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虞枝被砸到地面的时候,忍不住爆发出了一句优美的中国话。
好歹她也是堂堂一介先帝亲封的县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这么被被扔出去了?
“慕惜朝,你给我等着,谁跑谁是孙子——”
她冲着被扔出去的方向拼命挥拳并呐喊着。
只是很可惜,府中的那位面瘫能给回应就有鬼了,即使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留给虞枝的唯有一阵刻意用力的关门声。
虞枝愤懑地收回手,正打算查看自己被摔残废的伤势,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感觉一丝疼楚。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身下分明是坚硬冰冷的地面才是,可为何如此柔软?
她猛地低头望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位白衣白袍的仁兄,大约是才刚经历了泰山压顶,后又被人蛮横自在地跨坐着,眼下已是没了动静。
她吓了一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只可惜这人脸朝下倒着,还似乎深深嵌在泥土里了,情况异常不容乐观。
不过就是被随手丢出墙外,居然还把无辜的路人给砸晕了。
正逢傍晚时分,丞相府所在的这个街道来往之人本就络绎不绝,估计再过没多久,每家每户出来的人便更多了,到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凶残的案发现场可如何是好?
敏诚县主在外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万万不能再把事情闹大。
虞枝继而奋力地把小可怜从泥土里挖出来来,可这人却好像还是晕乎乎的,她赶紧将其扶正,然后伸出双手,快速在他脸上糊抹一通,分外艰难地算是擦干净了一部分淤泥。
终于,小可怜的五官逐渐清晰起来。
眉宇如画,眼眸狭长,白净的脸庞虽棱角分明,却自有几分文雅之气,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原来不过是个少年郎。
随着少年缓缓苏醒,虞枝便也对上了一双朦胧湿漉的眸子,真真瞧得人心肝儿一颤。
刚准备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开口打声招呼,没想这少年却率先站起了身,不由分说地牵住了她的手:“阿枝,居然在这遇见你了。”
您哪位啊?
她愣住了。
少年的手修长而又洁净,却分外冰凉,惹得虞枝下意识地甩了开来,外加后退了两步。
望着虞枝无意间退开的那段间距,白衣少年的眸中闪过一道愕然。
气氛骤然变得沉寂无比,虞枝意识到自己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且情况非同小可,她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神情警惕地瞪着他。
他静静叹了口气:“才几日未见,可是又忘了?”已愈发放柔了语气,说道:“阿枝,我是云绰。”
话锋一顿,虞枝终于震惊地抬起了头。
见眼前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写满了迷茫二字,实在是有趣极了,那白衣少年郎忍不住舒眉浅笑,对她道:“你的二哥哥呀。”
云绰,二哥哥,二……二殿下?
好像有一群羊驼从她的脑海中狂奔了过去。
出现了,那传说中曾被这具身体的原主一棍子打晕、又因身份暴露,而连同着一起被稷下书院拉入黑名单的二殿下云绰,果然还是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但这个名字让她感到分外耳熟,总觉得在哪听说过。
那本《帝京名士录》上记载着的那名位列第二的帝京美人,貌似就叫云绰。
书上又道,这昭圣皇帝云酆统共只有五位子嗣,除了已被立为太子的嫡长子云铮和才刚过完五岁生辰的三皇子,以及两位仍在牙牙学语的帝姬,剩下的就只有这位正值弱冠的皇子云绰了。
云绰人如其名,自小生了副风姿绰约的动人模样。
只可惜这样一个长相出类拔萃的翩翩少年,却不似慕惜朝那样,是帝京贵女们争相抢夺的对象。
因为这位二皇子的出身与境遇——委实令人有点难以下手。
按常理来说,凡是诞下过儿女的女眷皆会被封为侧夫人,再不济也会给个侍妾的位分。可不知是何缘故,昭圣皇帝格外厌恶二皇子的生母荷氏,不仅没有给任何位分,还草草将其打发去了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大抵也是造化弄人,在十八年前二皇子出生之际,南齐竟降临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度涝灾。于是,世人便将荷氏连同她那孩子,一同视为不祥之物。
据说荷氏在若干年前就郁郁而亡了,可云绰再怎么说也是云家的血脉,云酆又将其接回了酆王府,但云绰曾在酆王府的日子也过得分外艰难,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亲爹不疼继母不爱。直到成为二皇子,也仍是默默无闻地生活着。
好在蹉跎的身世似乎并没有影响这个少年分毫,他生性温和淡泊,不爱像太子那样早早地投身朝政,而是成天沉浸在诗书墨画之中,是个不折不扣的闲人。
估计正因如此,和原本那动若疯兔的敏诚县主形成了一个互补的局面,向来很受其欢迎,且无论云酆如何阻拦,小县主依旧喜欢跟在二皇子身后撒欢。
总而言之,二皇子的确是个苦命的娃,这样都能不走歪路,属实是一股清流啊!
