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宁可把小师妹许给谢澄,也不肯成全我。而小师妹……她也许喜欢我的脸,却不是非我不可。”
得,人尽皆知沈酣棠是个见色起意的,她就算想替沈酣棠争辩,也苦于没有依据。
此外,原来吴涯格外关心她与谢澄的事情,是因为沈去浊动了和谢家结姻亲的心思。
谢澄重情重义,堪为良配。但沈去浊就没想过——这俩人凑在一起……真不会把对方往死里揍吗……
南星浅笑说:“既如此,你却还要争。”
沉默片刻,吴涯平静地说:“因为我非她不可。”
“哦。”南星笑靥更盛。
身为大师兄,怎么能被自家师妹看笑话,吴涯瞥了她一眼,淡定回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爱痛交织的亲情,不是你我这种孤儿能体味的。据我所知,中州想和谢家结亲的世家,数不胜数。”
吴涯与南星皆无根基,亦无亲族,全凭自身拼搏。某种意义上,他们极为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沈酣棠心意未明,而谢澄却是非南星不可的。
故而南星只是无所谓道:“哦。”
“……”
吴涯还欲说些什么,可谢澄和沈酣棠已经走近了,他只得敛口不言。
隔老远谢澄就看见南星面色不虞,因此他嗔怪又警告地扫了吴涯好几眼。
吴涯:?
谢澄饶有兴致地指着陂下停泊的几艘精巧画舫,让南星猜他选了哪个。南星不假思索地跳上一艘用银杏叶装饰的,他唇角翘起连忙跟上。
满湖画舫争奇斗艳,多缀名花妍华,反衬的这艘独具野趣。
这艘画舫的船公身形精壮,三十有余,眼睛炯炯有神。船公撑桨带着南星与谢澄游淳湖,兴致勃勃地讲遇仙楼的来历。
几十年的前这楼还叫绮春楼,是九州最大的青楼,有大量俊俏的小倌和富才情的女妓,日进斗金。名头虽响,干的却还是不入流的营生。
一个平平无奇的夏夜,有个书生散尽家财想替绮春楼的柳都知赎身,假母不肯轻易放过这棵花容月貌的摇钱树。僵持许久,直到柳都知显怀又宁死不肯落胎,假母没法子才松了口。毕竟怀过孕的都知娘子姿容难盛从前,抓紧捞一笔才是上策。
柳都知大喜过望,连忙给书生传信,邀他当晚相叙。
讲到这里画舫差点撞上一只野鸭,船公闪避后便没了下文。
南星心道肯定又是痴心错付、韶华蹉跎的苦情戏,不爱听,也就没追问。谢澄却无法忍受讲到一半的故事,催着船公说下去。
船公就笑啊,他说:“书生变卖家当,欢天喜地去赴约了。”
南星眉头微蹙,本能地觉得不对。这种坊间轶闻都讲究一个跌宕起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往往是大厦将倾的前兆。柳都知故事的“伏”若并非遇见薄情郎,只怕……
谢澄颔首:“天有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天有道……”船公声音低下去,“当晚有位豪强在绮春楼设宴,醉酒后强压着有孕在身的柳都知求欢,正被那瘦弱书生撞见。此后书生就没了踪迹,大家都说他是收钱了事,把柳都知转卖给豪强了。”
南星和谢澄默默对视,相继叹气。
仙门势大,王朝覆灭,人间也无官员维持秩序,全靠监人宗。可王氏落在王玄腾那个莽夫手中,整日只知贪色作乐、弄权专断,上行下效,苦的还是百姓。
船公话锋一转:“千幸万幸,那晚有位游历凡间的仙人因好奇来到绮春楼,循着血腥味发现了这出惨剧。仙人怒不可遏,脚踩豪强脸,嘴骂王老蛇,火烧绮春楼,保住了柳都知母子二人。”
骂什么王老蛇……该不会就是王玄腾吧……
谢澄此时突然问:“既然柳都知母子平安,哪里来的血腥味?”
船公呵呵一笑,避而不答。
仙门门规众多,惩恶扬善是对,可烧楼却太过,那位冲冠一怒的性情中人,牢狱之灾是免不掉的。
南星:“闹这么大,华州城主作何反应?”
船公突然大笑,笑的畅快淋漓,笑的豪气干云。
“华州潜渊之乱,若非沈仙人以一敌万,何来今朝遇仙楼的盛世风华?杀一恶人却救万万人,烧一座恶贯满盈的青楼却保住整个城,孰功孰过?城主自然是千恩万谢,将其奉为神女。”
沈仙人?沈留清!居然是她。这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前任仙首,竟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么……
“沈仙人还说,诸姝本怀昆山片玉之才,奈何堕身媚世,竟需借色相娱人。明珠委尘,清商入俚,这般营生,怎配得上冰雪襟怀?”
“为答仙人大恩,城主下令让绮春楼改名为遇仙楼,自此只奏阳春雅曲,论兰畹花间,再无俳优谄笑。”
本来只是随意听个故事并没有往心里放的南星难掩惊讶。就像在街头听说书的,结果千丝万缕都和自己某个前辈有关,这未免太巧了,她偏头向谢澄求证。
谢澄眯眼,只觉这船公的谈吐与举止都不同凡俗,定是受过良好教育。
两人一样的懵圈,没人知道当年的潜渊之乱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船行至淳湖中央,南星和谢澄跳上岸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栋纸醉金迷的高楼,楼上张灯结彩,天还未黑就舍得点起绚丽灯烛,五光十色,尽显奢华。
这座楼是因沈留清存在的……思及此处,南星竟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怅惘。
遇仙楼盛世风华依旧,那位古道热肠、侠肝义胆的天才少女,却深埋进时光的地底,红颜转瞬成白骨,化作天地间最寻常的黄沙。
沈留清究竟怎么死的?为何仙门对此讳莫如深?
二人愣神之际,船公笑呵呵道:“家母曾有幸得仙人救命,仙人说她容颜百年不老,纵使来日再见,也权作不相识,以免家母惹祸上身。家母谨记叮咛,可她毕生夙愿就是再见仙人一面,不想抱恨终天。”
船公注视着正抱着杏脯吃的南星,突然伏地大拜。
南星手一抖,送到嘴边的杏脯砸入水中。
“家母在城东经营一家杏脯铺子,坊间百姓抬举,喊声金老板。其实金乃亡父之姓,几十年前,家母正是绮春楼的柳都知。我母子皆已横生白发,恩人犹在少年,如此极好,如此极好。”
船公礼毕,再抬头时却已老泪纵横。
“……时移事迁,您并未见过沈仙人,又是如何认出来的。”谢澄巧妙地替南星解了围。
船公连忙答道:“家母最擅丹青,当年画了两幅仙人的肖像,一幅供在城主府,另一个就在家中,日日祷告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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