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竟然是一伙的!”许晓芊半是震惊半是困惑,走下车门时还差点踩空,“知了猴?那不就是蝉?那个人的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用她们伍港话来说,蝉的发音是“卑蜒”。
这种昆虫在伍港显然很不受待见。
乡野间甚至流传着一种很玄乎的说法:七年生而七日死的“卑蜒”,是旧唐时的宫廷内侍们魂归幽都之后,因形体残缺,无法再转世为人,所以才会躲藏在高处放声悲鸣。
现下快走到半山腰了,许晓芊还有点魂不守舍。
猩红色尖顶帽仿佛留在她的脑海里盘旋飞舞。
既然它的主人是那个粉发女巫,那又怎么会莫名出现在自己家里?
除此之外,女巫身边的艳丽女子明显不是活人。被叫做“知了猴”的卷毛青年,会不会……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类?
说不定,是“卑蜒”变成的妖怪!
许晓芊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
当然,她并未发觉,当女巫在车上比出那个噤声手势之后,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与现象就此被隔绝在外,无法再侵入她的心智。
正如当下。
丹庚山的风刮得很急,从低洼处的林子里穿过时,引发一阵又一阵的鸟叫犹如哭丧。凄风之间,隐约夹杂着梆子声,还有几句古怪吆喝——
“人失土,土食人,谁知世间多疾苦。”
“今夜子母共长眠,昨日六亲腹中住。”
“身入棺,棺如身,为求大道叩天门。”
“老弱病残七重煞,不见日月不透风!”
距离许晓芊她们祖孙俩大约十米开外,一棵长在路边的歪脖子树忽然小声开口:“女巫大人,我怎么好像听到,这山上有人在唱歌?”
准确来说,应该是藏身于某种“涂了隐形药水的交通工具”之中的郑颢在说话。
至于这个交通工具究竟长什么样子,他也不太清楚——正如他至今搞不懂,尖顶帽到底是女巫的本体还是她的召唤物:为什么那玩意儿一会儿在许家卤煮店上蹿下跳,一会儿又在女巫头顶神出鬼没?
反正这看不见的交通工具动起来比自行车快不到哪里去,虽然是全自动驾驶,却很容易偏移路线,跟出门遛弯的小狗似的,动不动就要凑到路旁草丛里去扒拉两把,然后嗅一嗅。
“它牡的!难怪黄德寿后来能够炼出摇心尸,还能置换因果,原来他费尽心思造了个‘七煞阵’去控制那些冤魂,其中的阵眼还是一对‘子母煞’!”
岑小哉抬手扯了一下空气,神情和动作也很像个无可奈何的铲屎官。
“不过现在这个阵法还没成形,只能算是某种扰乱心神的小手段罢了,最多也就让你睡觉时梦见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知了猴的脑子里立即警铃大作:“要不,您举例说明一下呗?”
“婴灵、伥鬼,或者不可名状的巨大泛维度存在物投影之类……”话还没说完,女巫就忍不住一脸疑惑地扭过头,“咿?谁在毛毛虫车上抖腿?”
“呃那个,不是抖腿。”郑颢的声音有点飘忽,已经连“毛毛虫车”这么玄妙的玩意儿都无心探究了。
“我就是,有亿点点害怕。”
婴灵的威力,他也算是在水晶球投影里领教过了。更何况“伥鬼”还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投影”,听起来就必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存在。
“放心,问题不大。”岑小哉看似悠闲地摆了摆手,“事实上,魔法也只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高维科学而已。”
很好,这种解释很女巫。
也就是说,根本听不懂。
郑颢干笑了两声,果断进一步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笔仙呢?她到哪里去了?”
然而,新话题似乎也进行得不怎么顺利——
女巫的尖顶帽又一次冲天而起:“笔仙?她不是一直呆在你旁边吗!”
她的尖锐暴鸣成功引发了某个弱小凡人内心的滚滚雪崩:“我去!这谁知道啊!我现在连自己都看不见,低头就只能看到山路了!”
等会儿,涂了隐形药水的不是“毛毛虫车”吗?为什么他会看不见自己?甚至也不大能感觉到自己的肢体存在了?
知了猴终于后知后觉,开始疑心这只交通工具的运载方式,似乎跟自己想象中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别。
“毛毛虫车!现在立刻马上,加速前进!我们必须赶在笔仙闯入对方地盘之前把她拦下来!”
女巫一声令下,郑颢整个人突然像她的尖顶帽一样腾空而起,开始忽高忽低往前飞去。
“没错,你的确从一开始就被它吞进肚子里了。但不用担心,除了体型之外,它跟普通毛毛虫没什么区别,只喜欢啃啃叶子,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绝对不会把你消化掉的。”
本以为自己是“乘客”实际上却莫名其妙变成“食物”的知了猴:“哈哈,您干脆让它把我消化掉算了。”
“那怎么行!”女巫立马拒绝了他,“你不在毛毛虫车的食谱上,这样做很不利于它的身心健康,也会让我涉嫌虐待智慧交通工具的。”
郑颢:“……”
所以凡人的身心健康就完全不归你们魔法世界负责了对吧?
无论如何,被原地起飞的毛毛虫车颠了半分钟之后,她们终于抵达了那座所谓的“彩衣庙”。
大老远就能看见,似乎有一层无形结界将冯筱迁阻挡在大门三尺外,她怎么也穿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晓芊祖孙俩从自己身旁走过,径直迈入门口。
原本冯筱迁是打算附在许晓芊身上混进去,最后却失败了。
因为,正当笔仙朝小姑娘扑上去的前一秒,隐形毛毛虫车——连带着它肚子里的知了猴一起,猛然抢到了她的前方,再“嗷呜”一口将笔仙吞下。
而在知了猴看来,彼时彼刻,就是他本人不受控制地扑向了那个怨气冲天的女鬼。
好巧不巧,笔仙有所察觉地转过头来,没有半点瞳仁的眼眸里淌出浑浊血泪。郑颢差点就眼对眼鼻对鼻地撞上那张青灰色的艳丽面容,阴寒气息一瞬间几乎连他的大脑都冻僵了。
“冯筱迁,你冷静一下!”女巫也终于及时赶到,“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感受到……胡炯烽……他在这里。”笔仙近在咫尺,僵立在郑颢的面前。
她的喉咙上蓦地突起,一枚钻戒从皮肉中缓缓浮出。笔仙抬手,猛地将钻戒摘了下来,随着“噗”的一声闷响,暗色如墨的血污汩汩而下。
铂金戒圈上镶嵌着的粉钻早已黯然失色。
“我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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