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了宿舍,困意排山倒海,董糯闷头就睡,醒来又视频了一次,结果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能跟程鹭寻说出,她父亲劝离的事情。
又想了一晚上,董糯觉得问题也不大,只要她在董玉峰面前多说点程鹭寻的好话,在沈一梅面前多撒几次娇,这事情估计也就这么过了。
隔了几天,妈妈沈一梅又打电话来。
其实这位丈母娘对程鹭寻还是挺满意的,她希望董糯清明之后回家,母女见见。
董糯一直没在程鹭寻面前提这个事情。
程鹭寻倒是又提了几次,要不要上门跟董玉峰和沈一梅问个好。
但董玉峰说了那样的话,沈一梅又建议她先一个人回去哄哄老爸。董糯觉得现在还不是带程鹭寻回老家的最佳时机,怕他知道了会不开心,还是拒绝了。
清明节的假期就这样过去。
又逢周五,下午五点董糯准时下课。
程鹭寻的消息也在同一时间发进来。
【我到了。】
董糯:【好的,马上来。】
她回完消息,收拾包包下楼。
刚过拐角,便看到一群人围堵在法学楼门口站成两排,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
丁珍豆正好站在人群最末尾,见到董糯,十分激动。
“贵老公今天又帅出新高度,你到底是拯救了银河系还是太阳系,收服了这样的大帅哥!”
保时捷跑车招摇的停在法学院门外,而董糯愣在原地,看着程鹭寻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最终在她面前站定。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
“来接你放学。”
男人长身鹤立,头肩比优越,宽松白色T恤配着浅色牛仔裤,天然有一种干净明媚的少年气,一侧的肩上挂着一个小巧的女式双肩包。
走在他身边的董糯则扎着丸子头,身姿高挑,站在他身边却显得格外柔软娇小。
一双背影亦是美景。
众人皆是看愣了,纷纷羡艳。
车子匀速向前驶去。
程鹭寻瞥了一眼副驾驶上久未出声的董糯,腾出只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脸颊:
“宝宝,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
董糯推开他的手,嘟囔:
“你别这么问我,整得我好像是幼儿园放学似的。”
“是么?”
程鹭寻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这么说,我是提前体验当爸爸了。”
“......”
这人就是故意的。
董糯气不过的拧了下他的手背:“你好好开车,两只手都放在方向盘上。”
程鹭寻缓慢地把手抽回,跟磨洋工似的。
感受到手的温热一点点离开,董糯下意识勾住他一根手指。
程鹭寻身心愉悦:
“不是让我好好开车吗。”
董糯不吭声,垂眸检查他手腕的伤口已然愈合,她放下心来。
小手重新塞进他手心里,然后稳稳地放到自己腿上,也学他那样捏着他手指玩。
小姑娘一袭黑色裙子十分雅致,但要知道,他的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腿上,任哪个男人都不太能把持住……
记起来,他衣柜第一格挂着董糯穿过的男士衬衣,是她第一次去他家临时换的。
脑子里晃过少女在衬衫衣摆下光着的一双腿,笔直纤细,白皙莹润。
程鹭寻顿时发觉嗓子干痒。
默默地抽回手,按了按空调,然后稳稳扶着方向盘。
董糯有点没反应过来,见他挪开了手,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她十指交握,猜测他是什么原因不想牵了,刚想问,手机便响了。
程鹭寻瞥一眼,是父亲程强的电话。
他接起来。
董糯只好把话咽回去。
电话是程爸爸打来的,批评程鹭寻那天不该动手,搞得程天曲现在躺医院跟植物人似的,最后父子俩讨论着什么时候见面,电话有点长,一直到了别墅区才堪堪挂断。
程鹭寻记起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解开安全带问她:
“刚想跟我说什么?”
董糯顿了顿,“你爸很生气?”
“倒也没有。”
“那……你刚才是生我的气了吗?”
董糯下了车,走到家门口都没想明白哪里惹到他了。
“?”
程鹭寻被问得一怔:“没啊。”
“那你车上的时候怎么把手抽走了,很不开心的样子。”
程鹭寻这才明白董糯误会了什么,他的眼睛微眯起来,弯下腰揉揉她的头:
“怎么这么单纯啊小朋友。”
董糯茫然的摇头:
“什么嘛……”
“你把我手放你腿上,不会是希望我‘硬着’开车吧。”
程鹭寻眉眼舒展,手指强硬的插进她的指尖,笑声含混:
“怪我,不该胡思乱想。”
董糯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如果手一直放腿上,铁定要“停车坐爱枫林晚”了。
董糯红了脸,不想给他牵手,往前跑开了。
程鹭寻牵不到手,就只能跟在后头指挥:
“请输入指纹解开门锁,小朋友。”
董糯轻哼:“我才不是小朋友。”
“嗯。”
夜晚到床上最好不是。
董糯气呼呼地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却发现家里除了慧姨,还有一个帮厨。
瞧了一眼厨房,董糯突然发觉不对劲,问道:
“晚饭有客人?”
