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周折,傍晚,阮太医顶了同僚的勤,提心吊胆来到地笼。
姬无心凌虐,阮太医救治,来来回回在姜凌嚣身上做着拉锯,只会让他如陷地狱无间,永无宁日遭受痛苦折磨。
这样,真生不如死。
阮太医欲言又止多次,最终如实道出竞天的营救计划,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固执,自尊强烈,但实在走投无路了,不如就赌一把。”
男人,怎能用如此手段求生!
姜凌嚣气若游丝,还强硬不从:“我宁死。”
阮太医一针见血:“你要不出狱,谁来保护你那个红颜知己?”
姜凌嚣果然安静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只有我死了,命案就有了凶手结案,她便安全了。”
“男欢女爱,情意绵绵,你替她顶罪,受了这么多刑,够仁至义尽的了,还准备把命搭上,真受不了你们年轻人!难不成,她救过你命?”
“救过。”
阮太医手插在额头,顿了顿,“犟种。”
自玄虎堂开业以来,姜凌嚣对伙计慷慨大方,对商界同仁有求必应,时时处处以德服人,人缘极佳。
他被抓,掌柜的吕富全第一个不甘,赔上四十来年的脸面,给京城商会同仁一个个磕过去,求业界团结救东家。
京城商户苦姬家横行霸道久矣,姜凌嚣在业内又无可指摘,颇为仗义的秦会长亲自牵头,号召全京城大小商户签了万民愿,请求公开审理姬有德凶杀案,否则没凭没据,就得放人。
万民愿签署顺利,只是还未送至宫中,秦会长家半夜被烧,惊吓了家中老小,秦会长一病不起。
几个最为活跃的商界同僚,不是商铺被砸,就是被马车撞伤,损失惨重,自身难保。
轰轰烈烈的万民愿,最终偃旗息鼓。
新一轮折磨开始前,姬无心将外面的惨烈失败的营救转述给姜凌嚣,冷嘲:
“历朝历代都有蚍蜉撼树的自大狂,单靠手里有点钱,就敢反有兵有权的人,脑子让钱烧坏了。
你那个天真的掌柜,整天忙着奔走,也不注意看路,让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给开了瓢。”
手无寸铁的吕富全和业界同仁,竟为自己奔走申冤,却在掌权者发力下,不堪一击。
姜凌嚣被同僚的义气震撼,也被姬无心的无情残暴激怒。
他不顾身陷囹圄,做着待宰羔羊,为同僚悲鸣,愤懑:
“你折磨我,杀我,屠我,是你我个人恩怨,把无辜牵连起来算什么!
你这个衰老腐朽的孬种,我一定会为那些想要救我而受你迫害的人复仇!”
姬无心蔑笑,狱中骤然敲锣打鼓,持续了一整夜。
折磨手段迭新,不许姜凌嚣睡觉,瓦解他的精神防线。
身体上的剧痛,加上缺觉带来的摧残,姜凌嚣感觉肉·体也许早就死了,只剩魂魄残存着微弱的意识,他开始不受控地说胡话。
姬无心凑近姜凌嚣,“妖女是什么变得?”
姜凌嚣感觉身子漂浮在云端,眼前白茫茫的,听觉杳冥,仿佛来自神明问话,他下意识答:“蝾螈······”
“怎么接触到的她?”
“她附身到我濒死的身体里……我很痛,醒来,她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然后呢?”
姜凌嚣时而听得见,时而听不见,虚实不分,“······什么?”
“你被她附身后,除了救回你的命,身体还有什么改变?”
“有······”
“有什么?”姬无心激动。
“我爱她。”
说完,姜凌嚣头一歪,神志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姜凌嚣感觉像在溺水,然后猛地呛了几下,咳醒了过来。
姬无心松开他脑后的头发,放下水盆。
姜凌嚣咳嗽时,抬眼看到前面点着的火炬下,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背对着他,束手吊在房梁上。
姬无心阴笑:“找到她很难吗?”
