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玻璃柜台还留着呕吐物擦拭过的水痕,姜倩倩用镊子夹起块玻璃碎片,对着晨光细看。
碎片边缘沾着点暗红的锈迹,像某种金属氧化后的痕迹——和张翠花衣领纽扣的铜绿如出一辙。
“姜同志,这是供销社所有职工的档案。”年轻警员抱着纸箱进来,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张翠花是这儿的售货员,已经干了十五年,丈夫早逝,女儿在文物局当资料员。”
姜倩倩翻档案的手顿了顿。
文物局?这个词让她想起文化馆仓库的焦尸,还有那些被烧毁的古籍。
她抽出张翠花的登记表,照片上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右耳后有颗痣,笑起来嘴角会陷出两个梨涡——和中毒者里那个姑娘长得有七分像。
“她女儿叫什么?”
“林晚秋。”警员指着档案备注栏:“1982年从省文物学校毕业,现在在古籍修复组。”
姜倩倩的指尖划过“古籍修复”四个字,突然想起傅沉舟焚烧的《航海日志》里夹着的金箔——那些碎片会不会和文物局有关?她刚要起身,法医宋知远提着工具箱走进来,白大褂上还沾着碘酒的棕黄色。
“尸检有新发现。”宋知远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中毒者胃容物里除了砒霜,还有微量的松香,通常用于古籍装订。”
他打开物证袋,里面装着片烧焦的纸角:“这是从最严重的中毒者口袋里找到的,上面有‘商周’字样。”
姜倩倩的呼吸骤然停滞。
松香、商周、文物局——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正被无形的线串起来。
她突然想起顾大海鞋底的红土,那片区域不正是滨江古墓群的所在地吗?
“宋法医,能帮我查下文物局近三年的青铜器出库记录吗?”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特别是1983年之后的。”
宋知远挑眉时,睫毛在镜片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你怀疑和文物有关?”
他没多问,只是从口袋掏出个笔记本:“我下午去局里办事,顺便帮你留意。对了,你的嘴唇还在流血。”
他从急救箱拿出创可贴,包装纸上印着的小白兔图案在严肃的气氛里显得有些突兀:“上次在文化馆见你也咬着嘴,是紧张吗?”
姜倩倩接过创可贴的手指微颤。
宋知远的关心像温水,却让她想起傅沉舟昨夜泛着血丝的眼。
她含糊应了声,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暖水瓶,开水在地上蔓延,烫得空气都发颤——像极了2025年实验室煮沸的反应液。
去张翠花家要穿过三条胡同,墙根的牵牛花爬得正旺,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姜倩倩在第二道胡同口遇见个挎着绿邮包的老头,蓝布帽檐压得很低,露出半截花白的胡子。
“大爷,问您个事儿。”她掏出两张全国粮票递过去——这是从傅沉舟抽屉里顺来的,他总在里面备着这些年代必需品。
老头眼睛一亮,接过粮票时指腹在上面摩挲,动作熟稔得像在鉴定真假。
“你找张翠花啊?”老头往胡同深处努努嘴:“她家在最里头,红漆门的就是。不过这阵子邪门得很,总有人来找她,穿皮鞋的,一看就不是咱们这片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周三半夜,我起夜看见个穿风衣的男人从她家出来,右手揣在兜里,走路不甩胳膊,好像……”
“像少了只手?”姜倩倩的心猛地一跳。
老头被她的话惊得后退半步:“你咋知道?”
他挠挠头:“不过那人后颈有块疤,月光下看着像片枫叶。”
姜倩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枫叶胎记、左手揣兜——这和顾大海、1983年的凶手特征完全吻合!
她谢过老头,快步走向红漆门,门环上的铜绿沾了一手,气味像极了实验室的铜锈标本。
张翠花家的堂屋摆着台蝴蝶牌缝纫机,踏板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姜倩倩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煤炉,炉边放着个搪瓷缸,里面的茶根还冒着热气——看来主人刚离开不久。
“有人吗?”她喊了两声,回声撞在斑驳的墙上,碎成细小的颗粒。
里屋传来窸窣声,她推开门的瞬间,看见个木箱倒扣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旧书信、布票、还有半张被烧焦的纸。
纸页边缘卷曲如蝶翼,上面用毛笔写着“商鸮尊”“周夔龙鼎”等字样,墨迹被火烤得发脆,却依然能辨认出末尾的签名——傅卫东。
这个名字像冰锥刺进脑海,姜倩倩想起焚烧炉边那张写着“傅卫东牺牲”的纸页。
她颤抖着展开残页,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串数字:“37°21′N,121°36′E”—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