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一手拿着黛玉给的白玉九连环,一手捏着桂花糕,伸着脖子唤:“妈,爹爹回来没?”
不等杨嬷嬷拦人,紧忙跟来的袭人与碧痕一左一右拉住宝玉。
“宝玉,老爷唤你过去呢。”
一听老爷,宝玉登时蔫下来,“嬷嬷,且告诉妹妹,晚些时候我来瞧她。”
杨嬷嬷扫一眼左右两个丫头,冷声送客,“宝二爷还是速速去见二老爷吧。”
有宝玉这一遭,大姐儿嚷着要见爹爹,凤姐儿只能带其回去。
待人走后,杨嬷嬷寻上宋嬷嬷,“我瞧跟宝二爷前来的两个丫头已不是姑娘身。”
“没看错?”
杨嬷嬷肯定道:“若说旁的我可能走眼,这个断不会出错。”
大户人家会在哥儿成年后往屋里放一两个丫鬟,教导人事。
若说奴才胆子大勾引哥儿,也得哥儿有此想法。
正巧黛玉与雪雁出来,“嬷嬷们说什么看错没看错?”
杨嬷嬷忙道:“没什么。”
宋嬷嬷却道:“姑娘如今也渐渐大了,这些总该知晓的。”
“府上宝二爷未得长辈赏赐,已有了房里人。”
雪雁喃喃道:“怪不得那日晴雯骂什么没喝交杯酒。”
黛玉有些庆幸宝玉如今去了军营,在家日子极少,不然府中姐姐妹妹还有何名声可言。
“想法子透给凤姐姐知晓吧。”
青禾对传话自有一番手段,当夜凤姐儿与贾琏便知晓了此事。
醋坛子的凤姐儿当即就想到府上爷们哪个没几个通房、姨娘。
宝玉素日瞧着温柔体贴,骨子里当真是贾家儿郎,贪花好色学了十成十。
凤姐儿脾性,不说黛玉,宋嬷嬷便总结了个七八分。
青禾知晓姑娘是为了贾府三春,特意提点了一机灵的婆子。
无需婆子提点,贾琏在丰台大营,受表扬的时候居多,素日打理家务为人机灵。
不止同副将一众称兄道弟,便是几个得他照拂的勋贵子弟满口唤二哥。
这等公子个个有一张俊模样,身家万千,最要紧的是在这里历练,哪怕成不了才,也断不会做条啃老虫。
因而贾琏心下盘算起迎春乃至惜春的婚事。
而今听闻此事,哪里能让宝玉这个天天挨批的人拖了妹妹后腿,让他失个得力连襟。
见凤姐儿不以为意,贾琏忙将其中道理掰开揉碎讲与她听。
这些凤姐儿自也想过,不过骤然一听被气糊涂。
此时不说迎春几个,府中可还住着林家姑娘,如今的庆云县主呢。
“二爷且放心,此事我会妥善处理,保管污不了妹妹们的名声。”
凤姐儿手段不俗,如今跟着识了字,又有跟着黛玉身边嬷嬷学的手段。
凭借着贾母和王夫人对元春的看中,言府中风气不好,很该整治一番为由,裁撤了一批奴才,其中便有宝玉处的碧痕等人。
宝玉不在,没人怜惜这些女孩,况且凤姐儿新寻的嬷嬷也能瞧出其中几人眉眼间已有了风情。
至此,除袭人外,宝玉处凡是与其有首尾的皆被发卖。
一通忙下来,凤姐儿私房添了不少。
被缓缓告知的贾母当即召了心下惴惴的袭人前来敲打一番,恩威并施之下,得知竟在东府赏花时便从了宝玉。
那时她的宝玉才多大!
贾母骂上几句刁奴,让家中人来领了她回去。
袭人心下不甘,趁机召来哥哥,给了金银让他去丰台大营寻宝玉。
早有瞧袭人失势的小丫鬟偷听到报去贾母处,当日袭人兄长花自芳被抓现行,搜出银钱,录了口供。
见袭人还想寻宝玉,这触了贾母逆鳞。
贾母吩咐鸳鸯带人绑了袭人,召来全府丫鬟小厮,言袭人玩忽职守、偷主家私财、监守自盗还妄图勾坏主子,数罪并罚,割了舌头卖与宁古塔煤窑。
原本因王熙凤肃清丫鬟仆妇心有怨恨的,有私心的皆收了心思。
待仆人散了,贾母唤来宝玉屋中剩下的几个丫鬟,扫一眼招了晴雯与紫鹃上前。
“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好好照顾宝玉。”
说着贾母看向紫鹃,“你最是稳重机灵,别让我失望,以后自有你们的前程。”
紫鹃因琏二奶奶处理宝玉屋里人的惶恐被惊喜取代。
想着袭人对她明里暗里的打压,紫鹃忙拉了晴雯一起道谢。
有贾母发话,紫鹃一跃成为宝玉身边一等大丫鬟。
不同于袭人藏私,在宝玉处彰显自己,紫鹃满口姐姐妹妹,加之有袭人的例子,宝玉又五日一休,丫鬟们也淡了心思。
被着重‘照顾’的宝玉回来不见袭人、碧痕几个,唤来紫鹃问:“你袭人姐姐呢?”
