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吞下王佑逼他喝下的那盅东西,他便感觉自己的心肝肚肺开始被扯出般的痛,又像是吞了滚烫的开水,又烫又烧,喉咙里开始灼烧的痛,王佑则眼底藏着阴鸷的期待,如毒蛇窥伺时机,每一丝目光都浸透着不怀好意的焦灼。
“怎么样!怎么样!”王佑双手死死锁着江尧的下颚道。
江尧眼球已经红的透血,很快一滴血泪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流下,江尧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王佑饶有兴致的赏玩着江尧现在的状态,他用手抹掉江尧挂在脸上的那滴血泪。
“你倒是叫啊!现在不应该很疼吗?”说罢王佑甩开江尧的脸。
“算你有骨气,你要是厉害,你就继续憋着。”王佑望着江尧垂下的头颅笑道。
弄完江尧,王佑便离开了水牢,江尧缓缓抬起头,他望着那盏烛火,金陵以活人炼蛊试蛊……这座水牢除了江尧外就是用受蛊毒而死人的枯骨搭建的净水池……用人骨作为水牢进出水口螭首的过滤器,那水便染湿毒,手段阴毒之极……
如今这座水牢里留给他唯一的光亮只有那盏烛火,他开始幻想,幻想和陆瑾还在一起,幻想自己还在渡世山,幻想那晚他和师尊紧紧相拥……身上的窟窿还在流血,一滴一滴地砸到脚下的水面,江尧低下头看到那落到水面的血,慢慢晕开,像梅花,像那晚雪夜,他的血溅到给师尊的披风上,他说这像梅花,世间最美的梅花。想着想着江尧竟然面露幸福的笑出来。
“师尊说这是……梅花……”江尧低沉嘶哑的声音小心翼翼。
就在这一瞬间,那噬灵蛊向他反扑,他痛的双腿无力,双膝沉沉地砸下去,他跪在水里,咬紧嘴唇,浑身颤抖,铁链叮当乱响,直到嘴唇都要被咬穿,最后五脏六腑似乎要全部垂落下去,坠痛感让他发出呜咽声。他几度要痛昏过去了,但水牢里冰寒的水让他又那么清醒。
……
“江尧炼好了就可以是最好用的刀,他不是凡品,况且陆瑾对这个徒弟有不一样的心思,用他可以降低对方的戒备,然后我们再血洗渡世山,轻而易举。”王佑恭敬道。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你兄长的仇比天大……”那仙风道骨又华贵非凡的男人瞥了眼王佑道。
“仙尊对我的手艺应该放心才是……”王佑笑着缓缓道来。
……
渡世山中,宋秩拿着那张藏宝图满眼愁苦,
“原来你是这个打算!江尧你真的很混账……”想罢宋秩皱紧眉头。
江尧走后他就日日去清溪居,那里还是他走时的模样。他不相信和自己一起在渡世山长大的江尧会没有一点预兆的叛出山门,他收起藏宝图,然后决意去廊崖找师尊问个清楚。
那结界阻止住宋秩,宋秩就跪在廊崖下,双眼如炬。
“弟子宋秩求见师尊!”
……
“弟子宋秩求见师尊!”
……
他足足待了一整天,陆瑾始终没有见他,直到第二天,陆瑾在天台召集众弟子……空气凝住,所有弟子的目光望向陆瑾,陆瑾眼里依旧淡漠如常。槐珉则拉了拉宋秩,宋秩看了他一眼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槐珉的意思,可是他根本没问到江尧的下落。突然陆瑾的声音缓缓从天台传出……
“从此……再无宗门渡世山,各位另寻仙宗……师徒缘分至此。我为人师尊却犯下大错!我不配为人师表。我贪恋座下弟子江尧,我罪无可恕。”
听到这些话从冷郎君师尊嘴里说出,所有弟子都不敢相信,震惊之余便是请求陆瑾收回成命,但陆瑾却举剑一挥散去渡世山三重结界。
“渡世山修的是逍遥道,你们不用太纠结……三日内请诸位离山。不过毕竟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又让你们陷入困境……”
说罢陆瑾便一剑割开自己的灵脉,灵脉是修行之人与自己灵核贯通的桥梁……
而陆瑾此为便废掉自己半数修为,这次他要卸下所有责任了,他什么也不想顾及了,他知道江尧不可能是去遁世了,他一定是独自去了金陵,好在他现在知道江尧还没有性命之虞,他要找回他。但是他不会因此去引发宗门大战,也更不会让三百弟子因为自己涉险……他要亲自去结束这件事,若没有江尧,一切都没有价值……
“师尊!”
见到此幕,众人均跪到在地,宋秩仿佛感觉世界崩塌了……
就在陆瑾即将离开,宋秩求见了陆瑾。
“师尊,我想问江尧究竟怎么了。”宋秩依旧恭敬的跪地求问。
但陆瑾却让他起身“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师尊了,江尧他……你真的想好要知道吗?”陆瑾不想让宋秩涉险。
宋秩第一次和陆瑾平起平坐,他们坐在桌前其实有一种相顾无言的尴尬。
“我……我一定要知道!”
“……”陆瑾沉默了一会。
“他应该在金陵……”陆瑾对他仍有隐瞒,他知道自己此次去金陵仙门会是一场恶战,不能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而宋秩知道了江尧的下落后,他发誓要找到他,他不要什么藏宝图,他要江尧陪在自己身边。
仙门解散后的日子里,弟子们都哀婉叹息,最后有一半弟子都选择飞升离开,那一日霞光如潮,自九天倾泻而下,将整座山峦镀成熔金之色。云层骤然翻涌,百道身影踏着流光自峰巅拔地而起,衣袂翻飞间带起漫天星辉,执剑划破苍穹,剑气撞碎积云,化作点点流萤;有人踏莲而行,足下金莲盛放,一路铺向九霄……
于他们而言渡世山是牵绊,如今山门解散,他们也再无牵挂便离开了。但也有部分弟子放下一切去游历世间,仗剑江湖,从此闲云野鹤,墨椟陪伴师尊百年,情感深厚,但最后只好继续师尊未完成的心事带着还没有独自修行能力的槐珉去继续修行游历积攒功德。
宋秩打算赶紧前往金陵,他日日在金陵寻找江尧的踪迹,而此时在金陵水牢的江尧他已经快神志不清,每天都被灌入不知何物的汤药,不知道是毒还是蛊,可这次江尧不受控制的咬了一口给他硬灌的王佑,王佑吃痛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江尧脸上,瞬间江尧感觉脑袋开始昏沉眼前发花。
江尧被折磨了几日已经彻底成了颓靡的模样,青黑的眼眶,发白的嘴唇,以及可能随时随地都要发狂的状态,如今王佑正在对他进行服从性测试,可是用蛊水养了这么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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