红衣,是小虎身上那件,身形,也跟小虎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昏迷,她就被姬无心挟持了。
“小虎!虎儿······”
姜凌嚣拼了命嘶吼,将缺水的嗓子挣破了,血涌到嘴角,嘀嗒嘀嗒流下来。
他恨自己,没能保住她。
姬无心持剑划过红衣的脊柱,刺在腰间,她的惨叫声被嘴上白布条勒成呜咽。
百折不挠的姜凌嚣,终于软弱下来,声音破碎:“放了她。求你。”
剑挑起了姜凌嚣的下巴,姬无心哈哈大笑:“这么能抗,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呢,原来一个女人就能让你不堪一击。你怎么求我?”
“你要我怎么求你?”他哀哀的看着受苦的她,彻底失去了对抗。
“除了这个女人,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落魄到濒死,姜凌嚣渍血的唇齿间,挤出的二字依旧清矜冷傲,“尊严。”
“嗯,那我就来践踏你的尊严。”
姬无心割断姜凌嚣身上束缚的绳子,姜凌嚣“噗通”摔在地上,姬无心伸出靴子,坏笑:“舔它。”
士可杀不可辱。
但红衣倒映在姜凌嚣眸中,激起万丈千澜,他的尊严与泪水摇摇欲坠。
只要能换回她的命,尊严被践踏算得了什么。
姜凌嚣的血身已无法直立,他一寸、一寸朝姬无心的靴子爬去,泪水破碎的双眼,与铁铸的狼眼对视,他在心底一寸、一寸刻下耻辱与仇恨:
死后做鬼,也要记得纠缠姬无心。
他刚低下头,就被姬无心抬脚踩住了脑袋,在他脖子上狠狠一碾。
“你以为为了一个女人而献祭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叫爱情?
不过是因为你年轻,盲目,自以为是。
年轻人做什么,都喜欢放肆,一无所有却喜欢义无反顾,非要闹出轰轰烈烈的动静。
你是,追逐做英雄的沈丘染也是,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真让上了年纪的人牙根发痒。
别以为我衰老了就不能参与你们年轻的世界。
我们掌权,制定规则,用暴力驯化你们的桀骜,扼杀你们的激情,磋磨到你们也变成衰老的一员。”
姬无心抬手看着自己皱纹满布的手背,重重叹了一口气:
“竭尽全力争斗了一辈子,甚至不惜向朝廷献祭自己的亲儿子,终于得到了钱权,但随之而来的,是你悲哀的发现,自己不可控的老了。
然后你意识到,钱权随着肉身的消亡,全都没了意义,仿佛你之前的人生是徒劳的。
所以,要保持,要延续钱权,就要先让这副身体回春。”
姜凌嚣明白了,这就是老不死的为何要吃小虎的血肉,因为她有愈合能力,他想转嫁这种能力,重返年轻,一直、永远、贪婪无度地霸占着钱权!
姬无心的自陈让他对衰老的恐惧达到顶峰,他挥剑,乱砍起年轻的红衣女子泄愤。
“不!”姜凌嚣一张嘴,血喷,喉咙再次撕破。
每砍在她身上的一剑,都痛在了他心上,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死,想结束这窒息的痛楚。
忽然,他的悲痛戛然而止,嘴角渐渐括出一弯笑意。
吊着的红衣女子,不过是跟小虎身材差不多的女人,穿着小虎的同款衣裳。
因为他的她会反抗,会不屈,不会逆来顺受,任由别人砍杀!
只要小虎没落到姬无心手里,姜凌嚣又恢复到了宁死不屈,他甚至挑衅:
“年轻就是比你有时间,我会一直做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点一点耗死你。”
残恶的地笼外几百里处,宁静小村,几畦菜地围着的草房子里,弥漫着烤馒头的香味,炉膛里柴火噼里啪啦。
小虎趴在热炕,踢着双腿,看紫玉娘给她绣肚兜。
“闺女子,馒头好了。”紫玉爹在馒头片上细细撒好芝麻盐,笑呵呵递给小虎。
她狼吞虎咽。
在紫玉父母的照料下,仅一夜一天,小虎被割的肉已长了近一半回来,也快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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