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软打猪那天,陈桂芬正巧带着儿子铁蛋走娘家,虽然回来后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到底没亲眼所见震撼不大,只以为是大家伙夸张。
笑话,一拳打死野猪,黄皮子上身狐大仙在世也做不到啊,休想糊弄她!
她不以为然地想,反而说得更起劲了。
但叶香作为当天另一队找猪小分队的成员,又亲眼见识了宋软捶猪抗肉的英姿,回想之前的自己还不知死活地想占宋软便宜还起了矛盾,头发都要被吓得竖起来了。
听到“宋这个姓都头皮发麻,远远地见着宋软的身影都是绕道走,生怕引起那个杀神的注意,万一秋后算账冲她脑袋来一拳,她头可没野猪硬啊!
但又不敢得罪寡嫂——陈桂芬的铁蛋既是长孙又是还是最得宠现在还死了的大伯哥的唯一留下的男娃,她本人还惯来会讨好孙婆子,在老赵家的地位比她高,故而只是含混地嗯嗯了几声。
陈桂芬不满地看了叶香一眼,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傲气,连儿子都没生一个,就敢对她这个大嫂爱答不理了?
但周围有旁人看着,她也没个理儿,最终只是用眼睛狠狠刮了一下叶香,咚咚咚地剁玉米去了。
对面的人不满:“赵大家的,你动作轻点,玉米粒都飞出去了!不是你家的粮食你就糟蹋是吧?
陈桂芬抬眼,见说话的是大队长媳妇,不敢得罪还得赔笑:“不是不是,是我昨晚睡落枕了手上控不好劲,我注意,注意。
村里的女人们早一点的甚至六七岁就踩着小板凳站在灶台前了,到现在最少的也做了十几年的饭,很快就把菜收拾完,连着最后一波处理好的菜一起提到大队部。
大队部里的厨房六几年的时候是给全大队做大锅饭的,几口锅又深又大,鹿肉鹿骨被大致平均地分到各口锅里,正咕噜咕噜地炖煮着。上面飘着草果葱结,随着沸腾的水不断翻滚,香气渐渐蔓延出来。
几个婶子把切好的萝卜玉米土豆先放下去,煮得七八成样子了再把粉条和白菜也丢下去,便是分量扎实的一锅菜,满当得都能抵上大碴子粥了。
婶子们把汤分舀到大桶里抬出去,风一吹,香气越发明显。
小孩子们眼巴巴地扒在门口,用力地吸气。
虽然前不久才吃过野猪肉,但是肉这个东西,谁会不想呢?要是能天天吃,那该有多好啊!
连村里的狗围了过来,围着大队厨房呜呜地小声叫,哈喇子淌了一地。
但是大队长和村支书今天一早去公社交野物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两个头头都还没来谁也不敢先分菜大家伙饿着肚子等在肉香气浓浓的打谷场上干等真不是人干的事。
等着等着大家伙开始不耐烦了嘀嘀咕咕:
“咋还不回来捏?”
“别不是翻车了吧。”
“大队长不都是老把式了还能翻车?”
“诶诶诶牛车来了。”
“诶我怎么看着车后头仿佛还有其他人呢。”
“我瞅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大队长的脸拉得比昨晚宋软换回去的那头驴还黑还长怒视着坐在另一边摇头晃脑、得意地哼着小曲儿的赵支书。
他今天去公社送猎物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公社商量一下学校拨款的事。虽然县里同意批了但里头还是有不少弯弯绕绕要是公社不痛快了随便找个原因时间上卡卡或者数额上协调一下你也没处说。
他虽然不是多聪明但寻思着吃人最短拿人手软他刚交了东西公社领导总不好这个时候给他甩脸子吧?
结果拉着一牛车刚进公社就看见院子里一排一看就是城里人的小年轻们大包小包地挤在一起他们公社书记正头痛地对着电话本哗啦啦地翻。
大队长当时就后脊骨一紧这咋看着像是突然被分了一批知青书记正随即挑倒霉蛋啊?
首先领知青的大队就是倒霉蛋其次这个时候领知青的大队更是双倍倒霉蛋。
都秋收完就准备分粮了
这个时候领四个知青不就相当于领四个耗子回去还得帮着这四个耗子从自家队员嘴里扣粮食吗!
他当时就偷摸着交了猎物就要走结果一转头的功夫赵蔫毛这个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车巴巴凑上去和公社书记拍胸脯说可以领四个知青回来!
公社领导当时就夸那个狗东西顾全大局怕他们后悔分了四个知青就催他们走了。
野物交了学校的事没来得及谈领了四个知青回去!
大队长气得眼珠子都绿了。
赵支书看着他的黑脸假模假样地打官腔:“人家知青是下乡来建设咱农村的也是国家的政策老王啊咱得顾大局。”
这狗东西一不管生产二不关心队员口粮天天就知道嘴巴一张讨好领导他当然轻松。
大队长懒得和他扯屁
,手上的鞭子咻一下抽到牛屁股上,拉着一张脸想着队员知道这事的反应。
果然,回去一宣布,村民义愤填膺,连正飘着香味的肉汤都顾不上分了。
“我们前段时间才收了一批,怎么又来?”
“哪儿有这个时候来知青的?马上就要分粮食了,他们一点活都没干!”
“怎么不干脆直接叫我们养着他们啊?”
底下群情激奋,大队长也心里有气懒得打圆场,做出这个决定的赵支书面子上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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