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贺秋停昏倒,陆昭的心里也跟着突了一下,他脸色微变,走过来想要帮忙,却被陆瞬的眼神钉在原地。
“你别过来了。”
陆瞬一边说一边把将怀里的人抱起,转身回病房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警告他哥一句。
“陆昭,你既然选择了走爸的路,就别怪我这么提防你。我刚刚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满眼都是仇视,就这样连名带姓直呼大名,让陆昭感到既陌生又心寒。
明明是有血缘的亲兄弟,从小到大陆昭也没少宠他,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自己有的从来没有少过他的,就连生意上的人脉都愿意和他共享,赚钱的项目也是紧着他来。
付出过这么多,到头来,竟还比不上一个贺秋停。
陆昭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就那么看着他弟弟一脸紧张地抱着个男人走进病房,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连后槽牙都几近咬碎。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变态又糟心的事儿?
关键,糟心还只能他一个人糟心。
陆昭他不敢把这事告诉家里,依照陆自海强势的性格,说不定会对陆瞬做出什么来。陈伶心脏近来一直不好,要是听说陆瞬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了,那更是分分钟要进医院的节奏。
陆昭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自己消化。
病房里。
贺秋停被陆瞬放到床上。
他双眸紧闭,浑身湿冷着全是虚汗,蜷着身子躺了五分钟才慢慢恢复意识,但脸色和嘴唇还是苍白得吓人。
医生快步赶到病房,排除了术后出血的症状,诊断是体位性低血压。
“他刚刚自己下床,然后体力不支昏倒了。”陆瞬在旁边补充。
“贺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医生凑到贺秋停跟前,问他,“胸口痛,还是头痛?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陆瞬也在旁边叫他名字,“贺秋停,贺秋停看看我。”
隔了好半天,贺秋停才抬起眼睛,他微弱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不痛,只是头很晕…”
身上被重新连上监测仪器仪,医生观察着数据,松下口吻,“没什么事,还是病人现在太虚弱了,需要补液观察,你们家属看好人,不能让病人这么贸然下床。”
陆瞬连连点头,看着护士走上前来,重新给贺秋停固定了留置针的位置,挂上点滴。
脚步声窸窸窣窣地散去,病房里安静下
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贺秋停看着陆瞬严肃问他:“刚刚在病房里你哥是想说什么?”
“哦项目上的事
陆瞬神态松弛随口道:“我哥这人比较强势爱冲动联系不上我就杀过来了你不用管他。”
贺秋停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意味深长的很静。
“你好一点儿没...”
陆瞬多少有点心虚把手伸过来五指没入贺秋停后脑的发丝间动作熟稔得像是做过千万遍摸摸头。
他这人一向是没什么边界感边揉边问“还晕不晕?”
贺秋停低垂着眼睫没躲就那么任由他的手一下下揉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说不上多舒服但也没觉得厌恶一如他们之间大多数时间里的相处陆瞬的直白撞上自己的克制总是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贺秋停无法忍受陆瞬待人接物的方式觉得太直接太霸道太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确是十分的互补。
贺秋停做任何事之前都要经过周密的考量但陆瞬不会。
陆瞬从来不会给自己的举动和言辞赋予深层次的意义和象征就比如眼下的这个摸头。
想摸就摸了管他分手还是热恋。
他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坦荡理直气壮通常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全都随心情。
用陆瞬的话来说想怎样就怎样哪来那么多弯弯绕?
这是贺秋停学不会的逻辑和心态。
过去他们吵架贺秋停总是会理性地复盘梳理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然后反复斟酌思考该如何表达清楚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如何清晰又体面。
但陆瞬是不讲道理的明明上一秒还歇斯底里生着气下一秒就能从背后环住贺秋停的腰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蹭像一只大型犬那样黏上来亲吻他的脖子和脸。
贺秋停一开始只觉得离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成年人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逃脱过错。但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的冷漠始终有陆瞬的热情包裹。他性子深处的曲折和别扭也总能被陆瞬用直球轻而易举地击碎。
“想什么呢贺秋停?”陆瞬把手从他头上挪下来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
贺秋停摇摇头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缓慢地眨动着眼睛
。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病房,落在他身上盖着的被子上,划出一道刺眼的分界线。
很亮的光,亮得发白,亮得聒噪。
贺秋停半靠在床头,盯着明暗交接的那条直线出神。
“陆瞬,我想转院。”
贺秋停突然开口,声音哑着,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我想去李风那儿。”
那里更清净,也更踏实,如果重症失眠发作,贺秋停更愿意选择一个熟悉的环境。
陆瞬皱了下眉,劝说了一句,“你现在的身体太弱了,先别折腾了吧,等吃两天流食之后,我们再转院。”
贺秋停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瞬,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眉宇间病气未消,可偏偏一双黑眸清凌凌的,漂亮又坚韧。
半晌后,陆瞬妥协,“好好,今天就转,但你得先输完液,然后睡会儿,我们晚上再走。”
“输完液就转吧。”贺秋停低声说,他知道绑了重度失眠系统的自己不可能还睡得着。
陆瞬微笑一下,没够似的看着他的脸,“知道了。”
…
输液的过程是漫长的。
贺秋停闭目养神,眼睛闭着,但是脑子里很清醒,也很难受。
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被无限地放大,贴着他的耳膜响起,心跳声,呼吸声,以及窗外的飞鸟和车鸣,就连输液管里微小的滴答声,都变得震耳欲聋。
吵,好吵。
贺秋停的神经绷起来,紧张地攥了攥被角,感觉自己的身体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机器,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运作,停不下来。
贺秋停的血管很细,打第二包药的时候,就开始不堪重负地疼了起来,他没吭声,在精神压力的作用下忽视了痛觉,直到手背上浮起一小片青白色的肿胀。
陆瞬以为他睡了,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上的交易信息,偶然抬头看贺秋停一眼,目光往下滑了几寸,落到手背上,眼神倏地一沉。
陆瞬连忙将调速器往下按了两格,然后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贺秋停的手背。
皮肤鼓鼓的,被药液浸得冰凉。
贺秋停慢慢掀开眼,“没事。”
“都鼓成这样了,就硬挺着,不知道疼是吧…”他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带几分埋怨,心疼地把手拢在自己掌心捂热。
输液的速度调慢后,过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打完所有的点滴。
陆瞬办理好转院证明和出院手续,扶着贺秋停
上了李风派来的车。
贺秋停清醒的时候,说什么也不用他抱,自己逞强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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