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方向盘的手被他勾住小指,董糯的冷硬有片刻松动,很快又恢复原样,拍掉程鹭寻不老实的手:
“你是热血爆棚的男大学生吗,一堆的贴身保镖,你干嘛打架?警察抓你怎么办?”
“不会。没人报警,监控也没了。”
董糯被这句豪横的言论惊到了,转过头盯了他一眼。
“别忘了,我是学法律的,最容不得违法乱纪。”
程鹭寻思索了片刻自己现在撒娇撒泼的话,是被董大人从轻处决?还是会罪加一等?
想完后,他保持沉默。
车子很快驶入朱雀门,把车停好,董糯输入指纹打开别墅大门。
程鹭寻紧随其后。
刚关上门,董糯腰间一紧,双脚腾空,被人抱到了玄关处的柜子上,双腿被分开。
灯光洒落,男人的身影压下来。
程鹭寻身上沾染了酒味,混杂着冷香一起包裹住董糯。
“宝宝迟到了,是不是说过要补偿我?”
董糯偏头避开他的唇。
程鹭寻的吻顺势落在她的脖颈,叼起她玉颈的一小块肉含在齿间,磨了磨:
“我肩膀疼。”
董糯经不起他这样的撩磨,一听他说疼,立刻心软。
“你放我下来,到沙发我给你看看。”
程鹭寻埋在她肩窝没动:“那你补偿我吗?”
“补,你快放我下去。”
“怎么补?”
程鹭寻声音有些闷:“我好奇。”
“......”
董糯歪头亲了亲他的耳朵:“可以了吗?”
“就这?!”
程鹭寻一脸不满足。
董糯只能答应:“我先看看你的伤,要是需要帮忙洗澡,我可以效劳。”
程鹭寻得逞的勾勾嘴角,没怎么费力地抱着她走去客厅,刚到沙发,小姑娘一溜烟跑了。
她把医药箱拿过来,二话不说,上前给程鹭寻脱上衣。“衣服脱了。”
程鹭寻扬眉,听话的任由她摆弄,嘴上却还在卖乖:
“干嘛呢董同学,以前扒我裤子,今天扒我衣服啊。”
董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程鹭寻双手向后撑,腹肌块块分明,锁骨明显凸出,肩膀处那道破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印在冷白的皮肤上莫名有些艳。
像个妖孽。
董糯有点羞,低下头,去医药箱里翻出消毒水和棉棒,附身只盯着伤口。
一共两处,手腕是小小擦伤,肩膀的破口大概有五六厘米长,是被程鹭寻把酒瓶砸在程天曲头上时,飞溅开来的玻璃碎片划伤的。
董糯拧眉:“好像挺严重,疼不疼?”
“没事儿。”
程鹭寻眉眼懒散的看着她,调笑:“倒是有点低血糖,需要多听甜言蜜语。”
董糯没理他,抬手碰了碰。
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弯腰的姿势从肩膀滑下,发梢荡到程鹭寻的胸膛,又麻又痒。
程鹭寻空咽了下,催她:“赶紧擦药,擦完去洗澡。”
“……我觉得你这伤确实没事儿,就不用我帮你洗澡了吧。”
董糯改口,随后拿棉棒擦了下的伤口边缘。
程鹭寻故意闷哼一声:
“谋杀亲夫么你。”
董糯赶紧往他的伤口徐徐吹气,像是在帮他分散注意力,她蹙眉提了个问题:
“今晚为什么打架?”
“没什么,看他不爽。”
“那人谁啊?发生什么了?”
董糯刚问完,自己就猜到了答案:
“是程天曲?他怎么在北京?他来找你的?”
“他来找我爸我奶奶要钱,他现在很缺钱。可惜连奶奶也不愿意见他。”
程鹭寻说。
董糯寻思着:“不见归不见,但是你打了他,两个老人肯定很闹心。”
“是呢,闹心。”
当时,听到程天曲说出那些话,程鹭寻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般。
暴戾因子在那一刻瞬间涌上,如果不是魏晓后来提起董糯,他真有可能把程天曲弄死。
“程鹭寻!”
她突然生气的喊了他一声。
“你以后别动他,老人会痛心,我也会担心你。”
“知道了,下次不这样了。”
见董糯真的要生气,程鹭寻的认错态度良好:“保证听你话。”
董糯帮他处理完手臂伤口,又在擦破皮的手腕贴了一个创口贴。
暖黄的灯带环绕客厅一大圈,小姑娘坐在他怀里,水汪汪的眼眸认真盯着他的肩膀,秀气的眉毛拧着,透着无尽的心疼。
可尽管这样,她依旧宁死不肯踏进浴室。
程鹭寻自个儿进去了,刚锁门,他手机响了。
董糯拿着去敲门,想要把手机从门缝里递进去。
程鹭寻却在浴室里瓮声瓮气地拒绝开门,“你接。”
董糯一愣:“我?”
