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曾暂代过一年的掌门。
其实他不是代掌门的最佳人选,和门中其他平级长老相较,他能力并不算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平庸。
但当年那个情况下,门里必须留一个有资历,且不激进、不张扬、不折腾的人掌事——血气方刚的少门主第一个被排除。
所以方竹被留了下来,“平庸”成了他最大的优势。
可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他在掌门的位置上坐了太久,以至于习惯了所有人的臣服,习惯到生出占有欲来,他不舍得下去了。
他发自内心认为自己就是最合适的继任者,至于陈在野么,年纪轻轻毫无建树,自然是比不过他的。
但她是陈素的女儿,她一出生就是少门主。
方竹生了歹心。
邪修肆虐,世道崩坏,想要除去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于是他假借陈素之名,派陈在野下山历练,暗中却将其行踪透露给邪修,意欲借刀杀人。
他算准陈在野初出茅庐,此行必无生还可能,谁料,半路竟然杀出个杜蘅,不知什么缘故也跟着陈在野去了,二人合力,竟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陈在野生了戒心,他几番设计都叫她逃脱了去不说,还被她反将一军,最后落得个声名狼藉、无处容身的下场,只得仓皇逃离岳峙门,从此浪迹天涯。
在徒弟庞三人不人鬼不鬼地找上门,剖去他半颗金丹之前,他还天真地以为曾经那些事都过去了。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云起时的报复心。
也高估了自己的运气,竟在这荒郊野岭碰上了他。
方竹临死前的走马灯,云起时是无从得知的。
当然,他也不在乎。
他找到了一处水源,现下正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左右打量着。
头发没有乱,仍然是光滑柔顺的一束,很好;
脸上和衣袍上本来是沾了些脏血的,但他掐了诀,现在又恢复了原来干净整洁的模样,也很好。
他嗅了嗅手指,又嗅了嗅衣袖,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非常好。
师姐一向心细,若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万一顺藤摸瓜猜到事情原委,知道他做了什么……
——她一定会厌了他。
他心脏一瞬间被攥紧了似的,带来好一阵晕眩,水里的倒影也跟着摇晃起来,扭曲了他的面孔。
不不不……不可以讨厌他……
他只是手段那么稍微、有一丁点不太客气,可这又不能怪他!都是方竹有错在先……都怪庞三他们……
云起时无由来地心慌。
他现在就去寻她,他一刻一息都等不了了。
这个决定令云起时心里好受了些,他深深吸气、缓缓吐气,反复几次静下心来,闭上眼睛,顺着追踪阵去寻陈在野的方位……
一息,两息,三息……
无果。
没有陈在野的踪迹。
云起时蓦地睁开眼,追踪阵消失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
他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定是知道了。
心脏不断下坠,下坠……完了,他完蛋了。
可在这同一时刻,他却从恐惧中汲取到了一丝兴奋。
*
“不用担心,杜蘅他们不会听见我们的谈话,阵法会屏蔽掉一切——我们现在已经‘人间蒸发’了。”
渥丹脚步轻松。
“这里是阵之下的另一层空间,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在一个巨型‘芥子袋’之中,”她朝陈在野眨了下眼,“只有受邀者才能进来哦。”
“……”陈在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程度的阵法,若是让齐道知道了,第二次大清剿怕是也不远了。
“这里究竟是……”
“哎、打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还没等她问出口,渥丹就打断说道,“我也是被‘邀请’进来的,至于这里是谁建的、什么时候建的、怎么建的,我跟你一样,通通不知道。”
话被堵了个彻彻底底。
她没辙,换了个话题:“那我们现在是去?”
“当然是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了,然后带你见几个人,说不定还有你认识的呢。”
一听这话,她立马明白了,这些人还能是什么人,恐怕都是邪修余孽了。
“哦,敢情你这是带我回邪修老巢了。”
“什么邪修,我只知道,大清剿之前,大家管我们叫的可是正道弟子呢,谁知道后面阴武学被喊打喊杀成那样……我们这叫失路之人。”
说到认识的人,她就想到虞惊寒。
这会儿没有别人听见她们的谈话,她也就不卖关子,开门见山:“没有想到,你竟然和我师傅熟识。”
“你师傅是哪位?”渥丹“嘶”了声,仔细回忆起来。
“……虞惊寒。”
“喔、她啊……”她滞了一会儿,才答,“也算不上什么熟识,她帮我一个忙,我帮她一个忙罢了。”
“什么忙?”
虞惊寒帮渥丹的忙,自然是让陈在野护送她一程,助她取得忘忧归,顶多再加赠一个齐曜的尸足。
那渥丹要帮虞惊寒什么忙呢?
“嗐,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罢了。”渥丹加快了脚步,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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