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匹野狼像是得了召令,肆意冲破苑场的围栏。此时见到人,头头眼露精光,口中流涎,腰腹精瘦,仿佛下秒就能一跃而起将人生吞活剥。
太过突然,没有人料到筵席上会有野狼出现,周遭不断传来惊呼:
“救命——”
“护驾——”
尖叫声此起彼伏,生死一线间,大多贵女罔顾仪态四处奔逃着。侍卫得令纷纷手执利刃驱赶,但架不住狼生性凶狠,又饿了许久,不要命的往人身上跳。
萧苓面色死白,匆匆提裙同其他人躲至树后,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乌睫狠狠一颤,回头看,身后宫人躲闪不及,小腿被狼嘴狠狠钳住,一块被衣料裹挟的肉被生生扯下来!
她被吓得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住袖缘,心脏砰砰快要跳出来。
这狼一看便不是天猎苑豢养的,浑身散发着嗜血野性。
正当她目光四顾分神时,萧柔靠在树干正她旁边吓的六神无主,此时颤着嗓音。
“姐姐,后面!”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在萧苓心头,顾不得回头看,立即往旁边人多的地方逃去。
手臂却被萧柔狠狠攥住,一时竟挣脱不得。
“姐姐,我跑不动了,求你……”
萧柔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上冷汗涔涔,若不是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早就要晕倒了。
萧苓死死咬着牙,正要改攥着萧柔的手快步往前跑时,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掌,此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倾倒。
她匆匆松开了萧柔的手,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耳边却传来男人温声软语的关怀:“柔儿,柔儿?”
萧苓脑海有根弦突然断了,这道声音与那夜她在东宫听到的低语声渐渐重叠,背上真实的痛感有如那夜永不停歇的雨砸在身上,冰冷彻骨。
方才推她的容钦南。
与她有婚约的太子殿下。
此时正紧紧护住萧柔。
正愣神之际,她忽然听到急促的熟悉男声:
“宁宁,快躲开!”
萧负雪听到尖叫声便匆匆赶来,野狼凶残,他生怕萧苓受到伤害。
见到妹妹身体无恙,七上八下的心算落在实处。可此时身后一头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后背,他立即弯弓搭箭要将其射杀。
在北境浴血奋战几载,他射箭极准,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方才他与侍卫已射杀过几头,唯独只剩下这头落单的野狼。
萧负雪眼睛半眯,箭刃对准狼身,即将脱弓离去。
却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以披荆斩棘之势快速斩落狼头!
野狼嚎至一半,突然被割喉斩杀,躯体从半空落下,喷薄的血溅落在那人脸上。
狰狞血迹将清绝的脸一分为二。
对于手快刀落的一幕,旁边有人惊诧不已:
“世子真是好本事!”
萧苓闻声转身,却见眼前男人身形颀长,有血正覆在微垂乌睫处,给狭长凤眼沾染冷寂。
似乎有什么郁色在涌动。
狼血正顺着手中闪光的匕首滴滴坠落。
他毫不避讳盯着她,有什么情绪很快闪过去。
萧苓一阵心悸,忙错开目光,步子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踩断一根掉落的树枝。
声响立即惊醒容钦南。
怀中女子眉头紧蹙,已经倒在他的怀中。
他心急如焚,低声唤道:“柔儿?”
