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停住脚步,转头去看,见一个穿着海魂衫的,理着小平头的男同学从远处跑过来。
“展敬怀”,曲灵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这会儿太阳当头,火辣辣地照着大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冲出一条清晰可见的痕迹。
他气喘吁吁,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高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曲灵一番,目光从孝牌上停留一瞬便挪开,说着,“好几天没见你了,刚远远看着像你,就过来了。”他说着,伸出双臂,想要接过曲灵的自行车。
曲灵往旁边避让了下,避开展敬怀的动作。
展敬怀有些意外,但很快放下胳膊,往后退了一步,离曲灵稍远了些。
曲灵问:“你们今天不上课吗?”
展敬怀今年上高一,父亲是均州铁矿上一任的保卫处处长,后来工作调动,调到了均州市公安局,如今已经是局长了。不过展敬怀一直在均州铁矿职工子弟学校上学,一直到考上高中。
两人只差了一个年级,展敬怀又是宣传队的组织干事,两人平时接触很多,关系也很不错。
“今天学校组织高一年级去大桥公社做为期一周的支农,我家里有些事,就请假了。”他答了话又没话找话,问:“你去买粮食了?”
曲灵“嗯”了一声。
上次见他,大概是十来天之前,她和好朋友梁爱勤去均州市第一高中玩儿,展敬怀带着他们两个在学校里参观,后来又掏粮票请两人在食堂吃了顿午饭。
此时再见,面对着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感觉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他,不自觉产生生疏和隔阂之感。
“我现在没事,骑车子送你?”
展敬怀跟着父母去参加了均州铁矿给曲铁军办的追悼会,那时候的曲灵悲伤欲绝,眼神空洞,机械地坐在那里,像是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那些安慰的话她也是充耳不闻,丝毫没听到心里去,让展敬怀十分担忧。
刚刚远远看到曲灵,心里头高兴不已,立刻抛下手头的事儿,赶紧跑过来了。
曲灵摇摇头,谢绝了展敬怀的好意,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的。”
要是以前,她会坦然接受别人的帮忙,可是从此以后,她得学会凡事都依靠自己。
“好吧”,展敬怀有些无奈地说,虽然不太明白这小丫头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但没说什么,“那我帮你把面袋子捆好,你就不用扶着了。”
曲灵没再拒绝展敬怀的好意,将自行车支了起来。
展敬怀微微松口气,笑了下,说着:“你稍等我下。”就跑去路边,扯下两根长长的榆树条来。
榆树枝条柔韧性极好,经常被拿来捆扎东西。
展敬怀将榆条上的叶子撸下来,又用手揉搓几下,增加柔韧性,而后走过来,将面袋子结结实实地绑在后座上,最后拉了拉,确定牢固得很,才笑着又对曲灵说:“好了,很结实,别说是回你家,就是骑到首都去,都掉不了。”
“谢谢你!”曲灵认真地盯着展敬怀的两只手,努力学习他的手法,而后自己也试着拉了下,果然结实得很,她真诚地道谢。
“小事一桩,不用谢,天太热了,赶紧回去吧。”
展敬怀等到曲灵推着自行车的背影走远,才微微叹口气,转身离开。
再见的曲灵,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的她叽叽喳喳,爱说爱笑,每次看见她,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感染人的快乐,让人不自觉想要跟着她一起笑。可现在,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快乐感没有了,人沉稳了许多,像是忽然从无忧无虑的少女没有过渡地就成为了身负重担的成年人。
他很担心这个小小少女,以前,他也生活在铁矿生活区,跟曲灵算是同龄人,在尚未有男女明确界限的幼年时期,经常在一块玩耍,长大了些后,他搬走了,但还在一个学校,又都在宣传队,关系依旧很好。
得知曲铁军去世的那一时刻,他头脑中冒出来的就是,曲灵跟他爸爸感情那么好,该多伤心啊!
后来,他一直关注着曲家的动向,又去参加了曲铁军的追悼会,看到曲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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