程鹭寻:“我爸我妈,今天你是女主人。”
“?!”
没等董糯反应过来,门铃就一声接一声地响了。
并不急促,可听在董糯耳朵里,像是在热情呼叫女主人。
她抓着背包,陡然站起身。
程鹭寻刚想去开门,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怔了两秒,他浅声安抚:
“别紧张,我爸妈不吃人。”
董糯转过身看他,秀眉轻拧,缓缓地点了点头。
程鹭寻去开门,董糯迅速理了理头发,然后又跑去洗手间检查服装,小黑裙还算端庄,底下的黑色丝袜好像也还成,她就没把黑丝剥下来。
与此同时,程鹭寻轻快打开门,程强和傅珠俩夫妇和蔼的脸出现在眼前,配上两双不断向屋内探究儿媳妇的目光,让程鹭寻不由失笑。
“说好了七点,怎么六点就来了?”
程强:“本该早就见面的,愣是等我从美国扫墓回来,你妈说,我们四个人该整整齐齐。”
说着话,注意到玄关摆放的傅珠单人照和小夫妻婚礼合影,老夫妇双双红了眼眶。
程鹭寻握着门把手,又期待又生疏地看向傅珠。
傅珠苦闷地念叨,“我这些年在山上修行不肯见人,直到听说老爷子没了,我才真正的放下过去的执念,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不晚,旧事不提了。”
程强摆手,邀着傅珠往客厅走。
傅珠身上穿着修行的粗布服,头发低挽在身后,清隽儒雅。
听到洗手间的门响,抬眸望去,一看到董糯,她沉静的双眼明显亮了一下。
然后几步走过去,热切的握上双手。
“这就是我儿媳妇?”
傅珠欣喜的看着董糯,不住的点头:“好好好。”
“妈,这是董糯。”
程鹭寻接着又附身在董糯耳边介绍:“这是我妈妈。”
董糯紧张又局促,顺着程鹭寻的话就喊了声“妈妈”。
程鹭寻挑挑眉,似是很满意她的配合。
傅珠温柔如水的“欸”了声,从布兜里取出一枚精致的平安符塞进董糯手里。
傍晚六点,一抹斜阳余晖铺洒在落地窗,带着夏日独有的热忱,映照着一张张温馨祥和的脸。
......
十五分钟后,客厅沙发上。
董糯把自己珍藏多时的护身符也拿了出来,与傅珠刚送的那个正好凑成了一对儿。
傅珠打量着了几眼,压不住的惊喜:
“怎么这么巧,你也有我们寺里的平安符,以前去过天渡山?我之前就在那里带发修行。”
“我第一次去天渡山是考研之前,在那里许愿,拖您的福,后来考上了。”
董糯拘谨地回应,说话时两只手被老人家粗粝的掌心摩挲,她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结婚以后,我和鹭寻不约而同的爬山,在天渡山偶遇,就是那次,他送了个平安符给我,原来,那是妈妈亲手缝的啊。”
傅珠双眼含泪:“我在庙里吃斋念佛,不求别的,只希望全家平平安安。我以前造下过大孽,没有脸面对程家人,所以……总是不肯相见。”
话听到这里,董糯敛了敛笑意,愈发的心疼程鹭寻。
从小到大,他也不知道翻越了多少次天渡山,一次次的上山找妈妈,一次次的失落。
以前,她感觉特别好奇:他熟悉天渡山的每一株草每一朵花,似是偏爱那座山,可爬山的神情却又失落凝重。
原来——那儿有他的妈妈。
程强匆匆打断傅珠的话。
“哎呀不说这些,都过去了。”
厨房也适时传来慧姨的声音,“吃饭啦。”
董糯随即扶起傅珠,“我们边吃边说吧。”
“唉好好好。”
乳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搁着各式精致的餐盘,都是董糯爱吃的和牛海鲜;
傅珠带发修行大概不能吃油腻食物,面前摆放的皆是一些清淡时蔬和鲜切水果。
董糯入座后,恍然又想起第一次到他家里,配合他上演“假恩爱”的戏码……
时至今日,合约早就到期,他们也早已不需要扮演什么假夫妻。
傅珠望着眼前的一双璧人,像是想起什么,又抹了抹泪:
“我亏欠了鹭寻。有一次,天渡山发生山体滑坡,他被困在小屋里,岩石还砸穿了屋顶,我急得团团转,却愣是没去敲门问问。”
程强对这事也有印象,“我听小僧说过。是一个姑娘爬上去救了鹭寻,我一猜一个准儿,那个姑娘正是糯糯!我猜啊,鹭寻当时肯定百感交集——亲妈就在几步之遥却不来过问,倒是远在千米之外的媳妇冒雨上山救夫。”
董糯脸蛋泛红,“没有啦,我是冲动了。”
“确实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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