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察不吃这一套,审讯还在继续,史勇毅像是有人撑腰,大方承认,骨灰就是他“带走”的。
不但带走了骨灰,还把钱佳妮的嫂子“嫁”给了一个死人,今晚,就是大喜的日子。
“什么叫偷?那是我姐哎,我是家属,我凭什么不能拿?我还没追究钱家没我们同意就把我姐埋了呢。”
“损坏别人坟墓?你脑子坏掉了,他们家拐卖我姐,我那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呸。”
“笑话,那是我姐,我想把她埋哪里就埋哪里,你别以自己穿一身警皮就了不起,这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他气焰嚣张,气得年轻警察脸色涨红。
钱佳妮在监控室里看着,气得脸色发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应真潇连忙给她顺背,顺过气来了,她说:“太过分了!这些人、这些人居然……”
她眼泪直流,哽咽着说,那个死人她知道,她嫂子喝醉了酒,和她透露过——就是当年嫂子娘家给她找的那个,愿意出一百万彩礼的男人。
嫂子说,那个人姓岳,家里家外加起来八个姐妹,只有他这么个独生子,特别被父亲看重,起了个滑稽的名字,叫宝宝,岳宝宝。
岳宝宝有先天性心脏病,全国最好的医院说没救,最多二十年寿命,岳家人自然不能接受,于是转向玄学。
本地的师公说,长大后娶一个生辰八字旺他,出身本地气场相合的姑娘冲喜,或许还有救。
岳家把本地那个年龄段的姑娘翻了个遍,都找不到八字相合的,本以为天要收人,但史家听说这事,立马上门自荐女儿:史家女儿就是那个八字。
至于为什么身份证年龄对不上,因为史家也找师公算了,说这个出生日期登在户口本上,妨男丁。
——而那时,钱佳妮嫂子已经在江城工作,和钱佳妮哥哥谈恋爱了。
两家一拍即合,软的不行,甚至纠结了一伙同乡同族,来江城绑架钱佳妮嫂子,要不是他哥哥也在,要不是报警及时,就真的得逞了。
此事之后,钱佳妮嫂子看了好久心理医生才缓过来,酒醉后提起,和钱佳妮哭着说,她宁愿死都不接受这桩婚事,当时要是真被绑回去了,一定会自杀。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钱佳妮哭着说:“我嫂子活着的时候就差点被绑架了,现在死了他们还不放过我嫂子,这还有天理吗?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我嫂子生前就不愿意接受,去世后还要遭受这样的侮辱,要是不能给她讨个公道,我怎么回去见我侄女,以后死了怎么见我嫂子!”
她泣不成声。
老警察却眉头一皱,摸了摸烟盒,最后还是没开,烦躁地搓搓手指,叫两人到休息室来。
转到没监控的地方,他直言,这件事办不了了。
“你们是外地人,不清楚本地的形势。”他说:“咱们这有句土话,叫‘浦江望岳山,金山只在岳家湾’,形容岳氏宗族富裕、有势力,像泰山一样厉害。”
更何况,按照史勇毅的说法,钱佳妮嫂子的骨灰已经埋进岳家祖坟,和岳宝宝合葬了,只等今晚“小游神”结束,在宗祠合籍,此后,就是岳家的媳妇了。
“按咱们这的规矩,祖坟是许进不许出的,除非犯了大错,被逐出宗家,不然就是坏了风水。”老警察说:“你要是这么做,得罪的不只是岳宝宝家里人,而是整个岳家。”
想来,岳宝宝家人和史勇毅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岳家为了祖坟安稳,一定会纵容包庇,不管谁来,都改变不了事实。
老警察叹了口气,提点哭个不停的钱佳妮:“小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史勇毅喊声抓就抓了,但这骨灰……确实没办法了。”
他提出,史勇毅该法办就法办,到时候叫岳家赔笔钱给她,骨灰的事就算了:“人死都死了嘛,我看你也是读书人,心里也未必信迷信,给你侄女搞笔钱读书,也算她当妈的尽尽心。”
钱佳妮哭着不停摇头:“你们是警察啊,怎么、怎么能这样包庇犯罪分子!”
她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什么叫包庇犯罪分子。”老警察一拍桌子,沉声道:“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一个外地小姑娘,在警察局怎么说都没关系,你走出去提这个,我说句难听的,都未必走得出金州。”
钱佳妮说:“那他们不就是黑涩会吗!”
“你个小丫头,哎哟!真是不识好歹!”老警察烦躁地掏出烟:“算了算了,你现在在气头上,讲也没用,你先冷静冷静,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他叼着烟,离开休息室。
外面响起吹打声,显得极为喜庆热闹,钱佳妮听得更难过了,她放声大哭,应真潇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妮妮。”
她的安抚使钱佳妮冷静了下来。
钱佳妮意识到应真潇也在,自己不能带着无辜的人涉险,嘴唇微微翕张,随后便萎靡了,弓起腰,失魂落魄。
“怎么办,怎么办潇潇……”她低声喃喃:“我嫂子的骨灰要不回来,我怎么办啊,我回去怎么面对窈窈……”
应真潇:“我有办法,相信我,妮妮。”
“相信你?不行不行!”钱佳妮摇头,语无伦次:“潇潇你不能去,你没听说吗,很危险,很危险,会死的,你不能去,等、等会儿我们就买票回江城……”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的人声。
从窗户望去,一大群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涌进警察局,气势汹汹,神色愤怒,嘴里喊着“……把外地佬交出来!”
钱佳妮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呆呆看向窗外,背后浮起一层冷汗,几乎快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走了一步错棋。
不然自己要完蛋了,还会把应真潇搭进去。
钱佳妮整个人都软了,应真潇神色一冷,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然后拉着她走出休息室。
外面人声鼎沸,大厅已经被愤怒的人群挤满了,老警察赶过来,催促她们回休息室:“等我们所长回来再说!别出来!”
他声音烦躁而愤怒,简短地解释了一下事态:史勇毅早预料到不对,那个混蛋留了后手,交代他老婆,他进了警察局之后,十分钟打一次电话。
如果没接——只是了解父母情况的话不至于限制手机——就通知岳家,他姐姐在江城的婆家找来了,要求要挖岳家祖坟拿骨灰。
现在,愤怒的岳氏宗亲把警察局包围了,要求他们交出想挖岳家祖坟的外地佬。
两人被塞回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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