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日芯灯中毒恢复之后,月寒江离开,自此十余日过去了都没见人来。
芯灯心里有点犯嘀咕,但这并不影响他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
月寒江没来,那个老头儿来了。
芯灯已经知道了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老头儿”叫青相子。
青相子来的时候,芯灯院门外新挂着个木牌:
“非请勿入,后果自负!”
青相子觉得自己被针对了,浑不在意地推门而入:
“小和尚!你给老子出来!”
芯灯听见他的声音还真就出来了,但见到他还是愣了一下。
接着叉腰立眼: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青相子上下打量他,面上露出一点勉强之色: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芯灯不知道他说的厉害指的是什么,但他也不想同此人纠缠。
那日吃亏之后,芯灯就在心里对此人存了很大的戒心,不想再见到他。
“你到底来做什么?”
芯灯的好脾气也没了,毕竟面前的人对自己下过毒手。凡是害过他的人,他都不准备再跟他们打交道。
“老子来还你书~”青相子不尴不尬的说着,将手里带着的书给芯灯递过来。
“你站住!”芯灯心中顿生不妙之感,立刻就喝止了他,“你将书放在那边……那边的架子上……你别过来啊……”
青相子见这和尚还真挺警觉,一时也笑了:
“放心,这次没毒……”
说完,又不甘不愿地补充道:
“宫主亲自下令了,让老子同你好好相处,不许老子再对你下手……”
“真是小屁孩儿,还会告状呢~嘁~”
芯灯一愣,他没同重云宫主说什么。上次的事情,鉴于他最终没有受伤,他就决心将这事揭过了。
但听这老头儿的意思,是重云宫主找了他,并且命令他不许再对自己动手?
没想到这宫主还挺向着他的。
芯灯摸摸鼻子。
“书还了你就走吧……下次别再来了~”
芯灯仰脸儿,下着逐客令。
“挺俊一和尚,怎么尽说些恶毒的话……”
青相子掏掏耳朵,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老子都来给你还书了,你还想怎么着?”
芯灯是顶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从他那张刻薄的脸上看到一丁点对自己赞赏:
“我只想你离开,不要再回来!”
“我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芯灯说着,就□□架起了手,一副青相子若再上前,他就对他不客气的架势。
“行行行……老子走……”
青相子可不想跟芯灯打架,他已经在万旃君面前做了保证,不会再对眼前这小和尚不利,他不能食言。
这世界上谁的话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万旃君的话,他必须得听。
毕竟自己这条小命儿还握在他的手上,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下山去,他还需要重云宫的庇护。
“不过,小和尚,老子有两个问题问你,你回答了,老子就走……”
青相子开口。
芯灯狐疑地看着他,收了自己的架势:“什么问题。”
“嗯……”青相子眼珠子转了转,“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青相子自觉这是一个不难回答的问题,他猜这小和尚身上一定有现成的药,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解了毒。
没想到那小和尚把腰一叉,没好气地对他说:
“无可奉告!”
青相子真要被他气笑了:
“好好好……那老子再问你,月寒江身上的毒可是你解的?”
芯灯听他这么问,忽然认真打量起他来,继而不答反问道:
“那毒……是你下的?”
无怪他有这样的猜测,毕竟这重云宫中唯一顶着个“神医”头衔的,就是青相子。那重云宫主不像是会工于岐黄之术的人,即便是要对月寒江下毒,也应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亲自动手的只能是眼前这人了。
何况,从前些日此人在他身上下毒的手法来看,此人是善用毒的,一定对毒药一事颇有研究。这就不难解释,月寒江身上那分外难解的牵机之毒是出于什么人之手了。
苦心孤诣研制出这种毒药的人,实在是这世上最邪恶狠毒的天才。
青相子呵呵笑起来,样子颇为自得:
“正是!”
芯灯并不理解这有何可得意之处,但他在此刻突然理解了青相子。
就是有一类人,只会为自己卓尔不凡的手段和成果而自傲,却从不考虑那些手段和成果给他人带来的影响。
他们的灵魂上只长着一只眼,只能看见自己身上熠熠光彩,而看不见他人一丝一缕的影子。
因为只看得见自己,而看不见众生,这样的人往往就会成为为满足自己而不择手段之人,只会为自己的成就得意,而无视他的这份成就是否会让别人付出代价。
青相子就是这样的人。
想到此处,芯灯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那笑容甚至很和善,很明媚,仿佛他们之间并无任何不快一般,只是老友相见。
青相子愣了一愣。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笑过,他也没看过如此明媚好看的笑容。
如果那笑着的人没有说后面的话的话,那就更好了。
芯灯说:
“只会下毒而不会解毒之人,真是世上一等一的蠢货!”
从来没有人敢骂青相子是蠢货,从来没有!
特别是当着他的面如此说。
更没有人再对他露出那么友善的笑容之后,说出这样狠毒的话……
一瞬间,青相子就气炸了!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气炸了!
怒气攻心的一瞬间,青相子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胸中有什么炸开了,接着,他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2)
月寒江有半月之久没去芯灯那里了。
因为他走不了。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走不了。
那日从芯灯那里回来,就撞见了早归的万旃君。
万旃君见他从外面进来,头也没抬的问:
“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有很多个意思。
它既是在问月寒江到底去了哪里,也是在问他为何去了这么久?
与何人在一起,因何待了这么久……
不一而足。
它甚至还反应出了万旃君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好,也从侧面提醒月寒江注意言行。
以往那么多年的相处之中,万旃君每句话每个语气每个表情之后藏着怎样的情绪,月寒江即便不能猜个十成,□□成还是有的。
譬如此刻,万旃君只问了这四个字,但月寒江知道,若自己答的对方不满意,一定会引火上身。
在万旃君之后回来,已是大忌,月寒江心里忐忑起来。
这几日,万旃君常在白日里离山,傍晚或入更时方归。月寒江去芯灯那里也是算好了时间,计划在万旃君回来前就离开的。
怎奈遇上了芯灯中毒的事情,就在那里多耽误了一会儿——他总要确认芯灯真的没事,才能离开。
结果就是这么不凑巧,偏今日万旃君回来的早,太阳还没落山,他已经在寝宫里了。
月寒江上前,自然地越在凉烟之前,接过了万旃君喝空了的茶碗,顺势跪下,将在芯灯之处所见和盘托出。
万旃君听着,陷入了沉思,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月寒江拿不住万旃君的意思,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之后,就闭上了嘴。
良久,万旃君忽然问:
“你经常去他那里?”
月寒江愣了一下:
“谁?芯灯吗?不常去……也就这个月去过两三次……”
万旃君眯了眯眼:
“那小和尚的名字,你倒记得清楚……”
月寒江面色一僵,有点慌:
“奴没有……奴不是……”
但他的话并没能说完,因为万旃君忽然扳起他的下颌,将他整张脸端在了手中:
“这张脸还真是招人惦记呵……先是黥朗、后又是这和尚……”
“月寒江,怎么我就让你下了一次山,你就给我招了这许多人来……”
敏锐地捕捉到万旃君语气中的不快,月寒江有些害怕了:
“奴没有……他们上山,绝非为了奴啊……主人……”
万旃君细细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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