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恣意盛放。
整个燕京更鲜活了些。
城外护城河畔疯长的柳树缀满嫩芽,姑娘们迫不及待地换上春日薄衫去踏青做那垂柳娇客,傅粉施黛,一频一扇,笑逐颜开,好生热闹。
朱雀大街上,商旅马队正逶迤而行,讲着生硬的官话讨价还价。酒肆香风过,连檐角悬着的铜铃都醉得叮咚乱颤。
临街茶馆二楼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正准备讲“蛇吞象”的典故。
“啪”醒木再响。
“……”
说书人嗓音陡然阴森:“列位可知‘蛇吞象’的典故?昔有农夫雪地救一冻僵青蛇,揣在怀中暖活。那蛇苏醒后第一件事,竟是狠狠咬住农夫心口!农夫临死质问,蛇却道:‘你救我不过一时善心,可我天生就要吃人,恩情岂能改我本性!’”
“……”
愈听,茶客们愈倒吸凉气。
老先生忽又展颜一笑:“好在世间自有公道,后来这蛇真去吞象,撑裂了肚皮。各位且看那忘恩负义之徒,哪个不是如此?贪心不足,终招灾祸!”
“……”
“啪”醒木终响
说书先生讲完“蛇吞象”的典故,引得满堂愤恨,他却退出戏台。
他至珠帘半卷处,一袭松花色衣衫女子给她一锭银子,老先生笑眼答谢:“多谢姑娘,下回可还找老夫点戏。”
萧沅没多言,事成便回到戏客茶台,芸儿正在参与刚才的愤恨热议。
戏客脚夫带入角色,拍着大腿直嚷:“该!活该!这等负心汉,该千刀万剐!”
芸儿参与其中道:“说得对,忘恩负义之徒,终究逃不过天理昭昭!”
众人:“听说还有不少这类人,且就在燕京,大伙出力,一定要将他们伏法。”
芸儿:“对!”
见自家小姐如厕回来,芸儿放下茶水、瓜子,远离人群中心:“小姐,你刚才错过了一场好戏,不过没事,我记住了,回府讲给你听。”
“还有几位姐姐赠了我戏本子,芸儿也学着讲给你听。”
萧沅笑道:“好。”
今日两人出门给胡姨娘拿药,萧沅见这楼里热闹便进来坐了会。
点戏是临时起意,但复仇的心不是。
据她所知,林家四口,忘恩负义之徒却以剿灭一个意图谋反的江湖门派立下大功,在太子章的引荐下封兵部员外郎,简直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卑鄙无耻!
林家既然想享盛誉,做上人。
那萧沅就打算借上人的手惩治他们,再杀太子章。
民议是最好的推手,造势是为一场更大的局。
为芸儿好捧戏本,她帮芸儿一起提药材包,道:“今日出来许久,我们回去吧。”
......
彼时的萧相府,萧芷柔的院子也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但不是春日闹,是她丢了贵重东西。
“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没有?!”
“分明就放在礼盒里,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丫鬟婆子忙前忙后一个个互相询问。
萧芷柔也参与其中,将整个闺房翻个底朝天也没见她给祖母准备的寿辰礼。
那是一座请宝光寺高僧诵经加持过的金佛像,她准备了许久,将手头现银都花光了。
她知萧老夫人前段时间夜夜难眠,想到祖母寿辰将至又信佛,她便筹备、打造一尊金佛像。金身镇邪,福寿安康,以示孝心。
可关键时点礼物丢了,怎能不急。
丫鬟则更惶恐,那是一尊沉甸甸的金佛像啊,这要是主子无端一句给她们扣上失职的污名,下下下下辈子的卖身契提前抵押在这也赔偿不清。
怎的就突然消失了呢?
她们说不清,也无法撇清责任,因为她们夜里偷懒打个盹,再一看就消失了。
她们只能一边找,一便安慰自家小姐:“小姐别急,大伙再努力找找。”
“正处于换季,昨儿搬了些东西去库房,许是小厮粗心落在库房了,奴婢这就带人再去找。”
萧芷柔若有所思,只能摆摆手让人下去,她想清静会,时日不多,得快些想个其他的寿辰礼。
九曲回廊,丫鬟们匆匆忙忙赶去库房,不经意间与对面而来的方计兰撞个正着。
刘嬷嬷厉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撞着夫人是想挨板子吗?”
闻言,几个丫鬟被吓破胆,跪地求饶:“奴婢知错,奴婢该死。”
丢金佛像,冲撞夫人,她们心底唯一的念头是“完了”。
她们豆大泪珠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虽哭泣无声,可刘嬷嬷还是蹙了眉,实在没有规矩,不像样子。而方计兰见是女儿院子的人倒是和善地问了具体情况。
跪地丫鬟无奈下只得一字不落,细细道来。
惊喜的是,夫人非但不杖责竟心情不错的让她们离开:“去吧,莫让柔儿等急了。”
回到主屋,刘嬷嬷冷汗涔涔,她窥方计兰脸色,抹了把汗,不解地喊:“夫人?”
“老奴最近也觉奇怪,撷华院怎的突然来了银子,替姨娘治病,修整院子一件不落。”
“那棵巨大石榴树老奴去市场问过,也是不菲珍品。”
“虽有兰香盯着萧沅与少爷的往来,但兰香到底是个软性格丫头,总有疏漏,原本以为是少爷偷偷接济,现在想来或许是……”
刘嬷嬷言语未尽却意有所指。
恰好与方计兰所想不谋而合。
方计兰冷哼一声,愉悦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刘嬷嬷忙去提茶壶,又道:“老奴这就去搜,把人抓来。”
“慢着。”方计兰喊住她,缓缓坐下,心有盘算道:“急什么?”
刘嬷嬷似是急迫:“夫人!这会去还能人脏俱获,若晚一步,怕是早已毁尸灭迹啊。”
方计兰指尖抚过茶盏边缘,轻笑一声:“你以为我要的是证据?证据这种东西事在人为,我说有那就是有。一尊金佛像而已,你去打十个八个真的来就是。”
“我记得半月后是老夫人的寿辰?”
刘嬷嬷:“是。”
“我要的是,满堂宾客认定她偷窃,至于胡姨娘转好的病,”方计兰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寿辰现场,或许苟延残喘,或许一命呜呼,谁能预测!”
闻言,刘嬷嬷心下安定,跟着展颜:“老奴这就去办。”
她说着退出房间,脚步欢快。
方计兰起身去窗台拨弄盆栽,蕙兰美丽也脆弱,叶子像坚硬的刀剑可挡不住她手指轻轻一划,“嘶”的一声就把刀剑分成两半。
忽然,有脚步声进屋,她转身仍旧沉浸在刚才的笑意盈盈:“老爷。”
“今日朝中无事?老爷难得回府早了些。”
“我让人早点准备晚膳。”
方计兰边说边替萧平云脱朝服换衣。
萧平云展臂“嗯”了声,特意交代说:“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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