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陈舟震惊的注视下，林朝暮坐上马车扬长而去，许是今日疲累的缘故，她甫一上车，便感受到强烈的困倦。
“菖蒲，告诉车夫，回长公主府。”林朝暮撑着困得打架的眼皮，懒洋洋吩咐了一句。
菖蒲一边应声，一边在马车上为她捶着腿。这股子舒服劲儿让林朝暮很快熟睡过去。
车夫听到林朝暮的话，疑惑地从前头探头回来问道：“菖蒲姑娘，我们是回哪儿？”
菖蒲拿起茶杯，将茶水泼进车内的熏香炉，轻声道：“老爷吩咐了，要带小姐回府。”
车夫连忙点头，驾着车马朝林府疾行而去。
等林朝暮从熟睡中悠悠转醒时，却赫然发现马车正停在林府门前，她沉着脸问道：“我不是说回长公主府吗？”
菖蒲满脸惊恐，慌张地摇了摇头：“郡主，您忘了，方才您分明说得是回林府，说是要取什么东西。”
林朝暮蓦地顿住了，她感觉脑中一片混沌，痛得厉害。她揉了揉眉心，大步流星朝府内走去，然而才刚到门口，她便察觉到有些许不对。
门口的小厮，瞧见她回来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一味地挡在她身前，若有似无地阻挠她进府。
她本就头痛难耐，此刻再三被阻拦，心中烦躁之意更甚，她冷冷道：“让开。”
几个小厮见她面色不佳，不敢再拦，乖乖让开。
然而，几个小厮刚一让开，她便看到一道倩影远远向她扑来，脸上还带着娇俏顽皮的笑意，那道倩影在她面前停下，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清脆地喊道：“姐姐，你回来了。”
姐姐？林朝暮眼前一片花白，许多记忆片段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脑中闪回。
她感觉自己像溺在水里的鱼，听周围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不只是思绪，连行动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可那声“姐姐”却始终萦绕在她的耳畔，不曾停下。
她只是将手从那女子怀中抽出，那女子便惊呼着向后倒去，然后她看见的便是怒气冲冲赶来的林相，以及八岁那年她便记住了的那张外室的脸。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她左边脸颊，她耳边的雾气却并未被这一巴掌打散。所有声音在她的世界里，变得更加渺茫模糊。
她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妙龄女子，这便是林燮口口声声让她学习的那位顾全大局的便宜妹妹陆婉珍。
腥甜味在她嘴里弥漫开来的瞬间，林燮暴怒的质问随之而来。
“你妹妹今日才入府，只是想同你亲近亲近，你这般推她是要做什么？”
陆氏拽住还欲动手的林燮，一只手抚着他的胸口，轻声宽慰道：“好了和之，孩子还小，互相打闹也是有的，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
林朝暮冷着脸，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盯着倒在地上的陆婉珍，缓缓蹲下身子。
“方才是我推的你吗？”她问。
陆婉珍盈着一眶泪，怯生生地看向她，摇了摇头：“不是姐姐推我，是、是我自己摔倒的。真的，真的不关姐姐的事。”
说着，豆大的泪珠便从她的眼眶滚落下来，随着她摇头的动作飞向四周。
只差明着告诉别人，是因为恐惧、畏惧这位郡主姐姐，才说不是的。
四散的泪珠中，有一滴，恰好溅到林朝暮脸上。林朝暮嫌恶地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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