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茵第三次见到周璧,是在岁寒山的山脚下。
带回的那盏□□灯成功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她放在床头玩了许久,第二日一早便迷迷糊糊发起高烧,等到病情稳定下来时,已是三日后,叔父带着妻儿去参加了刺史寿宴,他一向眼光高,说起新来的周小将军却是赞不绝口,直言此子必成大器。
堂弟一听这话,立马捂着耳朵逃走了,叔母笑骂道:“这臭小子,每次都这样。”
解南茵也笑,她生的漂亮,虽病了几日,容色有些黯淡,这一笑却像是拨开了水面凌乱的浮萍,露出了澄澈的水和水底碧绿的水草,教人眼前一新。
叔母道:“待你病好了,我们去寺里烧香。”
解南茵初到夷州时只有三岁,又瘦又小,叔母担心她养不活,每月都要去寺里烧香,捐一笔香油钱,后来她生病的次数逐渐减少,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改。
三日后,解府的马车如约驶出城门,朝着岁寒山赶去。
这条路解南茵不知走过多少回,最是熟悉不过,一路无阻的到了寺中,同叔母一起上了香,又听方丈讲了一会经,叔母起身去屋里抄经文,让她自己在寺中游玩。
岁寒山种满了岁寒三友,如今正逢秋季,一眼望去满目皆绿,此乃是古寺,一砖一瓦都沉淀出了岁月的痕迹,解南茵顺着石头砌成的栏杆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山门处,碰巧撞见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子倒在了台阶上,正抱着腿呻.吟。
解南茵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皱着眉,满头大汗道:“妻子重病,我来给她求平安符,不料摔了一跤,腿多半是断了,姑娘,劳烦你拉我一把,再去帮忙叫两位师傅来。”
解南茵见他神情做不得假,踌躇着就要上前。
男人突然叫住她:“姑娘,你不必过来,只需递个什么东西让我抓住,将我拖上去便好。
解南茵心中本还有顾虑,一听这话,稍微放下戒心,将披帛的一头丢了过去,拽着他慢慢往上挪,白茶寻了过来,好奇道:“小姐,你在做什么?”
一切本来进行得有条不紊,男子即将被她拉起,她马上就可以转身回寺里叫人,可在白茶开口的这瞬间,一切都变了。
男人见来了人,顿时面露凶色,抓着披帛的手突然用力,解南茵被他一把拽下台阶,脖子上架了把刀。
他以人为质,威胁道:“安静些,敢招来人……我立马杀了她!”
白茶吓的手足无措,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男人朝四周看了看,挟持着解南茵往山下走,他腿似乎是真的受了伤,行动起来略有不便,半拖半拽着解南茵下了山,山脚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见他拖着个女人,诧异道:“这谁?”
“不知道,应该是个官家小姐,说不定能用来威胁周璧。”
解南茵还没想明白周璧是谁,便被男人在颈后砍了一掌,十分匆忙的塞进马车中,紧接着便是一阵箭矢的破空声,两人立马架着车逃窜。
有人在追这两人,解南茵意识到这一点,却没有力气起身,在车厢内颠簸一阵后,马车突然停下,有人一声闷哼从车上滚了下去,剩下那人立马将解南茵扯出,故技重施威胁道:“都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一群官兵围住了马车,无数散发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两人。
官兵中领头那人劝诫道:“王驷,我若是你,此刻便该缴械投降,左右逃不出去,挣扎又有何意义?”
王驷挟持着解南茵转身,底气十足道:“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这是个官家小姐,你们初来夷州,根基尚且不稳,若是她因为你们的原因死了,你猜猜当地这群权贵会怎么样?”
为首那人果真谨慎几分:“你想如何?”
“把你们领头的叫出来!”
马蹄声渐近,少年勒马,中气十足道:“想见我?是觉得死在我手下更有面子?王驷你很有眼光啊!”
看清女子长相的那一刻,周璧原本势在必得的表情突然一滞。
解南茵也愣住了,双眼不自觉沁出泪花。
王驷没错过这一刻,看了看怀中女子,嘲讽道:“原来认识啊?认识就好办了,让你的人退出十里外,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周璧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头疼。
“王驷,你的这个要求,我很难办到啊。”
“难办?难办就给她收尸!”
说着手上一用力,想给周璧一点颜色看看,不料肩上突然一痛,低头一看,一只箭矢穿透了他的肩膀,露出一点寒光。
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刀应声而落,回头时,周璧副官的手尚未从弓箭上撤下。
周璧嗤笑一声:“你当我手下这群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把人押回去!”
说着扶住无力倒地的解南茵,抬袖替她遮掩面容,语气温和了许多。
“姑娘,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吧。”
解南茵捂着心口,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周璧的侧脸,他比她想象得要瘦,抱住她的臂膀却结实有力,她撇头,气息有些急促道:“城南解家。”
“原来是解小姐,久闻大名。”
她没追问这大名由何而来,他自然也没解释,只是十分规矩的退后两步,待解南茵坐稳后才翻身而上,亲自驾着马车离开此地。
来时一路颠簸,折返时却安稳了许多,解南茵靠在车厢上,脑子里一片混沌,今日发生之事实在是平生罕见,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车轮咕噜着转过不知多少圈后,她突发奇想,掀开车帘一看,马车居然停在了一家成衣铺外。
“这是……”
“解小姐稍等片刻。”
周璧进了铺子,出来时手里提了个大包裹,包裹递到解南茵手中,她解开一看,发现是几件不同颜色的衣裙。
周璧轻咳一声,目光看向别处:“解小姐衣服上染了血,这样回家恐让家人担忧,我自作主张替小姐买了几身衣服,希望有合适你的。”
解南茵听他这样说,扭头去看自己肩膀,果然,在右肩后方有一团血污,她太过紧张,竟连血腥气都没闻见。
“多谢公子。”
“我叫周璧。”
解南茵一愣,那日在城楼上看到的恣意身影与马车外少年的脸慢慢重叠。
“周小将军?”
周璧爽朗笑道:“看来我还是有一点名气的嘛,我爹非说我要混不知多少年才能出头,下次他再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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