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不如意,那日等到日落三人并未见有人出现,葛明不甚烦闷道:“竟走得如此干净利落,这番看来怕是有些棘手了。”
谢千尧纹丝不动看那空屋门前野草攀壁,向沈旭芸道:“不宜久等。”
沈旭芸疲乏得很,只是揉搓着额眉:“了无音讯实在令人担忧,事已至此,我去看看阿辰那边如何。”
“我随你同去,”谢迁尧见状随之,起身而向葛明,“葛明,你暂且回客栈歇息。”
葛明却拒绝:“您先去吧,小的再守晚些。”
谢迁尧知他心有不甘也不再多语,只嘱咐道:“早些回去,切莫超过戌时。”
“哎。”
天色渐晚,阿辰与阿泰此时早已回到楼中。沈旭芸一回便直寻阿辰去,他惯善察言观色,谨言慎行的在陈府也未曾露出何破绽,只是问起庄晗的下落,阿辰摇头叹息道未曾发现什么端倪。
阿泰为风尘仆仆的沈旭芸沏茶,一出门便见谢迁尧立在廊中百无聊赖,诧异道:“咦,你怎来了?”
“我不该来?”谢迁尧反问。
阿泰提着茶壶挠头道:“不是,只是你明明许久不曾来了,还以为……”
谢迁尧颇有耐心地待他后半句。
“……以为你不教我了。”
还未等谢迁尧答话,阿泰又刻意大声起来,似有些仓促:“你不教便不教,谁稀罕呢!”
谢迁尧却主动上前勾住了阿泰的肩头:“谁说我不教了,真是造谣诽谤。明日再议,走了。”
“且慢,你不等少班主吗?”阿泰见他当真要走,稀奇道。
谢迁尧只摆手,拂袖而去。
“今日暂别。”
屋内的沈旭芸接过阿泰递来的茶,嘱咐阿泰:“你去给谢先生也斟一杯。”
阿泰摇头:“他走了。”
“走了?”
“您回来没一会儿他便离了楼。”
阿泰斟的茶烫了些,一时无以入口,沈旭芸手捧着有些烫的瓷杯将茶水吹起涟漪。她此时已无暇顾及谢迁尧的下落,一日下来虽一无所获却使她转而冷静下来去思考。
庄晗只身一人来到皇都,除却她口中那了无音讯的兄长,算是无依无靠。唯一与至有纠葛的便是陈堔年,而沈旭芸深知阿辰的侦查力卓越远超旁人,阿辰说没有那便是多半不在陈府。
另也可能是陈堔年这厮在外有私宅,倘若当真如此便是大海捞针。陈堔年那日之后便有意避着沈家班,仿佛是一同销声匿迹一般,简直无从下手。
沈旭芸蹙眉不语良久,泗琴试探着上前:“小姐还在想庄晗的事?”
“泗琴,倘若……”
泗琴难得轻声细语坐在她身侧:“尽人事听天命,是您之前教于我的,小姐不必多想。”
“……嗯。”沈旭芸不再多言。
事情并未遂众人的愿,庄晗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前些日子众人仍遵沈旭芸的命令每日出门走街串巷寻人,往后了自是有所疲乏,最终还是沈旭芸自觉希望寥寥,无可奈何作罢。
寒霜雪落,又是一年上元节至,随之而来的便是宫宴。
祥福楼大门紧闭异于往常,屋内众人神色紧张,便是沈逑都一改往日作派,正襟危坐招呼着众人有条不紊地收拾物什。
沈旭芸下楼时便见谢迁尧坐在角落,握着手中玉坠百无聊赖地甩着流苏。谢迁尧近来总是辰时便至,倒是分外稀奇。
见她下楼,谢迁尧方立起身来。沈旭明了他有所惑,答道:“你今日怕是白跑一趟了,今日宫宴,众人皆备着今夜入宫。”
谢迁尧挑眉:“无妨,前些时日所言的原是上元节宫宴。”
沈旭芸颔首,不待她再起话头谢迁尧却先道:“那今日便先不叨扰了,告辞。”
她闻言回礼:“怎是叨扰呢,今日是上元节,祝安康。”
“你也是,”谢迁尧笑着自怀中取出一锦囊想要递给沈旭芸,“送你的。”
沈旭芸接下,指尖触及那锦囊瞬间便感受到其上仍残留着对方的体温。再抬眼时,谢迁尧却已不见了踪影。
其实不应这般随便便接下的。沈旭芸这会儿想到,但方才她与谢迁尧竟都是这般顺其自然,倒也不错。
沈旭芸嘴角泛起笑意,正要打开那精致的锦囊,沈逑竟凑了上来:“呦,方才那个姓谢的小子给的?”
“爹?”沈旭芸被沈逑骇了这下,方方扯开一点点锦囊的小口又攥了回去,随即收入袖中。
“前些日子方知你招来个姓谢的年轻琴师,难得见你与男子相识。嗯,这仪表倒是不错,只是不知其八字。”
沈旭芸一听便知沈逑又要开始向她刨根问底,便忙道:爹,“今日入宫的车马可都备好了?”
“老夫瞧着差不多。”
沈旭芸生怕他这“差不多”的说辞,转身便去寻孙冕与后门的车马去了,顺道摆脱了沈逑的追问。
后门有马车六七,皆是满载影戏用具,鸡鸣声起都带着寒噤,寒风阵阵吹得车上流苏晃荡。沈旭芸素手轻抬举起祥福楼的海棠纸灯,亲手将其挂在首车之上。
众人皆待于中庭内,沈旭芸向沈逑颔首示意,沈逑方才如释重负一般挥手招呼:“好了,万事俱备,诸位且行!”
泗琴自马车入皇城门始便左顾右盼好不新奇,沈旭芸这是头应下捎她一同入宫,泗琴从未见过这王侯贵族聚居的玉宇琼楼,难掩心中兴奋。
“泗琴,宫中宫规森严。切记不要冒失,谨言慎行为上。”沈旭芸瞧她坐不住的模样,略有担忧道。
“泗琴明白,”泗琴颔首应下,随即还拉着沈旭芸看马车窗外,“小姐,您瞧那红墙落雪,竟是这般明艳动人!”
沈旭芸无奈一笑,千叮万嘱不知她听进去多少,想到不好扫泗琴的兴,她随之上前掀开帘子瞧。
前些日子皇都满城楼宇一夜白头,不论这贫苦茅屋抑或这宫苑高墙,皆是银装素裹,皎洁得不似人间。泗琴说得不错,那红墙落雪,相得益彰着实美艳。
“虽是颜色明艳,可在这拘束万般的宫中,便是天赐瑞雪,也未免肃穆单调。”
“非也非也,此乃仁者心动。于这世间大多数人而言,得入宫苑乃是一生所愿。而阿芸你心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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