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知道你没钱偿还所有债务,但也该拿点钱出来,没有四十镑,十镑、二十镑也可以,否则别想收殓他。”
“嘿,这是我该说的话,要还债也该先还我这边的,如果不先还我的债,我也不许埋葬他!”
“尸体是我的,我比你先来,不允许家属埋殓,是我的权力。”穿蓝色骑装的执达吏①伸手把还在喘息的夏普先生拽到他那边。
“死者欠我的委托人的钱更多,按照欠款分配债主的权力的话,夏普先生的百分之八十属于我的委托人。”穿黑色短大衣的执达吏,死死拽住夏普先生的胳膊,使劲往回拉。
房东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上楼来看热闹。
见债主不允许瑞蓓卡埋葬夏普先生,房东太太惴惴不安地问:“两位先生,请问如果还不上债,不能埋葬夏普先生,那尸体该放在哪儿?这个屋子可不是他家,是他们租的,我才是这儿的房东,你们总不能把一具尸体放在我家吧?”
各自拽着夏普先生一只胳膊的两个执达吏,忙着争吵,没人能回答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感到很不妙。
生怕两人要把夏普先生安置在她的房子里,她努力挤进夏普先生躺着的窄小旧沙发前,站在两人之间,扯开嗓子大声喊。
“夏普先生也欠我钱,虽然没有你们那么多,但我也拥有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权力,不如我们三个人投票表决,是否允许死者安息?”
穿蓝衣服和黑衣服的执达吏,停下了这场用夏普先生当做绳子的拔河赛,但也都没松手,都用某种奇怪地目光看着她。
房东太太硬着头皮,尴尴尬尬地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们没意见,那么就先由我表态啦?”
像是演某出不受观众喜爱的独角戏一样,明知不受欢迎,还不得不积极表现,她带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决绝举起手。
“我决定允许夏普小姐埋葬她的父亲,支持的请举手。”
充当背景板的瑞蓓卡差点笑出声,好在她比房东太太更具备演员的专业素养,忙举起手帕假装拭泪,方才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趁着几人的关注点不在她身上,她从昨天收到的礼物中,拿出两块香菜籽糖,悄悄塞给看热闹的房东太太的儿子,让他快点跑去明拉多那儿,请他来帮忙。
穿黑衣服的执达吏皱起眉毛:“太太,我想你可能没弄清楚情况,我们是隶属法院的执达吏,受委托而来,如果夏普小姐今天还不上钱,我们是一定要把夏普先生卖给医学院的,你不要指望说给他说情。”
“啊,原来是这样,我并没有给他说情的意思,刚才的事请务必当做没发生过。”
看着还有微弱呼吸的夏普先生,房东太太又忍不住问:“他能值多少钱?如果我也委托你处理债务,是不是我也能得到部分钱?”
两人被房东太太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点点头。
“夏普先生的牙齿很好,适合卖给牙医制作假牙,再加上整具尸体卖给医学院的钱,大概值七八英镑,当然,这还得看夏普小姐能不能拿的出钱还账,如果有钱,夏普先生就不必在死后还遭这一趟罪了。”
说到这儿,两个执达吏纷纷看向瑞蓓卡。
瑞蓓卡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她只知道不还债,债主将不允许家属埋葬死者,从没想过死者最后被安置在哪里。
但是死了就是死了,夏普先生是不会有感觉的,说不定死后派上点用场,还能让他这个活着时候是个废人的人感到稍许安慰?
至于夏普先生能否安息、能否上天堂?她从不信这些虚无的东西,她只知道英镑是真的,每一英镑都有七克黄金,这是真的。
“我一分钱都没有。我只有屋子里的这些缺损的碗碟、劣酒、绘画材料,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瑞蓓卡忙止住哭啼,拿出昨天生日礼物之一的钱袋,乖乖打开给他们看。
蓝衣服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吃这套,开始四处搜寻财物。
黑衣服则很沉得住气地说:“小姐,你最好自己主动把钱拿出来,不然我们早晚也会搜出来。”
瑞蓓卡默不作声,只管流泪。
她企图用眼泪反复提醒他们,自己是个凄惨的孤儿,让两人高抬贵手。
然而,这两个执达吏,专门处理负债人死亡的这种烂账,他们的心远比平时来要债的人要狠得多,她的眼泪没发挥一点儿作用。
蓝衣服没找到什么值钱东西,悻悻而归:“听说你妈妈是个法国贵族,她不可能给你只留下了这些破烂吧?”
“我也希望她能给我留点儿东西,父亲就要死了,我比谁都希望自己有钱傍身,可是家里只有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黑衣服不相信蓝衣服,他往瑞蓓卡的卧室走去,试图找到一些蓝衣服没注意到的漏网之鱼。
“你别不相信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柜子里比我的脸还要干净,简直像是耗子军团过境,什么都没有!”蓝衣服抱怨道。
“衣柜里也什么都没有?”黑衣服问。
一瞬间,瑞蓓卡的心脏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攥住,她感到有些呼吸不畅,她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别不信。”
黑衣服笑一笑,没有继续朝卧室走,他转身去检查夏普先生留下的绘画材料:“我来时,委托人特意叮嘱我,夏普先生是个画家,其他值钱的东西不一定有,但是一些名贵颜料,他应当有。”
“木乃伊棕、海螺紫、中国朱砂……为什么我来的这么巧,这些价比黄金的颜料竟恰好全用完了?甚至你的衣柜里连件换洗的旧衣服都没有,小姐,你最好实话实说,这些东西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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