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预料到这样的场面,唐嬛就不会拉着权幼竹进丹霞阁;就像如果早预料到上一世会被捅死,她就不会走那条夜路......
可惜凡事没如果。
仙子错愕地看着她,随即意识到什么,面色不善地瞪向那个穿深红色袍子的长须老男人。
覆面男沉声道:“大长老。”
唐嬛瞳孔紧缩。
影视剧里,无辜的路人角色撞见大佬天台交易都是会被咔嚓的。
大长老捋着胡须,侧身问仙子:“这是爱徒?”
仙子神色动摇,刚想说“是”,话茬被拦腰截断。
大长老:“她貌似是个剑修。”
什么?仙子眉头皱成川字,愕然发现——
唐嬛那柄新铸的短剑安静躺在手边,剑已然出鞘。
人在极度恐慌的状态下,身体会本能地触发自我保护机制,就连唐嬛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拔出了剑。
“这......”唐嬛手忙脚乱地收鞘:“这个没有杀伤力的。”
大长老但笑不语,端一副笑面虎的骇人模样。
覆面男夺过她手中的剑,力气之大险些将唐嬛掀飞,覆面男手长脚长,那柄短剑在他手中跟小孩杂耍的玩具没两样。
“普通短剑,形状很奇特。”
唐嬛羞恼:你才奇特,你全家都奇特!
大长老漫不经心道:“既然是仙子的爱徒,还是由你亲自处理吧。”
仙子并不接他的话,只是冷笑。
大长老脸上的笑淡去,二人眼神碰撞间似有火光崩裂。
唐嬛听不懂,唐嬛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长老先示弱:“今日之事未能谈拢,改日再上门叨扰。”
仙子此时怒火中烧,并未搭理这老家伙,她上前取走覆面男手中的短剑,对唐嬛说:“站起来。”
除去长老阁那次的漠视,这是仙子第一次用如此冷淡的声音同她说话,唐嬛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仙子侧身挡住大长老探究的目光,强硬地拽着唐嬛离开此地。
大长老语气轻佻,在仙子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冷不丁开口——
“替我向令尊问好。”
“......”
唐嬛感受到仙子扯着她腰封的手骤然收紧,勒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唐嬛泪流满面,如果上天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老老实实回客栈。
云梯上,仙子一言不发,没有质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没有逼问她听到了什么,只留给她一道沉默的背影。
唐嬛紧紧握着短剑,眼睛不断往仙子身上瞄,越沉默她越不安。
“师、小师弟还在里面呢......”
仙子正出神,闻言露出疲惫之色。
权幼竹独自在厢房里将丹霞阁所有在售的灵草丹药都翻看了一遍,好消息,有他修炼需要的丹药,坏消息,他买不起。
玄霄宗虽是修仙第一宗门,资源也难免向内门弟子一边倒,外门弟子只有啃骨头的份。
厢房的门被打开,权幼竹警惕起身,守在门口的侍者见鬼似的看着唐嬛。
权幼竹:“师姐你——”
仙子目光凌厉:“闭嘴。”
“......”权幼竹打了个寒颤。
两人像逃课上网吧被教导主任逮住的小鸡仔,丧眉搭眼地跟在仙子身后离开了丹霞阁。
覆面男:“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大长老:“宗门还需要那个女人的天赋。”
覆面男反应很慢,僵硬地动了动脑袋:“既然如此,长老为什么要让她暴露在那个女修面前?”
大长老讥笑:“她太不识时务了,得让她想起来,她还有致命的把柄在我们手里。”
刚过卯时,夜里霜寒露重,唐嬛的弟子服在使用空色琉璃前换下了,这会冷得直哆嗦。
宁衔月提醒她:“运气护体。”
唐嬛鼻子嗡动欲哭不哭:“你不懂,心寒更胜天寒。”
宁衔月:“......”
管你心寒天寒,那可是她的身体啊喂!
权幼竹偷瞄仙子的脸色,故意放慢脚步并拽了唐嬛一把。
唐嬛:?
二人就这样悄咪咪和仙子拉开几步距离。
权幼竹压低声音问:“师傅这是怎么了?”
唐嬛瘪着嘴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该说她亲眼目睹人活生生烧死在面前,还是该说仙子和药王宗的人关系密切?
