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鼓过后,城门大开。
顾延甫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长安城中。他浑身上下都是晒干了的泥巴块,缠在头发和衣服上,有的地方都结成了土疙瘩,一串串耷拉下来,宛如一条条落魄土狗的尾巴。
天还没大亮,街上雾蒙蒙的,十分冷清。偶尔经过三两行人,对上他阴鸷的目光,也都避之不及。
他溜进坊内,来到府邸后门,他试着推了推,又拉住门环用力晃荡几下。
半个身子贴在门上听动静,扭曲着脸,眼珠焦急地来回转动。
没人?还是没起?
他绕到墙根,笨拙跳起,双手攀上院墙,腿脚胡乱地在墙面蹬,终于一个借力,费力爬上墙头。
一夜没睡,精神本就恍惚,他往下探了探身子,就直直栽了下去。
咚——
他摔在地上,半晌不能动弹,疼得蜷缩成一团,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动静不大,但马突然躁动起来,在马厩里直打转。
他在地上扭动一会儿,用力捋了捋抽筋的手指,用胳膊肘撑着爬起来,确定没引来人,先去踹了马一脚,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里。
他移开角落的柴火堆,从墙上抽出一块砖,从里边取出一个小纸包。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又拢了拢纸,里边是小指甲盖大小的一撮粉末。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他溜到墙边贴着窗缝观察。
“阿娘,你们早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你昨晚刚受了惊吓,好生歇着才是。”
“没事儿,煮饭而已,不费什么心力。”
“你呀,就是看着精神,内里虚得很,再躺会儿去吧,我给你煮碗粥。”
“阿娘最好了。”
眼看沈母朝厨房走来,顾延甫赶紧将粉末倒入米缸,拿擀面杖搅了两下,然后找了个墙角蹲着,拿东西盖在身上做遮掩。
他大气不敢出,支着耳朵听沈母点火,烧水,淘米,下锅。当锅盖掀起,白粥那浓郁的米香气四散,他的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起来。
沈母像是听到了,停下手里的活儿,疑惑地在厨房里看了两圈,但什么都没发现。
她盛了一碗厚实的白粥,又从酱缸里夹了几块咸菜,细细切成丝装盘,一起端着离开了。
顾延甫摸着肚子走出来,冲着锅底的白粥砸吧砸吧嘴,又摇摇头,也出了厨房,一路尾随沈母,看着沈母进了沈忆欢的厢房。
他躲在假山空隙中静静等待,时不时扒着孔洞向外张望。
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药性不够啊?
哎,怪上次下猛了,都没剩多少药了。
……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大亮。
早晨的阳光一缕缕落在他身上,他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道是困得睁不开眼,还是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快来,快来!”
听到沈母的喊声,他顿时清醒,夹带着兴奋忙朝外看去。
“怎么了?”沈父衣服都没穿好,急急忙忙跑出来。
沈母面色焦急,手忙脚乱:“忆欢喝了碗粥,又闹肚子闹得厉害。”
“粥?”沈父看了看沈母手中的空碗,四下看了看,眉头紧皱,“我出去请医,你去把她今早上,不,昨晚开始吃过喝过的所有东西都拿来,待会儿让医师看看是不是吃食的问题。”
“好好。”
看到沈父沈母相继匆匆离开,顾延甫笑了,笑得残忍邪性,眼睛充血,一动不动地盯着沈忆欢紧闭的房门。
他就像潜伏捕猎的狼,现在终于等来了猎杀时刻。
“啊!延甫,你要做什么?!”
顾延甫一进门就扯住了忆欢的长发,把她从床上甩到地上,又拎起她拖到梳妆台前。他把梳妆台上所有的盒子都打开,然后狠狠地将忆欢按了上去。
头皮的剧烈疼痛让她失声,几根簪子插到她的胳膊和胸前,疼得她面色惨白,眼泪决堤。
“我让你装神弄鬼!让你装神弄鬼!啊,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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