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也有些奇怪,他从未见大人如此,许是地府阎王与他家大人不和?不然平日里最是温和自然好说话的大人怎么会无端端地就给人甩脸子呢。
穗岁讪笑两声,直觉告诉她,此处有瓜,遂打着哈哈道:“你家大人真是,既高贵又优雅哈!”
名叫千三的小道童又恢复了一派严肃神情,闻言竟隐隐有些骄傲之意,又转头问她:“你来此地有何事?”
正值卯时正刻,山下的城隍庙中,有善客在敲钟,阵阵低沉的铜钟声传来,庄肃又威严。
穗岁正色,祭出了一叶扁舟,舟中躺着一位少年,正是司徒灼,此时的他因失血过多,魂灵不稳,正陷入昏迷当中。
“地府前几日有一名妖顺着忘川逃至了人间,如今在宫中作乱,我们前去探查时,这个人正被那妖物囚于屋内,还用带有搜魂阵法的铁钩锁着他,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而且有很多金身气运加身的凡人被挖了心。那妖物趁我们不备再次逃脱,不知所踪。”
“那妖物颇为看重这个少年,我来此地,是想拜托城隍,暂顾此人,并将人间名册借我一看。”
千三有些嫌弃的看着舟中浑身是血的少年,却还是上前探查他的气息,司徒灼此时是有进气儿没出气儿,呼吸薄弱,虚弱不堪。
穗岁圆圆的眼睛滴溜一转,谄媚一笑:“城隍神乃一城之主,掌管万民安危,最是心系百姓,如今蓉城混入妖物,残害凡人性命,活取人心而食,又逃无所踪,恐生大乱,城隍神善良勇敢又勇猛威武,想必一定不会不管的,对吧?”
千三闻言,嘴转的比脑子还快:“那是当然了,我们大人最是良善。。。”
话从口出,又顿住,起身轻咳一声,心道绝不能给大人丢脸,让人觉得城隍庙之人无礼轻骄。
遂又稳重端庄开口道:“自然义不容辞,我会妥善照看此人的,姑娘放心。”
随后唤来引灵将司徒灼安置。
引灵是地仙以上道行的神灵才有能力召唤驱使的一类侍灵,他们单纯良善,崇尚善念,讨厌恶念,是世间美好的象征。作为自然生灵,他们并无情感,也不能开口说话,就像是森林中的小动物一般,虽然有浅薄单纯的思想,却并没有人类的智慧。
他们没有实体,如烟如雾,如光如晕,轻飘灵动,甚至还绕着穗岁友好的转了几圈,有点点星碎灵光随着他们的身影起伏晃动,熠熠生辉。
穗岁只在地府书馆的一本世间讲学中看到过引灵的记载,却从未亲眼见过。直到此刻看到真正的引灵,才顿觉惊叹。此时的她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与她穿越前所在的世界真的截然不同了。也许地球上几千年前,这些自然神灵也曾存在于世间某个角落,随着自然没落,人类崛起,他们感受不到大自然地更迭延续,反而在逐渐退化,于是便暗自离去了。
在穗岁的声声惊叹中,千三也在偷偷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一脸惊异羡慕的表情,心中暗道,看吧,我家大人就是这么厉害!
“哇!这就是侍灵吗?好神奇!”
千三骄傲的解释道:“引灵只应真正纯善之人的召唤,如果所召之人心有不纯,引灵是不会侍奉其身的!”
开了眼的穗岁看着那些引灵将司徒灼抬走,稳妥又耐心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十世大善人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位得上天之意看顾一国之城的城隍是真正的神仙,是在天界神册上有一席之地的人,与他们这些地府没名没分的小喽啰可不同,是有着一府香火,受万人敬仰供奉的神明啊!
“你想借阅名册,须得有名册人的姓名与生辰八字,待我家大人批过之后,方可查看。”
闻言,穗岁回过神来点点头,她自然也没想着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她还得回地府复命呢,也不知道苏伯懿那书生有没有去投胎。
她再次拜谢过那小道童:“那就多谢你了,回头我会将此人和宫中所收魂魄之人的牌票抄录一份,递到城隍处,届时还望小先生明禀城隍大人才是。”
“那是自然,你放心便是。”
想到方才城隍对她的态度,她不由得有又多嘱咐一句:“嗯。。。你家大人好像,对我们地府大人颇为不满,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原由,免得我下回来在冲撞了他。”
千三见她如此诚恳,此时不免对她有了些许改观,本来以为她或许不怎么识礼数呢,临行时说的这几句话倒是十分中听,也就摒弃了方才对她的看法。
他点点头应下:“我家大人平日里最是平和,从未见他与谁难堪,你放心,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我会替你问上一问的。”
穗岁笑嘻嘻的道谢。
她可没那么古板,自己一介鬼差,若不是有此一事,也不会与这城隍神有什么牵扯瓜葛,只不过是本着八卦人的职业素养,这闰土到了瓜田,除了抓猹,见着裂了缝的瓜,自然是要吃上一口的。
更何况这可是地府老大的瓜,不吃白不吃。
*
阔别了那小道童,穗岁便不再耽搁,下了山赶往城隍庙中通往黄泉的结界,向地府赶去。
七月初七已过,万鬼归朝,地府此时是人满为患。途径望乡台时,那本就不大的月台上此时此刻是挤满了鬼魂,穗岁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过年回家赶春运的境况,好家伙,我大华国果然是人口大国。
瞧这魂挤魂的,要是她,早没心思看故乡最后一眼了,反正孟婆汤一喝,前尘往事尽忘,会开始新的人生,看不看得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望乡台也不是为了她这等了无牵挂的鬼魂所立的,是为了让那些心怀遗憾的人见到故人生活安稳,抛却执念,毫无牵挂的去投胎,而不至于流落死魂河受尽折磨。
她好不容易挤过了望乡台,回到了奈何桥。
却见桥上一片混乱,奈何桥下的死魂河水此时正翻腾着,河里有很多没了意识的怨鬼在河中挣扎。
穗岁不明所以,本该在奈河桥头当值的牛头马面此时也不见其踪影。
突然,不远处的魂河水掀起一阵大浪,河水中的冤魂恶鬼鼓噪嘶喊着,拼了命地想往岸上爬,却被重如千斤的魂河水拖住了半个身体,只能任凭翻腾的浪头砸向自己。如巨雷般的浪潮在一众死魂的嘶鸣声中向下游奔腾而去。魂河水被卷得天翻地覆,此时狂暴的如同一头野兽。
穗岁被翻涌而起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死魂巨大的怨念如同猛兽呼啸而出的气息,腥臭难耐的在空中弥漫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恶魂气息的穗岁不由得心惊,她只好催动灵力,为自己开辟出一片净土。那浪头的最高处,似乎站着两个人,细细去瞧,才发现是牛头马面,他们正用手中的钢叉枪矛试图钳制住站在二人中间,一个浑身散发着死气恶念的恶鬼,却被其屡屡挣脱,张牙舞爪地疯狂挣扎着想要逃跑。
地府似乎从未爆发出如此大阵仗的动乱,以至于没有丝毫的应对措施,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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