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负于你,更有负慧剑。”严县尉眼中呛出热泪。
是他心魔作祟,为一己之私竟将好友幼子陷于危难。如今被人揭破,他又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心念至此,当即拔出佩刀,便向脖颈砍去。
“诶!”众人惊呼未落,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珠算以破空之势,击中了严县尉手腕麻筋。啷当一声,佩刀脱手落地。
“你现在自尽,又有何益处。你已辜负了员外的信任,不思悔改弥补,竟还想一死了之。又将身陷危难的孙公子置于何地!”珠算子指尖捻着手中珠算,冷声骂道。
他目光如电,钉在严县尉惨白的脸上。
“你既有取死之心,我等自不会拦你。但你要死,也得等我们救出孙少爷再去!”
云溪捡起滚落一旁的幞头,轻轻置于桌上,声音沉静。
“县尉不妨稍等,待那醉香楼的鸨母前来,问清玉佩来历,再思虑后事不迟。”
孙员外命人将严县尉扶起。
众人在院中稍作休息。经此番变故,彼此之间倒有了几分默契,便互通了姓名。
七名剑客中的师妹率先报了名字,她叫曲筝。
他们一行人乃是嵩山派弟子,此番下山历练,旨在增长见闻。顺道去泰山参加一年后的武林大会。
重剑客,自称樊量,渤海人士,游历至此。
珠算子,复姓公孙,江湖人称铁算盘,乃是江湖上一流的暗器高手。只是临时落脚密县,顺手接了孙府的悬赏。
云溪此刻尚有被蓑衣客追杀的风险,不敢张扬,便只报了姓名籍贯,未曾谈及宗门师承。
戌时末,两名打手带着醉香楼的鸨母回了孙府。
来时的路上,两名打手已经和鸨母说过事情的始末。
故鸨母一进孙府,刚与众人打了个照面,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连忙将那名嫖客的信息吐露了出来。
“那人姓冯,是醉香楼的常客,但他人品极差,时常拖欠姑娘们的银两,虽说事后总能补上,但每次都拖上个十天半月。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是以我们楼里的姑娘们都不待见他。”
“四日前,楼里有客人起了兴致,在楼中开了赌局,此人玩骰盅不敌刘老板,便将贴身的玉佩解下,做了抵押。临走前还口出狂言,说过几日要把整个醉香楼都盘下来。”
“此人姓冯?长什么样子?”从鸨母刚开口,孙员外便皱起了眉头,待她说完,沉声追问。
“长得倒算是文质彬彬,瞧着约莫有五尺半高,常穿一身襕衫作学子打扮,颧骨处还长了一颗痣。”鸨母回忆着,指了指自己左脸颧骨的位置。
“这说的不就是冯瑞少爷吗!”陈松惊呼出声。
云溪见孙员外脸色愈发黑沉,轻叹一声,果然是熟人作案。
山匪凭借缩骨功潜入水池掳人还是惊世骇俗了些。古往今来,绑架勒索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高。
这冯瑞既拿着孙慧剑生辰宴所佩戴的玉佩,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当日最后一个见过孙慧剑的人。
再加上他宣称自己即将发一笔横财,要么他与山匪是同伙。要么他知晓孙慧剑的下落,故意写勒索信诓骗孙员外。
场上众人看出孙员外神情有异,起身问道。
“不知这冯瑞是何来历?”
孙员外满脸郁色,一时竟无言以对。
陈松见状,连忙回答,“这冯瑞是我家老爷的远方外甥,幼年失怙,由寡母养大。待到十五岁时,寡母又患病离世。他便来了密县投奔我家老爷。”
“我家老爷念他孤苦,便使了银子,让他入县学就读,将来也好读书科考。岂料他时常出去眠花宿柳。老爷怕他带坏府上风气,便将他迁出了府,另在南市赁了房子与他。”
“之后这冯瑞便与孙府淡了关系,但老爷还是时常遣人送些银两贴补他。他每回都是照收不误。这次生辰宴,老爷也派了请帖与他。”
孙员外此刻怒火中烧,接话道。“不曾想,我竟养出了只中山狼!”
“来人,速去捉那冯瑞!”
“不,我亲自去,我倒要看看,他的心肝,是不是黑的!慧剑是他的亲表弟,他竟下如此毒手。”
话已至此,事情已明了了大半。
院中有些心急的江湖客,猜到此案或许是孙府熟人假冒山匪所为,一时间竟有些百无聊赖。
这两天简直是白忙活了。当即便有人起身告辞。
陈松扫了扫院中的人数,竟一下子去了大半。
严县尉更是一脸失魂落魄,他为了与山匪一决生死,不惜出卖自己的良心,到头来却告诉他此事可能真与环翠山山匪无关。
“那闸坝口的破洞又作何解释?”严县尉喃喃自语。
重点不在于闸坝口的破洞,而在于孙慧剑到底是如何出府的。
云溪等人并不打算此刻就走,不真正见到孙慧剑脱险,谁知此后又会有何等变数。
夜已深了,辞别了李疏横等人,云溪先回了西跨院休息,阿吉三人也被陈松安排在西跨院厢房休息。
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一早,等孙员外成功捉住这冯瑞,便能知晓此案的始末了。
一夜无梦。
次日辰时,云溪与阿吉三人用过侍女送来的早膳。便听闻,昨夜孙员外带人前往冯瑞家中,却扑了个空。
待到今日卯时,严县尉才率一众衙役,在清水巷的一家妓院捉住了冯瑞。现已经带回了孙府,只是他咬死不认绑架了孙慧剑。
孙员外特意派侍女来请云溪去外院帮忙问话。
云溪扔给阿吉三人一本书,说是最基础的习武法门,便径直去了外院。
阿吉三人换上了孙府侍女送来的新衣,此刻也是焕然一新。
昨日从如意阁中出来,小豆子曾求云溪教他们习武,云溪却说自己学艺不精,恐误人子弟,推脱了过去。
没成想今日倒给了他们一本武功秘籍。只是这满纸的字,他们约莫只认得两个。
雪生性子活络,不怕生,拉着侍女便央求她教他们识字。
待那侍女接过这武林秘籍一看,顿时笑作一团。
“这是《千字文》,云姑娘是让你们先识字呢。”
阿吉三人一呆,红着脸接过了这本《千字文》。
比起西跨院的轻松氛围,外院的气氛倒是十分冷凝。
孙员外坐在上首,严县尉与几名江湖客分别坐在下首审问冯瑞。
云溪进去时,便听到冯瑞在堂下叫骂,斥责严县尉私设公堂,没有知县签发的捉捕令,竟私自捕人。
不愧是读过两年书的,还知道私设公堂。比那刘钿强些。
冯瑞这态度,顿时点燃了严县尉心中的怒火。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严县尉猛地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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