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眼波流转,绕着发丝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大人好灵的耳朵,不错,确如大人所言,城隍也被我收进了缚灵灯。不过,那灯是历代阎王之法器,存世近万年,那城隍不过归位百年,没那么容易令他逃脱的。”
国师看着炼丹炉中的蓝色火焰,抬手挽起一只手的长袖,向丹炉中伸去。炙热的火焰包裹住他的手。他将丹炉中药材微微搅动,随即抓起一把细碎的灰。他抬起手来,那从丹炉中捧起的一把灰便如流沙一般,缓缓逝于掌心,从指缝中流失。
他捻了捻那细碎的灰尘,察觉到鬼母的视线,抬头问她:“你可知此为何物?”
鬼母一直看着国师的动作,自然也留意到了他从丹炉中所取此物。
“奴家不知,不过倒是愿听大人一言。”
国师吹了吹手中带着细闪的灰砂,火舌燃起将空中飘落的灰砂尽数吞没,荡起团团光晕。
“这些是缚灵灯中的妖魂碎片…”
“你说,这其中有没有那位城隍大人和武判官呢?”
鬼母稍稍一愣,有些不解:“大人手段高明,奴家难以望其项背,只是缚灵灯乃冥界灵宝,是炼化魂灵法器之首,大人为何……”
国师抽出腰间拂尘,置于手臂之上。他缓缓抬脚,仅仅一步,落地之时,便已身处大殿另一头了。
“缚灵灯确为炼化魂灵法器之首,炼化后纯净通透,没有一丝杂质,但所需时间太长,我等不及了。”
鬼母惊诧于此妖的本事,殿内并未产生灵气流动,他便能做到一步数里,此妖资质恐已至半神之境,绝不可小觑,且炼化本就是缚灵灯的其中一个作用,他却能够将缚灵灯中的妖魂彻底消解位魂灵碎片,不知此妖是何来历。
“你放心,我既已允诺你,便不会不守承诺,事成之日自会兑现。”
国师算是给鬼母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闻言鬼母双眸一亮,眼神中重燃希望之光。
“多谢大人,这缚灵灯在大人手中必能发挥出它最大的效用,永兰静候大人事成之日,届时再来向大人道贺。”
国师不再言语,只专心在大殿另一头的一众古书秘籍中翻看。
见此情形,鬼母也并未在多言,俯身作揖后,裙角处便自上而下化作一阵浓黑的雾气消散在原地。
国师一步数里行至炼丹炉前,挥手施法,那数百斤重的丹炉盖便如同一片叶子,国师拂尘掠过一阵风,丹炉盖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炼丹炉上,盖住其中的熊熊蓝焰。
随后他将拂尘换手,手柄尽头悬挂着的镂空金丝铃随着他的动作叮铃作响。
殿中的傀儡仆童将盛有魂灵碎片的葫芦交于国师后,便如同博古架上的物品摆件一般,纹丝不动,无声无息。
国师的拂尘丝轻轻飘过那具傀儡的头顶,傀儡面上,两处眼窝中的猩红色灵石便红光乍现,随即傀儡身动,恭敬的面向国师,等待其指令。
“随我去寿安宫。”
傀儡闻言而动,僵着身子跟随国师而行。
方才穗岁和豹尾跟随那具被称为善恭尊者的傀儡,一路上从那些当值的宫女丫鬟口中听了不少事。
当今太后历经了两位皇帝,到孝文先帝时,才生下太康皇帝一子。也正是因为这一子,使得她拥有了可以为其一争储位的决心。
孝文先帝极重礼教,崇尚以仁德知天下。而孝文先帝的父亲武皇却恰恰相反,武皇幼时便展现出惊人的军事才能,骑射箭术,刀枪剑戟无不精通。以武力蛮力治国的结果便是免不了为人诟病为暴君。
而历经两代皇帝的魏太后,见识过武皇的暴政,也感受过孝文帝的仁德,尽管被文武百官称为妖妃惑主,她却仍然能够宠拜贵妃,掌管六宫。
孝文先帝时期,魏太后甚至能够自由出入皇帝的御书房。前朝一位官员上书,后发现圣上笔迹与往常不同,多了些果决杀伐之气。后来才知道,那日的折子竟然是魏太后执玉笔得皇帝御令所批。
魏太后生下如今的太康皇帝后,有言官曾谏言,魏太后不除,国本将倾。
可见彼时魏太后之权势,竟然能让言官出此言上谏。
如今国师攀上了魏太后这棵大树,借着替皇帝疗养续命之由行妖界秘事,对外则言皇帝如今身子好转,只需丹药练成,便可安然无恙,延续圣命。
可实际上穗岁当日和黑白无常入宫探查当时的大妖,如今的国师行踪之时,真龙之气便已经逐渐微弱,以至于如今宫中妖物横行,更别说如今,真龙之气更是几不可见了。
附在傀儡身上,穗岁和豹尾跟着国师一步一行的来到了寿安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梁画栋,宫门口蹲着两台十分威严的石狮子。往里走,远远便能看到宫殿深处盘龙舞凤的红柱雕楹,种种陈设奢华艳丽,连宫灯都是用乌金檀木雕刻而成,清风吹过,散发出阵阵淡淡的檀香,闻来令人静心平和。
宫门口的太监见到国师来,均低着头,等人到跟前,才想起行礼。
“拜见国师。”
国师一身白衣,对此司空见惯,并未停下脚步,径直向宫门内走去。
“见过善恭尊者”
倒是那具傀儡仆童,在他们向他行礼时仍旧和善谦逊的回礼。
国师出入寿安宫甚至不用等送信太监进殿通传,来去自由间足以见得国师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
行至内殿,二人遇见一位年岁稍长,端着张脸,看起来地位颇高的嬷嬷。那位嬷嬷身着略显华丽,举止间气质干练自信,眼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仿佛看透了世间冷暖炎凉。
她身前跪着一名宫女,脸红肿着,满脸泪痕,背挺的笔直,恭敬畏惧着听训。
走进了才听到二人说话。
“太后不喜欢桐花墨的气味,往常写字也是多用麝香玉团,今日训你是要你记着,太后的用度要你时时仔细留意着,在寿安宫当差,主子的事,无论大小,那都是天大的事,如今念你初犯,只赏你二十个巴掌,往后当差要提着脑袋,切不可在出差错,如此你可明白了我对你的良苦用心?”
那宫女哭哭啼啼,但却不敢哭出声来,只呜咽的委屈着嗓子疯狂点头道:“奴婢明白,多谢嬷嬷指点,往后必定不敢再犯!”
正说着,那嬷嬷瞧见国师自远处信步走来,这才对那宫女挥挥手,转头冲她抬了抬下巴使了个颜色。
宫女见状应声退下,向内殿走去。随后那嬷嬷这才稍显满意的转身迎上国师及傀儡仆童,捻着帕子稍作行礼。
“国师来了,太后此刻正在批折子,奴婢引您进去。”
国师手捧拂尘,微微颌首,不矜不骄道:“如此,劳烦了。”
走进内殿,书案正对着屏风,方才被掌嘴的宫女适时端上来一盏茶,拿来一方圆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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