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野出生在冬日,生辰那天总是下着鹅毛大雪。
二十二岁那年生辰也不例外。
不过,也有例外。
这一年,陈素可算没有爽约。
算起来,陈素已经连续四年没有给她过过生辰了。
十八岁,陈素去止戈盟议事,错过了。
十九岁,陈素带人去打邪修,又错过了。
二十岁,她下山历练,没过成。
二十一岁,邪修攻上山,又没过成。
当她这么掰着指头跟陈素抱怨时,陈泯然开口了:“后面不是都给你补上了吗,而且,虽然有几年生辰你阿娘不在,但爹在啊,我陪你过也一样的。”
“那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她趴在桌上蛄蛹扑腾。
“我发誓,”陈素赶紧按住被她拱得快要散架的桌子,“以后每年都陪你过生辰。”
“好好好。”陈在野又立即开心起来。
桌上摆了几道小菜,一壶温酒,还有一碗长寿面,面里打了个荷包蛋,没有蛋清,只有一枚圆圆的、煮得刚刚好的蛋黄,陈在野从小就不吃蛋清。
三人虽然都辟了谷,但今日特殊,为表庆祝,吃一些也不打紧。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门里怎么样?”陈素先问了陈泯然一句。
“挺好的,放心吧。”他给她斟了一杯酒。
“我怎么听人说,”她啜了一口,目光转向陈在野,“你把方竹逼走了?”
“哦……”陈在野双手捧着长寿面,也不吃,只是暖手,“那老不死的……”
“咳!”陈泯然大声咳嗽起来。
“我是说,方、方长老不是什么好东西,走了普天同庆。”
“……”陈泯然扶额。
好在陈素没有计较她这不客气的说话方式,只道:“我这次回来,正要处置他。也罢,他自己走了倒也省事。”
她一抬眼,边瞧陈在野眼睛亮亮地盯着她,心觉好笑,面上却假装看不懂,只和陈泯然一个劲喝酒。
“还有呢还有呢?”
眼瞧着陈在野又要蛄蛹起来,陈素才惜字如金道:“嗯,还不错。”
她满意地埋头吃起面来,陈泯然不禁失笑。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陈素又道。
“唔、什么事。”她一边咀嚼着一边含混不清地问。
“什么事?”陈泯然也有些好奇。
“我怎么听说,你和小蘅……”
“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哪根调皮的面条直往她气管里钻,害的她咳个不停,咳得面红耳赤。
“嘿,真是奇了,我还没说完呢,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看来是真的啦?”陈素顿时起了劲,“我记得某人去年还说,看见杜蘅就一股无名火,恨不得把他下巴撅下来踢天上去……”
“菜要凉了,吃菜,快吃菜!”
“阿素,在野还小呢。”陈泯然也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真是稀罕事!”陈素抚掌大笑,“头一回听二十二还小的!”
“做父母的眼里,二百二都还是小孩呢,何况二十二……”
话刚说了一半,就听一声——
“素姐!不好了!”
张虎没有敲门,急急闯了进来,额头满是汗。
门外漫天风雪。
“别急,进来慢慢说,”陈素收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齐盟主……齐盟主死了!”
陈素还是没能陪她过完生辰。
*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陈在野叹的第多少口气了。
陈泯然跟着陈素走了,她一个人吃饭过生辰也没有意思,索性等雪停了也出了门,谁料没有走两步就遇上了杜蘅。
他说:“掌门又不是故意不陪你,这不是事发突然……”
她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当然知道,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行吧,我不说话了。”杜蘅自知触了她霉头,耸了耸肩。
陈在野解下腰间的酒嚢,灌了一大口,又裹了裹毛裘披风,一声不吭地走着。
“……”
“……”
她不说话,杜蘅也不说话,气氛就更沉闷了。
“说话!”她气闷,踢了他小腿一脚。
“真是伴君如伴虎……”他哼了一声,“我一说话你就恼我,我不说。”
“不说话就陪我喝酒。”她将酒嚢递到他面前。
杜蘅盯着囊口那一抹水光,无名有些口干。
“你知道的,我酒量差,喝不了。”
“那聊天。”
……行吧。
这两个比起来,还是聊天容易一点。
“……”
陈在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他吭半个字。
……话说不出来,脸倒是先憋红了。
“你那天晚上……”他终于说话了,刚开始还慢吞吞,后面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语速越快,说到后面几个字时,舌面上跟结了冰一般,一溜溜一串,一溜就没了影。
“你说什么?”
“我说,”他像是丢了东西似的,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寻寻觅觅,“你那天晚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哪天晚上?我说什么了?”她眉头一紧,一头雾水。
“就……那天从外面历练回来,上山的时候。”
“三个月前?”
“不是,一年多前。”
“一年多的事我哪还记得。”陈在野倏地笑了。
杜蘅猛地回过头看她,脸上带了些愠色。
“你戏弄我不成?”
“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说什么了?”
“你跟我说,我……”他像是说不出口,又开始视线乱飞,“对了,那天夜里,我们还遇见了云起……云起时?!”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了,”她又灌了一口酒,慢悠悠道,“遇见了云起时,然后呢?”
“不是,我说云起时,”他拿手肘怼了她一下,让她往旁边瞧,“云起时在那儿。”
“我知道,然后呢?”
“……”
酒意似乎有点儿上来了,让陈在野反应有些迟钝,她后知后觉,朝右前方看去——
梅树下面飘着个白衣黑发的鬼!
“我靠!”
她吓得好大一跳,手一抖,酒泼了杜蘅一脸。
云起时穿了一身白,头发也没有束起,就这样披在身后,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陈在野仍然惊魂未定。
“你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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