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特木尔前来,一连几天,赵徵姜再也没见到他。
宝音的丈夫是个骑兵,凭战功挣得了一块牧场,几年前他过世,就留下宝音一个人管理。
毛伊罕每天早早就离了家,不知道跑到哪里,赵徵姜不愿在宝音家做个只吃白饭的闲人,因此主动提出要帮宝音一把,心里也踏实些。
赵徵姜到底是宗室贵女,干了一天粗活便有些疲累,只不过她全身酸痛却还是撑着,唯恐宝音看出端倪。
“娘子别怕,这牛性情温顺,不会伤人的。”
现下,宝音站在一旁,看着赵徵姜和一头牛斗智斗勇,笑得无奈。
“我,我还是…不太敢……”赵徵姜想要挤奶,手伸上前去,身子和头却不敢靠近,生怕被牛踹一脚。
赵娘子虽是大宁婢女,可大概也是没做过这种差事的。宝音想到这点,责备自己想法欠妥,还是要给她换些简单的事做。
只是还不等宝音开口,便已经有人来“解救”赵徵姜。
“特木尔又来啦?”宝音看见来人,惊讶地开口。
特木尔一进来,便看见赵徵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对着他,旁边立着头牛,画面有些违和。
但还挺顺眼。
特木尔也没掩饰自己的来意,笑道“去带她看看巴雅尔。”
巴雅尔是巴音塔拉最出色的北原大夫,赵徵姜的伤也许还要靠他。
宝音也知道赵徵姜受伤的事情,闻言忙道“好,那快带赵娘子看看去,这事可耽误不得。”
虽然听不懂,但赵徵姜能听出来来人是特木尔,再一想到他刚进来就能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面上不禁有些羞赧。
赵徵姜换了身干净衣服,跟特木尔一前一后的走着。
“你既来到我们北原,就是客人,如今还受着伤,不用干那些活,回头我跟宝音说说。”走了一段路,特木尔突然开口。
赵徵姜听后,头又垂得更低了些“还是要做些事的,否则于理不合。”
她说得已经很委婉了,自己如今这处境,说好听点是做客,难听些便是寄人篱下。
更何况自己还身处异族,彼此语言习俗不同,更难免会生出些隔阂。
特木尔自认他年纪虽不大,但也还算稳重,可他发现自己跟赵徵姜相处时,却是个例外。
一听赵徵姜扯这些话他就烦。
要不是他也读过汉学,有时候还不明白赵徵姜说的是什么。
中原人就是麻烦,仁啊礼啊,他们自己真的明白吗?
特木尔这么想着,语气稍微重了些“我让你前来,自是不会亏待你。”
赵徵姜在后面走着,没有反驳,只是悄悄撇撇嘴。
特木尔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同样的境地,把他放在大宁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巴雅尔的住所与巴音塔拉的其他牧民相隔较远,但特木尔带着赵徵姜从宝音家出发,也没费多少时间。
巴雅尔家的毡房不大,甚至有些简陋,门口也没有栅栏,只是栓了一匹马。
见赵徵姜好奇地四处张望,特木尔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解释道“巴雅尔靠行医为生,所以不养牛羊。”
赵徵姜点点头,看着特木尔站在外面吆喝了一声。
随着特木尔的这么一喊,毡房里出来一个须发凌乱的男人,身材短小,但很壮实。
男人见到来人是特木尔,惊喜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后两人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我们的巴图是受了什么伤,还亲自跑过来让我看病。”巴雅尔使劲拍了拍特木尔的肩,说道。
特木尔笑了笑“不是我,这次是个姑娘。”
“姑娘?”巴雅尔险些跳起来“你什么时候娶妻了?”
特木尔显然不想跟他多废话,而是直接将身后的赵徵姜拉到巴雅尔面前“不是妻子,中原来的客人。”
巴雅尔自动忽略了他的前一句话,只是盯着赵徵姜啧啧感叹“还是中原人,中原姑娘就是好看,看着就柔情似水。”
赵徵姜被人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
巴雅尔见中原姑娘笑了,心里更有些荡漾,不过他还没看够,就被特木尔狠狠拍了一下“赶快进去,正事要紧。”
“她手臂的伤反反复复总也好不了,你看看用什么能治好。”一进毡房,特木尔就直截了当,直入主题。
说完,他突然想到赵徵姜坐在马车里一脸哀愁的表情,于是又补充道“不能留疤。”
随后,特木尔灵活切换了汉话,转身对赵徵姜说道“把整个手臂露出来。”
这下轮到赵徵姜有些傻眼,从前她的伤都是大夫隔着纱帐去看,伤口也都是婢女处理,现在直接露出来还是头一回。
“……好。”片刻后,在于理不合与看病要紧之间,赵徵姜艰难选择了后者。
伤口依旧狰狞,还有发脓的趋势,赵徵姜刚敢抬眼看,却未料到巴雅尔只是看了一眼,就“啧”了一声。
“我还以为能让特木尔火急火燎带来看的是什么,只是伤口没养好,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不过这话倒也是他夸大,若不是特木尔把赵徵姜及时带来,只怕这处伤还要溃烂,很可能要让她丢了胳膊。
在听说之前都是中原大夫给赵徵姜治疗,巴雅尔更是撇嘴“他们就是太保守了,我巴雅尔不要那么多汤药,只需用马栅草外敷内服即可。”
马栅草大多长在山脚下,数量较少,得细细寻找。
赵徵姜不认得它长什么样,于是所有活就都落在特木尔头上。
赵徵姜看着特木尔低头弯腰,半天才采得一小把,心里有些不忍,于是道“我可以帮你。”
她好声好气,相比之下,特木尔的回答反而有些不耐“说你是奴婢,你还当真了,原地站着别动,等我就行。”
赵徵姜发现,自从认识了特木尔,她原本被人夸赞的温和守礼的形象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且越发喜欢发火,倒真有了几分大宁受宠贵女们娇纵的性子。
真是狗咬吕洞宾,赵徵姜心中气结,故意离特木尔远远的,也学着他弯下腰,看着像马栅草的叶子就采,也不管对不对。
她要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她汝王府二娘子赵徵姜无论在哪里都不该成为一个废人。
短短时间,赵徵姜手里就多了一大把各种各样的草,她直了直酸痛的腰,看向远处的特木尔。
特木尔还是和不嫌累一样,依然弯着腰寻找,没有朝自己这里看。
“再采最后一把。”赵徵姜暗暗攥拳,看向前面的一块草地。
她往前探去,却见草叶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理智,赵徵姜扒开叶子,仔细一看,却一下子僵住了。
一条蛇正慢慢在地上游动,冲她吐着信子。
“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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