见人没有反应,这时顾不得旁人,正好瞥见被人挡住一半身子的赵景之,把萧柔打横抱起,与那挡路的女子擦肩而过。
凑近赵景之道:“孤先去营帐寻御医,这边有劳你多看顾些。”
他的声音不太大,却足够让身后的萧苓听见。
她看见赵景之颔首,眼神却是注视着她,甚至还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此时充满了嘲讽。
萧苓心道,她与容钦南的婚约落在他眼中,不过是场闹剧。
也对,能在危难中为了旁人将她推向深渊,算不得良配。
——
此时野狼皆已斩落在地,就连受伤的宫人也被带下去治伤。席间众人暂时松口气,许锦忠正派人清扫狼藉,重新布置场地。
而萧负雪被萧净叫走,率领侍卫进林中搜查。
发生了如此骇人的事情,萧苓觉得后怕,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刚要转身,却被快步走来的男人长臂一攥,将她带往一棵老树后。
力道之大,完全不容她挣脱。
赵景之一反常态,步步逼近,萧苓有些畏缩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粗粝的树干上才作罢。
此时树的另一侧正传来匆匆脚步声,如雷点击打着她心里那面鼓。
不知疲倦提醒着她的慌乱。
——只要有人探过头,就能发现她正被赵景之圈在怀中。
他低下头,两人凑的很近,彼此呼吸相闻,也能清楚见到少女眼角清浅的红痣。
像是暴风雨下摇曳的一朵芙蕖。
又像是烙在心里的疤。
此时她正瑟缩着,想摆脱他,却挣脱不动,只能尽量靠在树干,保持他手臂与胸前的距离。
也许是方才的慌乱,萧苓鬓边有一缕发丝滑落随着风拂过他的鼻尖。
如蜻蜓点水,带来痒意。
约莫是受到惊吓,她的面容有些惨白,比上次夜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又透着她此刻的温顺模样,回想起那次,温热、濡湿又带着欢愉的挑弄。
只可惜那时她迷蒙着,不甚清醒,否则一定能看到他眼底燃着一把暴戾的焰火。
想将她吞噬掉。
赵景之目光顷刻间暗了下来,萧苓盯着脚下那片残败的落叶,突然听见他轻嗤一声。
“他抱着你妹妹,怎么不去追?”
他临时起意,指尖把玩着那缕头发。
萧苓忽然抬眼,“世子是不是早就知晓?”
他怕是早就知道萧柔和容钦南的事情,就算亲眼目睹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能与她在此叙话。
也对,他现在是容钦南身边的人。
“知道。”
他确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更多她不知道的。
赵景之视线下落,听她呼吸轻微起伏着,脖颈是如此纤细,只要手覆在上面,轻轻一折便断了。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萧苓鼓起勇气与他对视,鼻尖萦绕着淡淡血腥气,胸膛本能翻江倒海,但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松香,那股燥意又压了下去。
这个味道,是他用惯的味道。
“你不去追,应该是觉得太子可以有很多姬妾,但只有一位太子妃,是不是?”
赵景之目光寒意更甚,唇角依旧带着笑,仿佛透过她身上裹着的衣裳直接看穿内心的想法。
不知是被他说准了,还是被紧锢着有些胆寒,萧苓忽然觉得有些冷。
“得快些,丞相吩咐正午之前全部清理如初。”
“真是吓死了,你都没有看到那狼把春儿的腿都咬断了,御医说废了,怕是要被送到浣衣局了。”
“哎,方才我看到太子往营帐走了,抱着应该是萧姑娘罢?真是羡慕,还得是萧姑娘命好。”
……
愈来愈近的谈话声让萧苓万分紧张,她刚要挣脱,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她目光上移,赵景之依旧是先前的姿势,甚至还在把玩着她的头发。
还好,那两个宫娥只顾着当差,并没有往里面看。
萧苓悄悄松口气。
“这么怕被人发现?”
赵景之见她草木皆兵的模样,眼尾上扬,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是怕被发现未来太子妃与臣子在此私会?”
“还是怕被发现与我在此,做不成太子妃?”
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么?
萧苓望着他,指尖紧紧掐着手心。
不能再在此处待了,太过危险。
离发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赵景之像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否则就不放她走。
“说话。本世子不介意让别人看到你这模样。”
彻骨的凉意从脖颈化开,汇聚成焰火一点点从上往下游走。
脑海中理智随着脖颈处的玉扣一齐被划断,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萧苓泫然欲泣,只顾摇头。
见她还是不说话,赵景之一手将她的手反扣在腰后,另一只手握着利刃便往她衣领处划去。
萧苓简直要哭出声,又害怕被旁人听见,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着看他。
但是这个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这一生一直被旁人左右,无论是陛下,还是父亲。
就连她的婚约,也是被一道圣旨安排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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