉的歉意,轻声说着:辛苦您了……

木莲:……呵呵。

*

一觉睡到地老天荒,木莲醒来时只看见了一黑皮白发、一身厚重服饰的青年,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丝人气不说,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暖白的阳光照耀在木莲周身,让睡到酥麻的身躯温暖起来,流动的风中带着些凉意,但还是能闻到混杂着浅淡花香的油脂味,除了投射阳光的唯一天窗,室内的每一处角落都摆放着橘黄的烛火与雪白的小雏菊,而青年站在她的身边,双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身侧,金灿灿的眼睛折射着烛火的暖光,却冷淡地像是两个琥珀制的装饰。

深呼吸,木莲就成功地被花粉糊了满脸,坐起身就见这家伙乖顺地弯腰行礼,精致的眉眼虔诚而含蓄,挺直的脊背也温顺如绵羊,只是——有点怪。

她在这家伙身上看不见未来。

按理说,木莲在被那个家伙按上神使称号后就成了牠半强迫的合作伙伴,分享与牠同等的职权与信仰,尽管她不是很在乎那些东西,但——这、人,是牠的信徒吧?

不然身上怎么缠着那么浓的神明气息,而且木莲看了眼青年指间的十枚戒指,眨眨眼,疑惑地看向那金灿灿的眼睛,澄澈如无波的浅池,冷淡若未琢的宝石。

长得好看,可惜像个假人。

拂开堆了一身的洁白芙蓉花,木莲伸了个懒腰就施施然下了“床”,尽管这床的造型跟个棺材一样,但睡了不知道多少年,她人有点懵,现在只想赶紧去目的地瞧瞧,再转过身把这个神明打一顿。

所以,这一次木莲不想听什么留在神爱之地看星星、说月亮,她只想跟这地方告辞,在她忍不住对那个藏到神明之里的东西动手前。

而与那些急得嘴角冒泡的大臣啊祭司之类的相比,身为王的青年只是乖顺地低下了头,将手中的行囊交付给一脸不耐烦的白袍祭司,然后就在祭司的感兴趣跟属下的不理解中,祝福道:

“希望您能一路顺遂。”

木莲将行囊直接丢进了自己的本丸,随后仰头看着年轻的王的眼睛,与米亚蒙那人间的太阳不同,这个人更像是天降的机械,一板一眼,按部就班地执行着神明赋予他的任务。

木莲不喜欢这样的孩子,但是她别扭地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脸颊,比她掌心的温度要高上几分,是属于人类的体温,也有属于人类的惊讶,尽管更多的,还是属于虔信之人的迷茫与毫不追究的接纳。

掌心下的肌肤越发热,木莲对着青年笑了笑,比星海更璀璨的眼中映射着青年俊美儒雅的容颜,甜腻的嗓音微微发苦,“我讨厌你这样的孩子,但你还是要相信奇迹啊,所罗门。”

深蓝的海呼应着蔚蓝的天,木莲站在小方舟上,看着遥远的海天相接处,有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心情,只是青年的王者依旧站在岸边,身边没有争奇斗艳的千人后宫,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牧师,穿着一身黑袍,捧着六芒星的标识就在祷告着什么。

青年的王身上的气质很纯洁,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风流倜傥、艳名远扬的XX王,——要不是那千人曾经排着队从木莲身边流淌而过,并且每个都经由王的介绍知道出生地,纯洁的祭司可能真的看不出面前的那些人不是侍女,而是后宫佳丽。

将内心满满的吐槽欲全部按在肚子里,木莲就打算真正的扬帆起航了。

不需要船员,也不需要资源,只有一架渡河的小方舟跟她一个人,方向是太阳升起的东方,终点是她想要去到的地方,不需思考,只需要对这片埋葬了她数百年的土地道别。

她在海上漂泊了无数个日夜,中途因暴风雨来到了一个新的国度,这里的人们……

很神奇,以姓氏作为划分依据,将人们分为四等,也很有趣,一些孩子在接受了教育后,反而表现出了更高的自由意识,超越时代的,追求着不适应时代的自由。

他失败了,却祈求木莲去追寻她的目标,完成她的愿望,如同太阳般炽热的血液,却有着月亮般温柔的灵魂,可爱的孩子只会笨拙地爱着枝头的芙蓉,想要触碰娇嫩的花瓣,又担心粗糙的手指会损坏那无瑕的娇柔,所以他只会站在花枝下凝视着那芬芳的花,沉默而温柔地守护着心中不变的柔软,直到最美的花随着春风一同向着太阳而去。

一架小方舟随着晃荡的波涛来到了大陆最东的角落,可仅仅千米的距离,却像是天堑一般,让木莲体会到了文本中的近乡情怯。

她原本满怀期待,只想要来到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却在能够踏上土地的瞬间,捂着脸蹲在了小方舟里。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她向往的山海,可她只蹲在小方舟中,攥着自己的头发,恍惚间听见了一道温柔到让她想哭的声音。

那声音沙哑而衰老,但言语却活力十足,她在说自己的祖国,说自己的黑发,说自己的遗憾,“从基因角度来讲,我算是木莲的妈妈哦~虽然我们只差了十岁,但——光从外表看,却像差了八十岁呢。”

“你的头发真好看,乌黑浓密,就是可惜像我的一样细,很容易断唉。”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帮、代替我去看看她?”

她奄奄一息,费力地舒张自己的胸腔,难受地呼吸着,却还要一字一顿地说,“我好久没回去了,好想再看看她,好想……回家……”

现在木莲代替她回家了,可是……

就像是久未归家的游子突然回到了家乡,看着陌生中带着些熟悉的景色,只觉得自己仿佛与世界都脱了轨,可是木莲本就与这世界脱轨。

空荡荡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我是没有根的,你是没有家的……

别在骗自己了。

世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木莲恍惚间抬头,只看见了雪白的苍穹与奶白的流水。

富含科技元素的金色光线在流水中穿梭,从脚下到天空,可还没等她看清楚,苍穹破碎,流水被染上大海的幽蓝,鲜花绽放在小船之外,闪着光的蝴蝶在悠哉飞舞,只是一切都安静得像是幻想。

她突然想起来了……

她的诞生要远远晚于这个时代,在非常非常遥远的未来,在神代衰败科技觉醒的时代,也是在绝望横生希望难觅的转角,而现在的、应当称作心灵故乡的地方,还是那般的稚嫩且朝气蓬勃,只是它不会是游子期望的故乡。

它的繁荣昌盛已经扬名四海,而它的孩子已经随着领导者一起突破了尘世的封锁,他们不会被所谓的缺陷所限制,他们会在无上的神国自由而幸福地生活着。

而这些,都与她无关,因为这里不会走向她的过去,不会到达她的未来。

似是而非,在踏足这片“故土”前,木莲迟疑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她才不得不想起——自己早就不一样了。

春意盎然的景色如玻璃杯击碎,船底袭来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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