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鲜血划过睫毛,凝成血珠滴坠,血液里残留的温热穿透皮肤,润湿的襦裙腥臭萦绕。
薛氿咬着牙:“她只是求个公道,为何?”
她一瘸一拐走到倒地的牛叶儿身边蹲下,摸了摸鼻息,长松一口气。
“冲撞官府仪仗,此人意图不轨,便是就地正法也不过为过!带走人犯与犯人同罪论处,本官劝你速速放下此人!”见薛氿抱起昏迷不醒的流民,郝主簿即刻明了,这人哪是什么地狱恶鬼,分明是挑战他权威的刁民!
没想到那女子胆大包天,欲将人抱回。
看看,那些原本早已认命的下贱流民,因着她的举动,竟被怂恿得敢直视本官。一双双招子瞪那么大干什么?还想吃了自己不成?
他可是一县主簿,他说的话便是公道!
郝主簿看向那单薄的背影,心中暗下决定,此女决不能留。
他瞧了瞧一直按兵不动的何捕头,低声威胁道:“何永,别以为当上了捕快,老爷我便管不着你了。我既然有能力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有能力将拉你下来。”
何永垂首拱手,忙道不敢,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
美玉不与瓦甑碰,君子不立危墙。即便是有把握,他也不愿与疯子对上。
但郝主簿的命令他不得不听,瞥了眼腿抖得腰间令牌叮当作响的家伙,何永满是嫌弃,这才多久,便都成了酒囊饭袋。
“蠢货!无非是力气大些,十人一起还恐敌她不过?”
见众人还畏缩不前,何永呵斥道:“临阵脱逃者,杖责五十!”
所有衙役倒吸一口凉气,五十板子,这是要将人打残不成?不过捕头说的在理,一女子力气再怎么大,他们十几个大老爷们就是耗也能将她耗死。
“摆阵!”
何永一声令下,那些差役迅速将薛氿围了起来。
“七杀阵?他们这是要薛女郎性命!”伍埑大惊,七杀阵乃开平军军中独创的阵法,手段残忍,杀戮极重,便是在战场上用之甚少,此阵一出历代主将者的名声无不毁誉参半。
他们竟敢将七杀阵用在大雍百姓的身上?
伍埑不敢相信,但密不透风的步伐让他不得不信,这些人真的是与他出自同一个地方——开平军。一个即便用自己的血肉筑起城墙,也绝不让南蛮侵入大雍半寸国土的南境军魂!
入伍前以身报国的誓言犹在耳边,可昔日同伴的刀尖却指向了手无寸铁的百姓。
他不解,他愤怒,他迷茫。
他要冲上前去问问,这绝不是真的!
伍埑被胡兵拦下,“你疯啦?什长的絮叨你都忘了?咱们决不能干涉县治,给朝中留下攻讦老王爷与少主的把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少主危,则南境危!”胡兵摁住伍埑。
薛氿也注意到,朝着伍埑摇了摇头。
“带他们走。”
伍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咱们先将百姓疏散。”
胡兵一愣,然后木木地点了点头:“这倒是行。”
而薛氿这边,脑海叮当作响,警报响个不停。
[警告!宿主服用药物封闭痛觉,增强力量,刺激了体内毒素,原本药效能撑半个时辰,此时怕只有不到一刻钟。宿主,赶紧逃命吧!]
逃?往哪里逃?整整十二人将她包围在阵中,手握红缨枪步步逼近。
“刺!”何永一声令下,十二杆枪平刺猛出,薛氿只得一个仰身持棍抵挡。
十二人合力之下,薛氿很快不敌,右腿磕在地上,双手被炸开的木屑刺破,血迹斑斑。
“你这女僚还不快速速就擒,若再负隅顽抗,休怪本官心狠。”郝主簿理了理刚才慌乱间弄皱的衣袖,仰着下巴扫过狼狈的贼子,嘴角挂起轻蔑的笑意,眼里闪过精光,“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想来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你一介女子岂敢煽动民乱,刺杀朝廷命官,意欲霍乱南境,分裂国土?”
“说出背后之人,本官到不介意饶你一命。”
薛氿咬着牙:“是说背后之人,还是说大人心中预设的背后之人?”
只是小小的纷争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早该知道这些人却不是口上所谓的追凶追赃不过是早就布好的局,下河村村民和暂居城隍庙的流民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
如今她已然入局,这伙人看样子誓要硬把自己打上开平王府的标签,还要从她的口中逼问出“罪证”。
郝主簿轻哼,“倒是聪慧,可惜了。既然你已明白,到省得本官浪费口舌。”
薛氿:“那我若是不认呢?”
郝主簿抬了抬下巴,“那可由不得你。”
那一旁的何永一声令下,十二捕快一分为二,六人继续以枪力压,其余六人朝下猛刺。
[危险!就要被刺成花洒啦!跑是跑不了了,小氿快认了吧!苟得青山在,曲线亦救国啊!]
薛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睁大眼睛瞅瞅,就这家伙的人品,信他?不如一头撞死在那枪头上。”
[那咋办?我不要关机,我不要关机!为了救你我耗费没日没夜工作一万九千八一十天获得的所有奖励,如今更是意外跌落到这个时空裂缝,一夜回到解放前,若是再见到以前的同伴,它们还不得笑话死我。不行!你得负责!]
薛氿满头黑线:“别以为我不知道,当中的四分之三都是鸡我的成果!”
“鸡娃”系统略微羞涩:“我不管,我不管!你得赔给我!这是我的青春,是我成为S+的梦想!反正你的目标只是重振桩院接管贺兰阁,一统江湖。这朝廷的事,管它如何。”
最后一句声如蚊蝇,透着心虚的意味。
薛氿:“你……倒也行。”
[对嘛,你要是早听我劝,不冲出去救那个孩子,也不会被异怪抓住,徒留一个自爆的下场,要不然咱们还在星际研究院叱咤风云……]
薛氿单方面屏蔽系统消息,这小嘴叭叭的,吵得脑仁疼。
“慢!我认。”
郝主簿脸上带着意料之中的笑意:“早该如此,你们停手,将人绑了来,本官倒要问问,是何人狼子野心竟欲煽动百姓,挑起纷争,其目的定是意图割裂南境,趁火打劫。”
何永皱眉,只觉得告诉他,这女子没那么简单:“大人,此女狡诈万不可信。”
郝主簿却觉得这何永越来越不听话,竟敢当面反驳自己的命令,到底是心喂大了。
郝主簿挑眉:“怎么?你觉得区区一个弱质女流本官还能怕她不成?”
何永:“不敢。”
垂眸拱手间,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薛氿被差役捆住手,带到主簿面前。
郝主簿此时颇有耐心:“说吧,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薛氿被压跪在地上:“不就是大人您嘛。”
郝主簿脸黢黑,“饶你一命道愈发嚣张,来人掌嘴!”
薛氿猛地崩开麻绳,一个箭步抽走一旁衙役的佩刀,架在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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