她对这个世界本就一知半解,现在唯一对她好的人也不搭理她了......难道仙子姐姐真的要按照药王宗那个菊花怪说的,将她“处理”掉吗?
唐嬛越想越委屈,手指绞着衣角,眼中洇洇地流出泪来。
“师弟,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每年清明给我烧点纸钱,我这人嗝,穷怕了......”
权幼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死不死,但唐嬛都快哭厥过去了不似作假,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师姐,难道你受伤了吗!”
唐嬛小声:“呜呜呜......”
走出二里地的仙子终于回头,语气十分无奈——“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唐嬛:“嗝......”嗯?
唐嬛立刻撇下试图关心她的权幼竹,屁颠颠地跟上去,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水光:“姐姐,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权幼竹:“......”
仙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疑问。”
唐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绝对不会乱问的!”她伸出手发誓。
仙子唇边牵起温和的弧度:“无碍。”
唐嬛欲哭无泪,她是真的不想问呐,纯洁的姊姊妹妹关系不好吗,她不要走虐心路线啊!
仙子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只要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再亲密的关系都会变质,仙子很重视她,至少不希望留下日后刀剑相对的隐患。
唐嬛显然没考虑这么多,她此刻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的乳猪,外焦里嫩。
权幼竹精明的很,意识到此时开口必被迁怒,表面乖巧充当空气人,实则两只耳朵竖得像天线。
唐嬛嗯嗯啊啊了半天,将手指戳了一遍又一遍,问了个自以为无关紧要的问题。
“令尊是谁啊?”
仙子/权幼竹:“......”
沉默的几秒钟比一个世纪还漫长,唐嬛想扇自己嘴巴子。
死嘴,问错了。
权幼竹似乎知道隐情,他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果断移开视线。
唐嬛:“!”
就在他们以为仙子会避开这个问题时,仙子缓缓开口:“此事算不得什么忌讳,说来也无妨。”
她说:“我知晓宗门中流言蜚语不断,他们说——我是药尘的私生女。”
仙子的目光一寸寸冷凝,说出口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丝毫不给唐嬛反应的时机,直直将她钉在原地。
唐嬛:“......”
什么什么什么?
等等等等等!她不要听啊!!!
“这、这是......”权幼竹确实听说过这则传言,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都是讹传。
仙子于丹修一道天赋异禀,在丹修普遍修炼缓慢的时代,她三十多岁结丹,是当之无愧的丹道天才,因此被玄霄宗前任掌门提拔,成为如今的南峰副座。
正因她年纪轻资历浅,又是药尘长老亲自领回宗门,便被有心之人嚼舌根,说她走后门、关系户。
唐嬛脊背莫名一寒,该死的第六感又在作祟。
仙子冷笑:“他们说的没错。”
“......”
百年前,天阙城还是个地广人稀、三餐不继的小城,城外几十里有个名为玉溪坡的村子。
仙子就在此地长大。
本名,符溪。
贱名,小草。
小草年幼失怙,和娘亲相依为命,邻家寡妇可怜她母女无人照拂,时常接济。
寡妇从前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儿子死于饥荒,二女儿卖身进大户人家当丫鬟,虽然给人当牛做马但至少吃穿不愁,大儿子留在她身边,十几岁的人瘦的跟竹竿似的。
寡妇问小草:“你爹是咋没的?”
小草不吭声,只一味往娘怀里躲,她娘笑了笑说:“天灾走的。”
寡妇想起她那早逝的小儿子,揩了把泪:“以后咱两家就搭伙过日子。”
寡妇将大儿子推到小草跟前,笑盈盈地:“小草,这是你谷生哥,以后有啥脏活累活,都叫他干。”
小草低头,她刚满8岁,在14岁的谷生面前像个萝卜丁。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谷生对她极好,田里捡到的果子紧着她,稍重的活也都抢着干,时常引的两家大人发笑。
小草一天天窜个子,谷生依旧瘦得像个竹竿。
日子就这样清贫地过着,两小儿逗弄村口的黄狗、追扑腾翅膀的母鸡,捞寡妇浸泡的藤条被打得嗷嗷叫......
直到有一天,玉溪坡忽然来了两个修仙者,他们往天阙城去,途径此处想讨碗水喝。
凡人对修仙者大多无比谄媚,一来是心向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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