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药,给得太快太直接!
昨晚,都挨到她药效发作,柳羡仙才给药,现在寿宴要事解决,却直接喂到她口中!
是知道服药后的“胡言乱语”!
夫君?柳羡仙,你太贪心,要得东西太多了!
忍痛出的一身汗,让身下寝衣床单俱湿。
眼眸中是坚定不移的清明神智,微张口,将舌底的三粒药丸吐在掌内,忍着全身蚀骨碎经的痛,颤抖着将药丸碾成碎屑,伸手将其塞入床角缝隙。
剧痛之下,终于安心地昏睡而去。
昏昏沉沉,这一觉睡到醒来,筋骨百脉中的隐痛仍在发作,时鸳支撑着坐起身。
灯火幽微之下,在床下值夜的尺蓝听到响动,上来为她披上青貂皮披肩。
“娘子,要喝水么?”
她点了点头,低头看到身上宽阔的毛皮披肩,深青长绒毛上均匀地分布着无数银白色毛尖,这是顶级青貂才有的青毫带白,近看之下,青灰毛色上闪烁银芒,极像银丝雪灰之色。
轻然一哼,她知道又是柳羡仙的手笔。
尺蓝从暖炉温着的水壶中,倒水试温,才小心地端给她,笑着解释道:
“这是娘子睡着后,少堂主送来的,说娘子醒来靠在床上,裹着被子也太重了,这披肩更轻更保暖。”
时鸳饮下温水,似未曾听见。
无论是谁送来的无微不至,她向来享受得心安理得,可是柳羡仙的关怀,犹如无比精致的牢笼,让她莫名地想抗拒。
尺蓝见她脸上没什么喜色,对青貂披肩也不再看,她替少堂主失落道:
“娘子不喜欢么?”
还真是忘了,红蓝两个女使,并不只属于自己,递回杯盏,看向尺蓝的局促与失落。
何必为难她一个女使。
“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很开心。尺蓝,你有什么最想吃的宵夜?”
尺蓝有些意外,道:
“奴婢最想吃,小时候与哥哥去夜市上吃的五味粥,后来家中光景越来越差,就没有机会再吃了。娘子是饿了?”
时鸳点头,吩咐道:
“你让小厨房煮一些五味粥,我与你一道吃些。”
她睡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小厨房里肯定给她备着燕窝粥、琼玉羹之类的夜宵。
见尺蓝愣在原处,笑道:
“去吧。”
尺蓝称是后退,她于外阖上门,走向了灯火未熄的小书房,将方才的话,回给了还未睡的柳羡仙。
柳羡仙若有所思地看着时鸳模仿他笔记而练写的字迹,听到尺蓝说的五味粥时,双目一眯,不知是该夸她御下手段有方,还是该骂她这性子弯不得一点,冷意淡笑,无所谓道:
“吩咐小厨房去做,让她多吃些,明日起,早膳与宵夜,都只备五味粥。”
尺蓝去后,哑叔知道时鸳向来随性,从来不拘着少堂主准备了什么,今晚点的夜宵,是故意。
他皱眉打着手语问他:
“你让她生气了?那你去道歉,她明事理的。”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扫向哑叔担忧劝诫,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却直接为时鸳说话,轻声苦笑,冷道:
“收买人心的手段,还真是见效甚快。”
哑叔双目微瞪,慢慢摇了摇头,手语着认真道:
“支持你或者她,有区别吗?她是少夫人。”
柳羡仙将手中为数不多的纸页,收进手边的木盒之中,笑着点头道:
“的确没有区别——但不许。”
哑叔笑着叹了口气,这少主鲜见的如孩童般幼稚,似要与少夫人在自己处争输赢才罢休,不想与他再做争辩。
“已经子时,要睡了吗?”
伸手轻按在那只木盒上,不知道她学自己字迹是为了什么?
迅速抽离出这无谓的思虑之中,他不想看到那熟悉的梦境,淡道:
“哑叔,很久没点安睡甜梦香,今晚多点两支。”
*
当安睡甜梦香灭去,药效一散,柳羡仙从榻上骤然惊醒,下意识望向身侧,才回想起自己睡的是小书房。
已是午时将近,他方起身坐到轮椅上,客京华的午膳食盒已是到了。
“送去卧室给娘子,我吃不下。”
哑叔奇怪一愣,这少主都未确定是否有消息递送,只得依他话照做。
主卧中,正是竺澄在给时鸳把完脉,看到早膳吃剩的五味粥,好事玩笑道:
“跟着柳羡仙,怎么也不吃些好的?药补不如食补,难道还跟他客气?”
时鸳半靠着拢了拢披肩,只当无事般笑道:
“弄那些费时费力的,不如让他做些别的。今日不觉得疼了,那药可以少喝些了么?”
竺澄收起药枕,命令道:
“不行。喝上一个冬天再说。有人陪你,今日给西洲施针,他的药比你的还难喝。”
哑叔端着食盒入内,行礼后只在桌上布菜,随后又退了出去。
时鸳看到离亭雪上的白色酒塞,眼睛落到了那食盒之上,道:
“他多久能站起来?”
竺澄眼中俱是对两位好友喜结连理的欣喜期盼。
“成亲吉日在冬月初,你想让他站起来,哪怕是拄拐与你拜堂?”
第一次听到这个日子,眼眸低垂间微凉,她淡然道:
“都好,琐事走个过场而已。”
竺澄心里一惊,她无谓的回答与柳羡仙的还未前来,这是又吵架了么?
“这些事上总淡淡的,会让人伤心……”
燕北还从外进来,大大咧咧地捧了酒壶就开始喝酒,他绕过屏风,斜靠在柜门上。
“蓝姐说,柳算盘不来吃午饭。谁又伤心了?”
时鸳看他没心没肺的模样,挤出半抹微笑,道:
“没什么。”
竺澄点头,转身间朝燕北还使了个尽在不言中的为难神色。
燕北还心下会意,望向她捧起身边总账本细看的淡漠表情,她的冷与柳羡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同,她明明就在那里,明明含笑说话,温声细语,甚至没有剑仙或门主的不怒自威,可偏偏就是散着丝丝寒意。
“柳算盘,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轻然翻过一页,没有抬头,只道:
“想说什么?又来可怜他?”
从马球场上到寿宴,她的动作与笑意,绝不是未曾动半分心的假意,怎么又成了这模样?
燕北还眼睛一瞪,心急和竺澄的赌约,按捺不住道:
“哎——柳算盘什么都没亏待过你,你也别亏待……”
时鸳抬头,歪着脸冷笑看向燕北还,冷道:
“亏待?我没名没份地为他‘小产’,全长安城都知道,我是搅得柳家大乱的妖女,还想怎样?”
*
而竺澄到小书房中时,见到书案之后面色如常的柳羡仙,意外道:
“西洲,在忙?”
柳羡仙欣赏着那一张红笺,右手食指不紧不慢地点在扶手上,听他询问,才回神道:
“在准备婚书。她怎样了?”
时鸳的冰冷疏离在竺澄脑海中,默然淡化成她应有的门主威仪,柳羡仙脸上未有喜色,却显出淡然笑意。
“是么?针对你所中恨心针的解针之法,今日给你施第一遍针,两日后第二次,五日后第三次,前两次不会有太大感觉,但是第三次……就看你这新郎官想不想站着拜堂。”
他微微一怔,随即是笑意浅淡散去,顺着竺澄的话往下说道:
“也是。坐着轮椅拜堂,总不成个样子。”
竺澄有些莫名的不安,上前问道:
“西洲,你和鸳鸯真的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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