“嗯,你不是不想帮我洗澡么,那帮我接个电话总行吧。”
程鹭寻单手脱掉未沾血的长裤,跨进了浴池,语气随意,“你要是不想接,直接挂了也行。”
董糯低头一看,他手机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只是一串陌生号码。
这号码好像也给她打过电话……
是卢溪?!
电话因为太久没接而挂断,但是锲而不舍,很快又拨过来第二个。
董糯犹豫了一下,接通。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先出了声。
“程鹭寻,程鹭寻——”
卢溪声音哽咽,含糊不清地叫了好几遍。
董糯:“……我不是程鹭寻。”
“程鹭寻,呜呜呜,”卢溪打了个酒嗝,“我要找杀手杀了程天曲,你帮我找,程鹭寻,你帮我找。”
董糯吓了一跳,双手捧着手机:
“卢溪,你该报警,而不是杀了他。”
“不,□□罪只是让他坐几年牢而已,我想让他去死!”
卢溪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酒,吸了几下鼻子。
“程鹭寻,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打电话到你爷爷家,他知道了我的遭遇,结果被活活气死了,这都怪程天曲,你千万不用怪我,我是受害者!”
董糯无奈地叹了口气,问:“你现在在哪?在美国治病?”
抑郁症好了么?
“我在酒吧,听说你刚刚在酒吧里暴打程天曲,谢谢你帮我出气。”
“……”
“我爸妈把我关在家,今天才偷溜出来。”
卢溪安静了两秒,后知后觉地嘟哝:
“程鹭寻,你声音怎么变女声了?”
董糯:“因为我不是程鹭寻。”
“我给程天曲打过电话,”卢溪又哭了,根本没听进董糯的话,“我问程天曲为什么要□□我,他骂我没有品味,说我不该喜欢程鹭寻,说喜欢程鹭寻的女人都没有好结局,他还说,他要把每个喜欢程鹭寻的女孩都□□了!”
董糯不寒而栗。
卢溪:“他还说我两次打电话去程公馆都是我不要脸,说我活该,让我尽管报警抓他——”
“你确实该报警。”
董糯彻底忘了自己对程奶奶的保证。
她一直没报警,还有个原因,警察接到报案肯定会让卢溪配合调查,如果卢溪本人不愿回忆□□的细节,警察盘问无疑是二次伤害,何况她还有抑郁症。
董糯温和地劝道:
“警察和律师是不会泄露你的隐私的,你还年轻,这事翻篇了以后,人生又是崭新的一页。”
“人生还可以翻篇吗……”
卢溪呜呜咽咽,“那程鹭寻,你能不能走进我的人生?”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程鹭寻有老婆。”
“不是假结婚么?”
董糯:“有真感情了。”
电话里安静了好久。
卢溪:“我比董糯更需要你,你和她离婚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董糯会杀人。”
董糯鼓起腮帮子,凶凶的,“董糯有狂躁症,真的会动手。”
……
程鹭寻从浴室出来时,董糯已经挂了电话,有气无力地闭眼后仰,一副葛优躺的瘫痪模样。
“怎么这么狂躁。”
程鹭寻坐过去,手肘撑着靠背,垂眼盯着她的脸,好笑地一字一顿叫她。
“会杀人的董同学。”
董糯心想,这男人的耳力真好。
她仍闭着眼,闻着程鹭寻身上与他气质完全不搭的药香,轻轻叹气:
“感觉比写论文还难搞。”
程鹭寻笑起来,从她摊开的手心里捞回手机,把卢溪的新号码又一次拖进黑名单。
程鹭寻认认真真地回忆道:
“这些年,但凡喜欢过我的女生,只要被我知道,就会让助理提醒她们注意安全,让她们不要轻信程天曲。所以,程天曲那些恶心的喊话不是真的。”
董糯这才发现程鹭寻真的很善良,她想了想,恍然一笑。
“你不近女色、禁欲多年,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不想牵连无辜的女生。”
“也不完全是。”
程鹭寻笑了,颔首看她白净的脸蛋,“主要因为,只有你才让我想‘近女色’。”
“啧,就数你嘴甜。”
董糯笑嘻嘻的。
程鹭寻目光灼灼,低头欲要亲她,“既然这么甜,要不要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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