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那夜杀了金陵首席大弟子,他自知金陵不会善罢甘休。那晚王忍死后,金陵人为他收了尸仓皇逃走,而他们走后,陆瑾让江尧陪着他把那些纸钱元宝烧了,狂风将黑色的飞灰吹上天际像火山灰的深痛。而那些冰寒的墓碑上积了雪,又像融进了血,就像告明了父母兄嫂……
这座海湾萦绕着鱼灵的哭嚎,雪的沉重,待到破晓,他们望着海面升起的阳光,那些鱼灵离开了,那灰暗的阴影继续等待着轮回,等待一个结果……这座哭岛也许还会继续它的使命,等到陆瑾也会躺在那片荒芜里,等到江尧为他痛哭……
“师尊……这是我陪你看的第一个日出。”江尧望着身侧的陆瑾,阳光下他的侧脸略有余温。
“未来还会有许多次日出,我陪你。”陆瑾望着远方的盛大日出微笑着道。
……
那天他们回了渡世山,但足足过了一整天江尧都没有去找宋秩,往常他们肯定是要相互汇报情况的,于是宋秩先是猜江尧是在耍什么性子,但还是忍不住第二天去寻了江尧。
“几天不见你小子是长进了嘛!是不是师尊教你什么本领了?”宋秩往他桌边一坐然后笑着调侃道。
“宋秩,我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江尧努力让自己显得如寻常一般道。
宋秩起了兴趣“什么?你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就在宋秩好奇时江尧拿出了一张图纸“宋秩,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把你的竹剑藏起来的事呀!”
说到这宋秩又气恼又觉得好笑道:“当然!你那时候真的有病!不想陪我练剑就把我的剑藏起来!”
“对呀宋秩!这里有张藏宝图!我今年跟你玩个有趣的,这里就是我准备给你的生辰礼!”江尧刻意激扬的道。
宋秩接过那张藏宝图皱了皱眉道:“你这也太潦草了,一看就不用心,信不信我也敷衍你呀!”
江尧望着宋秩的脸却痴痴地发起了呆,他想死死记住宋秩,哪怕来世还能认识,他没有时间了,如今金陵一定是在积蓄力量和所谓的罪证,马上就要打着旗号声讨渡世山……他要走了,他一己承担报答师尊这么多年的教养之恩……
宋秩见江尧盯着自己,心里莫名发毛“你这是干嘛!我说要敷衍你,你就吹鼻子瞪眼?”
江尧回过神捶了捶额头笑道:“没有,我出神了。”
“你真的不对劲!好好的人怎么总是出神!你太喜欢出神了,这不对!”宋秩皱紧眉头。
而江尧则倒了些茶水一口饮下然后喜不自禁道:“爽啊!爽啊宋秩!”但说完这句话后,江尧却心中苦到嗓子眼。
“不过一死,此生得一知己,就是死也爽!”江尧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却被人重视在乎,却是难得……
宋秩被他这形似癫狂的模样弄奇怪了,虽然在他看来江尧总是很莫名其妙又喜欢出乎人意料的人,但这日他却心里总是莫名不安。
“好了,藏宝图我收下啦!我到时候自己去找,绝对去找啦!”宋秩安抚道。
“好……好!”江尧笑道。
如今他最后一件心事也了了,槐珉的情分他打算要是自己有幸还能有来世必然报答,而师尊此生他只能负他了……
渡世山对江尧来言会是最珍贵的回忆,而那片海湾他却觉得是自己偷来的一段情。
而他更不会让金陵的人去为难陆瑾,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在当年就应该和西临王室一起被挫骨扬灰,他做不了冲锋上阵的将,也做不了运筹帷幄的国士,他这一生误人误己……他要独自去面对金陵三千弟子、金陵仙尊的审判。
那夜他离开了,但江尧私下渡世山被三重界的弟子阻拦。“师弟悬崖勒马!”
但江尧不由分说,一定要离开渡世山,剑光晃眼,江尧所向披靡竟然无人能敌。
他们不理解江尧的所做作为,可江尧却仍然打穿三重界然后叛出师门。速度之快让人惊愕,那时宋秩赶来阻止江尧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在他眼前江尧飞身离开,宋秩慌张的喘息。过了几日三重界被破,江尧叛出师门这件事很快便天下皆知。
那夜江尧走时给师尊留下了一封信,然后便前往金陵,千里符燃起,千里之途,缩地之间。
瞬间眼前便是雄伟宏壮的金陵仙宗的山门,千级石阶之上是似乎永世不朽的仙门主殿,江尧手持怨生望着这如天门般的建造,“富甲天下,金陵仙宗”果然名不虚传,江尧苦笑道。
突然一句辽远的声音从山门传出“夜登仙门!来者何人!”
很快千级阶梯上便站满了金陵仙门子弟,那无数只眼睛均倨视着台下独自一人的江尧。
“在下江尧!自请受惩!”江尧不卑不亢地双手持剑作揖道。
“你是江尧!你杀害我仙门首席大弟子!罪当万死!罪当万死!”那声音近乎抓狂。
“是他!就是他!”那些弟子剑拔弩张。
“斧钺加身,悉听尊意!”江尧面不改色道。
无数把利剑出鞘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在夜色里闪着寒光,江尧却依然不惧。
“你要死!渡世山也要给出说法!”
江尧听到此话却昂首纵声大笑“我杀人,我来偿还,我已不是渡世山弟子!告天无用!”
那金陵仙尊虽痛彻心扉,丧失一子又是首席大弟子,但他不乏有次子,不过没有王忍尊贵。
那次子靠到仙尊耳边道:“这江尧大有用处……”
金陵仙尊抬眼瞟了下那次子,然后继续垂眸沉思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拿下江尧!”一声令下。
……
陆瑾收到了那封信。
“师尊亲启:
弟子江尧犯下大错,自知有辱师门,罪不可恕。
但弟子实在惜命,又不愿师尊为难,故从此脱离师门,遁世于江湖,从此亡命天涯。六载前蒙师尊雨夜相救,再生之德铭骨镂心。然弟子驽钝,终负师之期许,致君错付,此罪万死难赎。今决意远游,求心之所向的大自在,却枉费师尊栽培厚恩,唯有长跪叩首,以谢前愆,以表愧悔。独处一隅自由,有负誓言,愿瑾宥恕。
生死弗憾,任尔东西。”
下雪了,雪飘在空中又落在那特别的栀子花上,夏季不可追,斯人不可追,他放下那封信。
“我曾经立誓要让他今生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去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如今他真的走了,他真的一直都喜好自由……我真的要放手吗……”想着想着陆瑾攥紧了手心,但总是觉得不对劲……
……
水牢深处不见天日,唯壁间一盏残灯摇曳,将湿滑石墙上的青苔照得泛着青黑幽光。脚下污水没及脚踝,腐臭与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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