紫鹃将贾母叮嘱的话道来。
听闻袭人被赎回了老家,碧痕几个犯了错,宝玉落了一回泪。
恰茗烟送了秦钟的帖子,宝玉忙让紫鹃替她更衣去寻许久未见的友人。
黛玉得知此事时,刚看完各位管事选的几个孩童递来的消息。
因头一回做,消息五花八门,黛玉花了半日功夫才理好,少不得对着雪雁几个抱怨两句。
青禾见状,主动请缨,“姑娘若放心,可将此事交与我。”
黛玉欣喜道:“好青禾,有你帮忙再好不过了。”
半点不犹豫的态度让青禾有些怔愣,“姑娘,你不怕……”
她可是做暗探出身。
黛玉自然知晓青禾的顾虑,只是她组建自己的消息来源不过并未有什么大不敬的想法。
再者权贵之家各自有消息来源,这些孤儿能打听的不过南来北往以及京都最新的八卦。
况且白芷将那日她被绑青禾的所为道来。
黛玉望着桌上收起的信哀怨道:“若青禾姐姐怕,我只能自己一点点看了。”
自此,青禾将递来的消息一一分类,挑出有用的念给黛玉听。
黛玉在杂乱无章的信息里一点点挑出可能有用的,绞尽脑汁揉进家书中。
至于宝玉如何,贾府如何,黛玉全然顾不上,反倒是得了消息的凤姐儿拿着此事教迎春几个男儿薄情。
在这样的日子里,贾元春封贾嫔的消息传入府中。
不止王夫人喜极而泣,便是贾政都觉脸上有光,若宝玉能不再被训……
犹豫再三,贾政去东大院寻贾赦,口称元春封嫔乃喜事,因宝玉而面上无光始终不美。
贾赦笑道:“二弟还是别想了,宝玉那等性子你出再多银子都不好使。”
贾政气的拂袖而去,想要斥责王氏教子无方,却又因元春打住,憋闷之下转头去了书房。
贾政是个附庸风流,自己读不进多少书,哪里待得下去,吩咐长随备车,外出小酌散心。
这一散就散到宝玉与秦钟等人的隔壁包房。
贾政听着一阵阵唱曲、作诗,不由心里顺了两分,边饮边点评一句。
待听到什么女儿悲,嫁了个大乌龟,直叹言语粗鄙,不成样子。
待后面开始胡闹哼唧起来,贾政不由老脸一红,这些小子当真伤风败德。
偏在这个时候,贾政听到一声娇颤的‘宝玉’,而后就是哑着嗓子的‘鲸卿’。
那声音贾政熟的很,平日里宝玉挨过打便是这样一声声唤老太太、太太的。
不过声音还是有些区别,以至于贾政都在心里劝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宝玉,宝玉那逆子正在丰台大营。
他一早出来听小丫鬟说琏二爷给妻女带了不少小玩意。
今儿是丰台大营四个班正经的休沐日子,贾政再骗不过自己。
听着隔壁包厢一叠声的□□,又想起女儿好容易熬出个名分。
素来秉持端方的贾政当下拎着酒壶冲入隔壁包房,“逆子,还不滚过来!”
正在兴头的薛蟠吓得一哆嗦,眼神迷离间未能瞧清,“敢惹你薛大爷的不痛快,还不给老子打出去。”
“薛大哥哥何必如此大火,撵走就是。”宝玉心里还有着袭人一众姐妹离散的伤怀,近些日子也有太太‘你打坏了他,再去丰台大营岂不是送死’!
贾政原本是想打断了腿,将人拘在家中,偏丰台大营早下了规定,也只能骂上两句了事。
时日久了,被骂与在营中所受的苦楚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宝玉怕贾政的毛病都好了不少,并未听出来。
此时被打断,宝玉虽有些不快,到底不想将事情闹大。
他嫌丢人。
自入丰台大营他丢过太多人,不想再丢人了。
贾政气的一连唤了数声逆子,也顾不得体面径直到屋里,见着宝玉只着雪白中衣,透出的地方染着红痕。
再看一旁粉面朱唇,举止风流的哥儿身上挂着宝玉日常所带之物。
血气上涌,当即一脚踹过去。
“逆子!老子怎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来人,将宝玉捆回去!”
宝玉见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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