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红想起那双摄人的凤眸,稚气中藏着股韧劲,如山涧野草拼命生长。
“主子觉得她是被安排进来的棋子吗?”
鹤隐娘笑道:“她的存在就是棋子,多方人马都在盯着,只是这棋子,不一定甘心任人摆布。”
“那咱们要收吗?”
“收,”鹤隐娘放下茶盏,眼底闪过幽光,“她想来就让她来,想听什么让她听。”
她抬手点在窗户上,“京都的水越浑越好,相府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这位沈二小姐,说不得就是能搅乱棋局的那颗棋子。
映山红心里一凛:“您是说,要把她卷进来?”
“卷不卷,由不得咱们,也由不得她。”鹤隐娘回头看映山红,“咱们只需做一件事,看紧了她,别让她死得太早。”
映山红面露不忍。
鹤隐娘注意到她的反应,唇角勾起浅笑:“怎么?心疼了?”
“奴不敢,”映山红垂首,“奴是担心,她会给咱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更有意思了。”
鹤隐娘抬步过来,她比映山红要很多,超过寻常女子的身高,冰凉的手指抬起映山红的下巴。
“记住,悲天悯人是菩萨的事情,我们是活在地狱的恶鬼,应当铁石心肠。”
映山红点头,主子说的话永远是对的。
她很清楚,这倚红楼里最厉害的不是那些能歌善舞的姑娘,而是眼前这个能看透人心的年轻人。
“明日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鹤隐娘交代了几件事,“去吧,明日好好招待这位不寻常的客人。”
映山红躬身退出,轻轻带上门。
下楼时听见一楼传来新的唱词,婉转缠绵,那些唱词里的爱,唱的是爱恨情仇。
爱,是逢场作戏的假;恨,是身不由己的真,背后是姑娘们无人可知的悲欢。
映山红踩着楼梯往下走,绣鞋碾过台阶上的花瓣,那是客人们随手送给姑娘的廉价喜爱,此刻已被踩得糜烂。
她摸了摸鬓边的花,扬起虚假的笑脸,迎接前来寻欢的客人。
这满楼的喧嚣,不是姑娘们的庇护所,这里会把弱者的骨头敲碎,再把强者的棱角磨利。
那位沈二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翌日同一时辰,倚红楼的后院。
沈池鱼被婆子领着过去的时候,映山红已经等在那里。
“沈二小姐,我们开门做生意,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映山红道:“和你合作风险太大,你总要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值不值得我冒着得罪相府的风险。”
沈池鱼猜到会有此一遭,不过她还挺开心,这代表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红姨可以试试,没那个能耐,我又怎么敢提出要求。”
映山红嗤笑一声:“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沈池鱼伸出双手,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白皙细腻,看不出曾经受过什么样的苦难。
映山红眯起眼睛:“这可不像是干过粗活的手。”
京都对于这位真千金的议论,她昨天还专门又重新详细了解一遍,听说幼时过得苦。
“我曾遇到过和红姨一样的好人,她废了大力气把我的手养成这样。”
红姨笑了下,点点她:“不用给我戴高帽,能不能留下,全看你的本事。”
“会弹琴吗?”
“会。”
“跟我来吧。”
映山红没有把人带到前面的主楼,这个时辰大家都在休息。
她带着沈池鱼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小厅。
厅内摆着一张古琴,她指了指:“弹一曲我听听。”
沈池鱼在琴前坐下,指尖轻抚琴弦,她选了《白头吟》,是一首难度不大,但极其考验情感的曲子。
琴音如泣如诉,在清晨静谧的小厅内回荡。
弹到动情处,她如亲身经历一遍故事,感受到了真切的悲哀,眼眶发红,几欲落泪。
最后一个音落下,映山红的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倒是有几分真本事,也是好人教的?”
“是姐姐们倾囊相授。”
映山红点点头,“我们这种地方,真心难求,你有好造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