虞枝不禁颇感欣慰,再度打量了他一遍。
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那一袭白衣的身影,似乎能隐约地与那天替她的尸首簪上梨花的人重叠起来。
虞枝逐渐意识到了些什么,脸颊上忽地传来指腹冰凉的温度,是云绰抬手抹去了她眼角边的一滴泪水:“阿枝,你到底怎么了?”又蹙眉问:“为什么会在这,是有人欺负你吗?”
我滴个龟龟,这二殿下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居然能一脸怜悯地对着帝京恶霸敏诚县主说出此等抽象的话。毕竟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那些试图欺负她的早估摸着就被扔到乱葬岗了。
虞枝不免觉得,这位二哥哥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可面对如此娇花般温柔似水的脸庞,再加上如见到前世亲人的滤镜加成,虞枝的脑子一时间说不上因何抽风,竟扑上去将之一把拥住,并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道:“是啊,都怪那慕丞相,他非得把我绑来尽兴数落了我一顿,还叫人帮我扔了出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前面那几个字可能还是瞎编乱凑的,可欺人太甚这一句,确实是真情流露。
这一切都被默默沉睡着的南齐小贴士看在眼里,它忍不住想对她说句其实你也整起人来也丝毫不手软来着。可为了坚定立场,它还是决定继续品品它那小宿主的演技大赏,就继续装死了。
“适才我仍担惊受怕极了,便没反应过来被压着的竟是二殿……二哥哥。”虞枝越说越小声,连自己都快听不清了,正想喊二殿下,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便立即改了口。
可那“哥哥”两字凭空从自己这个假县主的嘴里跑出来,倒真是生涩陌生,“不知二哥哥可有受伤?”
云绰被虞枝这样蓦地拥住,神色恍若有几分怔然。
不过皆是转瞬即逝,他如平常那般轻轻抚上她脑勺,笑意和煦:“好了,都过去了,我没事。天色也不早了,你就随我一道回宫吧。”
虞枝乖巧地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了这条巷子。
*
云绰的车马就停在前方。
虞枝与之面对面坐着,车身摇摇晃晃,系在四个角上的铃铛随之摆动,声音清脆悦耳,可她却没心思去聆听了,只觉得被颠簸得十分不适,不由得开始后悔下午在慕惜朝府里的那顿暴饮暴食。
帝京城本就热闹,又逢日暮降临,听闻动静,虞枝便掀开半个车帘查看,只见街道早已人满为患,家家户户的百姓不约而同地一举蜂拥而出,将这个繁华喧嚣的街道更添了良多人间烟火的气息。
如今的南齐,果真像极了盛世。
曾经的自己也总是这么认为,若不是亲自经历那场开元殿之变,只怕直到现在,她仍是不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道理。
越是汹涌的波涛,越是隐藏在平静的波澜下。
一想到这儿便有些无趣了。
距离到皇宫还需要点时间,虞枝便重新放下车帘,打算暂时小憩片刻。
面前端坐着的少年对于车外的喧嚣始终置身事外,一袭雪白衣裳,眉目清俊如画,却也不言语,只安静地将红衣的姑娘瞧着。
虞枝被打量得略不自在,出言打破了这份寂静:“我从书院回来之后,陛下是否为此降罪于二哥哥?”
这个问题仿佛令云绰有些许意外,他下意识地收拢了袖口,后才摇了摇头,失笑道:“不过,毕竟你顶替的是我的位置,就算我没有参与,可也难逃其咎,被稍责骂几句也很正常。”
虞枝却依旧将目光送出去几分,缓缓停落在那被藏起来的手腕处:“既然只是被稍责罚几句,那你这一路上,总是刻意不将手腕露出来,又是何意?”
她直截了当地坐到了他身边,毫不客气地抓起那支手腕,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道长长的红印,像是不久前刚被藤鞭等物抽打过似的。
“怎得我这个首犯还能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你却已经这般了?”
虞枝虽不了解,但大为震撼。
云绰悄然移开了手,不以为然道:“阿枝,你我从前不就是这般吗。”
对于她此刻震惊的神色,他很是疑惑:“你就只管去做你觉得开心的事。无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替你承担。”
虞枝浑身一凛,皮笑肉不笑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我曾经闯出的那些祸、包括做出的那些杀人放火之事,陛下并没有放任不管,而是把你拉了出去,去受那些本该属于我的惩罚?”
白衣的少年颔首默认,却眼中带笑,像在描述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怎么了,当时阿枝可答应的好好的,现下竟是不乐意了?”
她险些晕厥。
这是什么强买强卖之我是替身使者啊,拜托,这个古早的梗早就过时了好吗过时了!
不敢相信,那曾经的敏诚县主到底是有多魔鬼,才能想得出自己惹事、却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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