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山真大啊,放眼环绕群山,星罗棋布的亭台楼阁,要是在十八年前,这里应该多热闹。
可如今,只有一排排不知名的归雁充当来去的归客,涂灵雀坐在阁楼之上,踩得砖瓦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抚开灰尘,拍了拍手,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一片薄薄的云带着淡紫色,飘在欲出旭日的远方,空气中还带着微微露气,呼吸之间尽带着爽净。
涂灵雀随意拨动了一棵檐上草,那草只不过两片细长的叶子,孤零零地立在房檐,在风中颤抖摇晃着,好似它才是风信山庄原来的活物。
她的动作很轻,可还是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有个微微沙哑的男声从屋里传来话:“你坐在上面干什么?”
“想当梁上君子?”
涂灵雀并不惊喜,只是应答了一声:“你醒了?”
她两只手撑着青瓦,默默注视着远方那一轮升起的太阳,云霞翻涌,金色橙色的光交织变化,好似在燃烧。
那人斟酌着问:“我……怎么样?”
唐灵雀微微放空般盯着那远方的太阳:“你没输。”
“可是也没有赢。”
涂灵雀的内心有一阵阵感伤,她惋惜道:“无人知晓是你的十三徽还是程离的玄明剑法抢先一步。”
谢寒声听见这句话,轻轻闭上了眼睛,朝床内翻了一个声,但是因为牵扯到了脏腑,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尽管他努力压制着,仍旧还是被涂灵雀听了出来。
她翻身跳下了屋顶,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将谢寒声扶起来,示意他喝水:
“喝水吧。”
对方黑发散乱,避开她的视线,垂着眉眼强忍着情绪道了声:“多谢。”
“回避了青阳山的长老后,其余各派执事掌门与国师经过投票后,决定让你们并列第一。”
涂灵雀将自己背后发间的鹤羽捞出来,一根一根地梳理着那白色的丝羽,朝他一笑:“其实我偷偷给月疏姑姑说,希望能投你一票。”
谢寒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必,但是还是谢谢你。”
“你也不要太难过。”涂灵雀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经是第一了。”
“这一次出山门收获颇丰,我剑术在久战时不够沉稳,往后我定会努力平衡剑道。”
涂灵雀点点头:“你们两个都是榜首,所以千观大人决定等你们二人醒来后,再准备这个斩首之彩。”
“你且好好休息吧。”涂灵雀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那个镜子里面,看见了什么?”
“什么?”
她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嬉笑问道:“在千山镜化作的试炼中,据说每个人看见的不一样。慧具说他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好似做了一个噩梦,你呢?你看见了什么?”
谢寒声微微垂头,凝眉片刻道:“我在境中只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湖水什么都没有倒映。”
“我和他打了一架,其余什么都没瞧见。”
她脸上的微笑渐渐褪去:“好吧,没意思。”
谢寒声反问她:“那你又看见了什么?”
涂灵雀歪着脑袋,嘘了一声:“秘密。”
她拍拍谢寒声的肩膀:“我侄寒声,你且好好休息吧,待程离醒来,估计授予仪式就会开启了,到时候,你也能见到那位了。”
谢寒声一脸郁闷:“你……”
“姑姑的话,要听啊!”
涂灵雀是华蓥掌门的弟子,但是华蓥掌门银心真人年纪和霄元真人相仿,可却比霄元真人高一个辈分,所以涂灵雀总是占他便宜。
……
日过午后,房中热气逐渐升腾,高庭煜正摇着扇子给程离降温,旁边的鸿钧一支剑直挺挺躺在桌子上。
“你摇完没?”鸿钧剑震了震,“摇完了该我摇了。”
高庭煜头也没转:“你别急,有你使劲的地方。现在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去把那个厨房的柴去劈了吧,到时候程离醒了,我给她炒两个菜。”
鸿钧一脸黑线,一把剑飘起来,趁着高庭煜不注意的时候用剑柄狠狠拍了他的头,什么档次,还使唤上他来了。
高庭煜低骂两句:“没想到你年纪大了,脾气也还是那么大,等程离醒来了,我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参你一本!恃强凌弱!”
一听见这话,鸿钧火气上来了,鸿钧剑轻微的震动着,发出一道道剑鸣,剑气破开空气,欲移至高庭煜身侧!
高庭煜忽生警兆,寒光一闪,玄烛出鞘格挡,那强烈剑气吹动床缦,高庭煜起身退后两步,两道剑光交错,银光迸裂!
门外有道兴高采烈的呼声:“四爷爷——你托我找的鸽子,我抓到了!”
隐山深处偏地,山里也没什么人家,虽然众人都是修士,能够辟谷不食,石竹观的修士也不乏增补的灵丹。
但是高庭煜坚持药疗不如食疗,眼下就有一个可驱使的便宜孙子,他不用白不用。
这里没什么野生的老母鸡,但是野生的鸽子与山鸡倒是多的很。
司危站在门边,一只手拎着还在扑腾的鸽子,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眼见这房里快要乱成一团,他瞧见那床上的程离还躺着,只敢不停的挥手,又不敢放开声音,怕吵着程离,便压着嗓子道:
“你们不要再打啦!”
高庭煜和鸿钧两件相交,彼此都看对方不爽很久了,司危硬着头皮走近他们两个,道:
“这位道友,你剑法高超,但还是不要同我四爷爷打了……”
鸿钧衣袖之间的凤鸟随着剑气翻飞:“你又是谁?大老远从皇城脚下赶来?”
“他是个可怜人,你让让他吧,他不容易……”司危装模作样地揩了揩眼角,“他要是没……没出问题,都一百来岁了。”
高庭煜听他说自己年纪大,冷笑一声:“对面这个都要成千年老王八精了,倒是他年纪大点。”
司危躬着身子,赔笑道:“好好,那两位长辈我们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嘛!”
“谁是你长辈!?”
鸿钧再次一震,两剑挥使的罡气将司危震了出去,他手中拎着的那鸽子,竟挣扎着扑腾飞了起来!
司危两只眼瞪的好似铜铃般,又暗自庆幸他早就把鸽子脚用红线束住了,想必就算能飞,也会失去平衡而飞不远。
那鸽子一身雪白,唯独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倒是血红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掉了几根毛,就扇着翅膀到处撞。
司危揉了揉胸口,闷哼了一声站起来,准备去抓那鸽子。
那鸽子好似有灵性似的,每次落在地上却又不知为何扑腾的飞了起来,司危绕着床跑来跑去,愣是只能拔下几根鸽子毛来。
那鸽子脑袋滴溜溜转,趁着司危不注意,就蹦跶上了程离的床。
鸽子趴在程离的胸口,脑袋往她的下巴蹭着,爪子交错勾着程离的被子,都扯出来点点棉花。
程离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似压着一块沙包,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发现一双红眼睛正盯着她。
再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只鸽子。
幸好,她呼了一口气。
司危眼见这一幕,眼疾手快将鸽子抓住,回头喊:“程姐姐醒啦!”
听到这句话,那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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