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明俯身靠近,细听回答。
簪花姑娘白他一眼,怪人,才初春就扇扇子啦?
“若是女儿身?”她侧身,抬手往脂粉气最盛的地方指去,“若是女儿身就会如昨儿个一位美人一样被卖进醉香楼做头牌,然后,第一日就被范府大人看上,抬回家当姨娘。”
比起做头牌,进范府听着更像不是好事的语气。
夏伯明对范府要抬几房姨太不感兴趣,他把刚才出府从檐下枝头摘的一株玉兰花赠姑娘,随后拨开岸边柳絮持扇去天运阁。
天运阁是燕京最大的赌场,寓意“天命所归,运势亨通”。
三楼雅间呈圆弧形围绕着楼下的赌台,视线开阔,对楼下的如痴如醉一览无遗。夏伯明吊儿郎当地依靠围栏,他想起簪花姑娘的痴迷,对负手而立的青年道:“你的名声比印象中好啊,这可不是好征兆。”
赵西裴:“无聊。”
他视线又往楼下某个方向道:“说来听听。”
夏伯明:“如此下去,万一那个没长眼的把你当成软骨头,那你身后的我岂不是失了庇佑?”
若是少年路七在此,一定会反问:“军师?”
但少年不在,没人二次理会他,夏伯明说完只得顺着赵西裴的视线看去。
萧家庶女?
萧沅对燕京不熟,下游船后绕错一段路终摸进天运阁。
虽是赌场,但进门处却有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为免去麻烦,她脸上多带了一具面具。
刚才进门她还被挽着手臂问:“公子怎么还带面具?”
萧沅以“丑陋无比”瞬间使那姑娘失了兴趣。
赌场里喝五吆六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红光满面分不清昼夜,有人是财运春风乐红,有人是心有不甘胀红。
萧沅揣着身家一两三文钱走走看看,一两是芸儿留在府里私钱,三文是她劳动所挣。她心想,果然是燕京啊,比好友萧世安带她去的任何一个赌场都纸醉金迷。
赌场里有投骰、赶羊、摇宝、叶子戏、关扑……竟还有斗蛐蛐。
萧正楠应不是从此处学得?因为他不过尔尔。
哗啦哗啦,萧沅见一人展双臂,从赌台将钱财揽入怀中,竟还有……金条,闪花了她的眼。
若今晚能拿金条回去,那胡姨娘的病铁定没有问题,多余的可以寄去桐县还薛大哥和钟灵姐的五两银子,给松山派师兄弟的孤寡家人生活接济。
从那个游戏开始可以先攒些本金?
萧沅眼花缭乱中,突然,一人与她擦肩而过。这里本就鱼龙混杂,没害她也没偷窃她,萧沅没在意。
可下一刻那人又返回,一手拍上萧沅的肩:“正楠兄,许多日没见你了,你怎的还带面具?陷些没认出你。”
“哦——”他摇头晃脑。
许是进来多时,那人半昏半醒:“懂,我懂!不能被认出来,嘘,嘿嘿嘿,”那人食指压唇随后又傻笑几声,“伪装是不是,是不是……”
萧沅:“……”
果然是萧正楠的朋友,半斤八两。
萧沅懒得理他,嗜赌成瘾了吧,她一把推开他,结果那人跌坐地上抱住萧沅的一只脚。
“不是,你不是……”
萧沅以为那人会胡言乱语,闹出事来,扰乱她挣钱计划!在鲜少人注意时刻欲想堵住他的嘴,结果那人仰视细瞧她,又道:“兄弟晓得读书辛苦,可正楠兄你怎的苦瘦,苦矮了呢?”
“个头矮了怎么行,岂不是蹦跶半日连学堂墙头的瓦片都摸不着,那我要……当上面那个肉垫。”
“嗝~~~~”
萧沅:“……”
他有眼如盲,萧沅拽出腿远离他。
她那矮了?
那人趴在地上,似乎要席地而睡。萧沅不回头地躲开,即使凭衣服认出萧正楠也无碍,谁会信一个如痴如醉赌徒的话。想必那人自己醒来也认为是幻觉。
而楼上,夏伯明捧腹笑出了声,见过码头戏猴,区区一个半条命赌徒又不是赌场侍卫,他并不忧心萧沅会吃亏。他道:“从年前到今日,桩桩件件,你说这萧家姑娘怎能这般让人出其不意,逗人开心呢。”
他打量身边男子:“我瞧着过你肩膀,不矮呀,女子中属中上,这萧姑娘今日怎的,身高总被人诟病。”
萧沅并不知被人窥视,她到一桌投骰前,但不着急下注。她先是听庄家骰子入碗,左右摇晃的声音,然后检验接连几把的预测结果。
赌博会上瘾,如泥潭,赢家想更多,输家想翻本,经过刺激后的大脑,都坚信下一盘更好,等想回头,那泥潭早已没顶。
所以,萧沅今日确是来赌但也不能胡来,她得先测试庄家是否有骗人术。
由于光看不赌,站得久了,各色人的态度就暴露。
嘲讽、怂恿、劝解、警惕。
“呵,原来是来看戏的?赌坊可不是茶馆。别站着碍事,挡老子风水,滚开滚开。”
“小兄弟,别光看啊!赌钱就得有胆量,这把‘大’稳赢,跟我押准没错!”
“小兄弟还没娶妻吧?快些回家去,聪明人,别沾这个,沾上就完蛋咯。”他劝诫人,自己却继续赌:“再来!我还不信邪了。”
“人家说不定是行家,在等时机呢!”
“不不不,也可能故作深沉,我当时就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哈哈,毛头小子一个,哈哈哈……如今这副鬼样,不得抽身。”
众人言言,萧沅不听激怒和劝慰。庄家先小利诱之再大宰特宰的门道不计其数,她还是随本心,先观察。
又几把过去。
下一把,萧沅将一两三文推上赌桌。
有人淬了一口,眼中满是不屑。
“看衣服还以为贵人,没想到是落败户。”
“小兄弟,还是早些回家去吧,若输了,可能这身衣服都保不住,可别衣不蔽体到大街上哭。”
“那是挺倒人胃口的。”
“哈哈哈哈……”
轰的一声仰天大笑。
这些人自我意识早就被抽个干净,甚至眼前浮现的都是骰子的画面,萧沅漠然置之,她道:“不走,赌!!!”
“开盘,开盘……押!”
大喝洋溢声络绎不绝。
庄家手腕一抖,骰盅哗啦作响。
“下注,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快点啊,磨磨唧唧。”
“急什么?运气又不会跑。”
萧沅在一群汉子粗矿且癫狂声中努力听骰子摇晃声。她清楚记得她在松山派的生活,父亲萧瑾禁止赌局,尤其是关于银钱。但弟子们不是读书就是练武,大一点的能外出做任务就派出去,生活难免枯燥,在私下不用银钱做赌注,父亲萧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别是逢年过节,总归不能扰人兴致。
萧沅便是这项娱乐中的一位。
偶尔当萧瑾面前的顶包。
赌注有食物,衣物,帮执勤干活等等。门派弟子各有所长,穷尽方法赢。
“下个月的活计,你们都包了!”
萧沅于是练就一副好耳力,但师兄弟们接下来就会在她身边高歌一曲。
她也记得林瑶对她一件貂裘很是喜欢,但那是萧瑾给萧沅的冬日新衣,林瑶难以开口,也不会接受。
她这也开口,外人见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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