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那并不是淤泥留在许书华脸上的污渍，而是一颗痣。
一颗生在脸颊上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到的小痣。
宁时的呼吸瞬间停滞，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那个寂静的深夜，在那空无一人的平原之上，月光下温衍的眼神清澈，充满了对组织的赤诚与对人类未来的希望。
一瞬间，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许书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吃糖习惯，看向他时熟悉的眼神，刚刚在水中重叠的两张脸，以及最后那句没能说出口的话。
【还是没能看到黎明的曙光。】
他们有同样的脸颊旁的痣，同样的习惯，甚至连骨子里的温柔和决绝都如出一辙。
以及……在故事的最后，他们自己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可如果许书华是温衍，那温衍又是谁？系统中会有同一个人以不同身份的NPC出现在不同的副本里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NPC，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居民？可如果是居民，为什么会留在副本里？又为什么会以NPC的形式出现？
无数个问题在宁时脑海里翻涌，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必须立刻去确认，他要回到“黎明曙光”副本中寻找答案，他要去找到温衍，去证明他们两个并不是同一个人。
“宁时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是不是太冷了？”边文俊看着宁时苍白的脸，担忧地问道。
可就在边文俊的手就要碰到宁时肩膀的时候，宁时的身影却突然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
边文俊的手还在半空中，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离开副本了？”
宁时一离开副本，立刻来到副本登录处，他找到“黎明曙光”的入口，毫不犹疑地进入了副本。
半个小时之后，宁时出现在副本登出口。
周灿阳、边文俊、王铁三人此时也已经离开了副本，看到宁时的身影几人瞬间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道：“宁时，你怎么了？怎么又进副本了……唉，宁时！”
边文俊话还没说完，便见宁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副本登录处。
当宁时的身影第三次出现在副本登出口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并排坐在休息大厅喝起饮料了。
“宁时在哪瞎折腾什么呢？这一会儿三趟了，什么毛病这人？他老这样吗？”周灿阳道。
边文俊摇了摇头，“不知道，刚刚在副本中我就感觉他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周灿阳看着宁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登录处，百无聊赖地点开了系统界面。
【系统：检测到居民全部离开副本，此次副本已正式关闭，现通过居民在本次副本中的表现进行结算。】
【系统：居民完成主线任务，获得C级副本基础积分10万。居民在副本中成功消除BOSS执念，获得该部分上限积分10万。】
【系统：现进行副本剧情解锁度结算。】
【系统：叮叮，检测到居民完成隐藏剧情，最终剧情解锁度累计结算为——100%，获得剧情解锁度积分10万。】
【系统：积分结算完毕，居民周灿阳、王铁、边文俊、宁时在本次副本中共获得积分30万，已打入居民个人账户，请在后续的生活中合理使用。】
周灿阳在看到那个称号的瞬间眼神亮了一下，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暗了下去。边文俊猜到他应该是想到了没能从副本中出来的李刚。
三十万积分对边文俊来说不是小数目，但令他最为兴奋的还是通讯器中那个发着淡淡光芒的称号——摆渡者。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称号有什么效果，但这已经是像他这种普通居民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东西了。
这次副本他能活着出来，还能拿到这个称号，多亏了宁时和……
边文俊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周灿阳，心中感到一阵触动。
自己过去确实对周灿阳有偏见，但是共同经历了一个副本之后，他发现其实周灿阳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糟糕。
……
不行。
刚刚经历了一个连续五天的副本之后，立刻进行了几次高强度的体能副本，就算是宁时也有些体力不支。
宁时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他刚刚连续进了几次黎明曙光副本，可是系统就像是死了一般完全没有那个兑换前置时间的提示，他不信邪地连续进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在这几次副本中，他找遍了大楼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到温衍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他还试图开车前去指挥调度中心，可是系统根本不让他离开那栋大楼的范围。
是系统出错了？还是他真的再也没法见到温衍了？
“喂，宁时，你……不是！你干什么啊！”周灿阳拿着一瓶饮料走了过来，他本来是看宁时好像累得不行，想给他喝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的，可谁知宁时刚一看到周灿阳就两眼放光似的，二话不说便把人拉倒了登录处。
“进去之后兑换一天前置时间，然后去十层找一个叫温衍的研究员，明白了吗？”宁时说道。
“我明白什么啊我？我不明白！！！”周灿阳大喊着，被宁时推进了黎明曙光副本。
而后，宁时立刻走到副本出口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目睹了这一切的边文俊和王铁也走到宁时身后，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宁时的样子似乎十分认真，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尤其是边文俊，他从来没看到过宁时这么慌张的样子，慢慢屏住了呼吸。
而当周灿阳的身影在半小时之后出现在登出口的瞬间，宁时的脸色看起来更坏了，就像是什么他不愿接受的事实被证实了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宁时你真是疯了吧！竟然敢把老子扔进副本？还兑换前置时间？这狗屁副本根本就没法兑换前置时间！老子一进去就被怪物追着打！哦对了，十层我也帮你看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研究员……”
周灿阳还在喋喋不休，可声音进入到宁时的耳朵中只剩下一片模糊不清的嗡鸣。
周灿阳也没法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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