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室内黑漆漆。
电视机屏幕黑着,周遭静悄悄的。
阮知遇有些恍惚,刚睡醒完全忘了自己在哪儿,迷迷糊糊地翻身。
谁料重心向一侧倾斜,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扑通摔在地上。
她摔懵了。
仍是刚摔下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费了好些功夫才想起睡前发生了什么,用了些时间才捋清自己在哪儿。
“咦,地震了?”沈回舟被动静吵醒,歪着脑袋看向阮知遇这边。
可惜,睡前他把灯都关了。
此刻夜色浓郁,窗帘遮光性又极好。
他并未找到阮知遇的人影。
“阮知遇?”
阮知遇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连忙举手:“我在。”
她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
窗外透进月光,沈回舟依稀辨得阮知遇的身影,问:“你摔地上了?”
阮知遇摸摸鼻尖没好意思说。
心想不承认就能揭过吧。
哪料沈回舟早猜到了。
“这沙发是有点窄了。”
阮知遇连忙说:“你不用把床让给我睡。”
听她这么说,沈回舟笑了出声,“我是在考虑要不要建议裴女士提高一下VIP病房的条件。”
阮知遇睡着后,他将电视机音量调低。
走廊偶尔走过行人,有些脚步声。
他起身去将门掩住,回病床上时想了想还是顺手关了电视。
渐至黄昏,窗外透进些许昏黄的光。
她侧身睡着,呼吸均匀睡得很熟,却因为光亮微皱了皱眉。
沈回舟弯腰去拉窗帘,难免垂眸,视线不自觉在她脸上描摹。
她睡觉时很乖,始终是一个姿势,跟小猫似的窝在沙发里。
毯子只盖到腰间,细看会发现在一点一点向地面滑。
眼看就要滑落,他捞住毯子帮她重新盖好。
只是没想到,她睡这么老实还能滚下去……
是个人才。
听他这么说,阮知遇更不好意思了。
一不小心自恋过头了。
只是尴尬了一会儿,很快,她若无其事回到病床边坐着。
还是睡前坐着的地方,趁沈回舟不注意,阮知遇还轻轻把凳子往病床旁边拉近了些。
沈回舟余光扫到,见她偷偷摸摸的,就也没出声。
阮知遇趴在病床前,刚开口打算说话,沈柚就提着饭盒来了。
一提提两个饭盒。
以沈回舟的饭量,绝不至于吃得下这个量。
“知知,醒了,刚好饭来了。”沈柚说着去摸开关,“怎么不开灯啊。”
灯还没开,就喊她。阮知遇忍不住问:“我在这儿你不惊讶?这饭还有我的?”
“我有千里眼,看到了。”
阮知遇忍俊不禁。
趁沈柚把饭拎到茶几上背对他们的时候,她探出一根手指戳了下沈回舟的手背,“是不是你告诉柚子的?”
“不是我。”
“行行行,不是你。”阮知遇揶揄,把他当小孩哄的语气。
“……”
沈回舟突然就不想辩解了。
-
次日上午,办了出院手续。
阮知遇正为怎么把母亲和蒋阜同时带回家发愁时,蒋正因来了医院。
他一袭正装,步履匆匆的。
原是推阮婷坐着的轮椅,但蒋阜不情愿阮知遇推自己,蒋正因只好和阮知遇换了下。
途径大厅,他停下,把身份证给阮知遇,“你先去退费,我们在北门等你。”
“好。”
阮知遇离开,蒋正因一通电话叫来等在停车场的助理。
一人推一个轮椅向停车场走。
他忙里抽闲来的,腾出一只手打电话。
到了停车场,车旁停着一辆布加迪威航。
特别显眼。
蒋正因挂了电话,视线不由自主跟过去,看到熟悉的车牌号,打开车门的手一顿,说:“你们先上去,我在外面等知知。”
等了会儿,见豪车里的人抱着束向日葵走出来。
蒋正因弯腰从车里拿出一沓文件,快步追过去。
快到无障碍通道时,将人拦下。
他递出文件,“沈总,麻烦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公司。医疗行业不会被冲击,我们国家有很大的医疗器械市场,您完全不用担心投资风险。”
沈总:“我并不担心市场前景,我考虑的是贵公司的实力。产品研发单靠理念是不够的。”
蒋正因:“我知道沈总公司的超声、医学影像等设备达世界一流水平,掌握的关键技术多,研发的医疗器械也几乎遍布所有高端医院,国内医疗器械市场占比第一。但我们公司也不差,有全面的销售网络,跟有的医院达成了合作。”
把对方吹得天花乱坠的话太多,蒋正因意识到巴结的明显,及时停下。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改做研发?是什么给了你底气?”沈总腾出手接过文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蒋正因哑口无言,所幸递出的文件被接下,他对着沈总背影喊:“您再考虑考虑。”
阮知遇刚办完退费,拿着一沓现金朝外走。
刚巧看到来回踱步的蒋正因,便过去喊“蒋叔叔。”
蒋正因心里七上八下,既为改过的文件终于送出去而松了口气,又为最终结果担忧。
只要能揽到沈总的投资,在业界他就算是彻底站住脚了,还愁公司转型、未来发展前景?
他愁肠百结没听到阮知遇的声音。在阮知遇又喊一遍时才回神,“走吧。”
阮知遇把现金递出去。
蒋正因没接,“你留着当零花钱吧。”
这三千多块,阮知遇收下了,没有假装推辞一下。
钱诶,不拿白不拿。
何况,蒋正因不是总会给她零花钱。
第一次是她刚去他家时。
之后就是现在了。
她不会有不配得感,单论付出,这几天她照顾蒋阜也算是尽心尽力,除了偶尔暗戳戳报复。
就算是请护工也得支出,无非她拿的比护工多一些。
上车前,阮知遇反手把钱塞进书包里。
-
沈柚和沈回舟在病房收拾东西,大包小包收拾好,只剩那一束荔枝玫瑰。
玫瑰开得正好,娇柔的花瓣尽数绽开,花香很像荔枝。
沈柚视线落在玫瑰上,舔了舔唇,“我想吃荔枝了。走之前得买一筐。对了,这花还要吗?”
沈回舟绕过床尾走过去,“带回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玫瑰吗?”没等沈回舟回答,沈柚就说,“你肯定不懂,这是荔枝玫瑰!那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
沈回舟摇头。
品种都不知道,他能知道花语?
“守护的爱,荔尽一生,枝爱一人。”
沈回舟望着自己抱起来的花,表情淡淡的,“谐音梗。”
沈柚气得跺脚,“多浪漫啊!你个木头不解风情。”
白瞎了知知的花。
沈回舟拎起小行李箱,“走吧,爸应该到了。”
花再好看照样会枯萎,顶多悉心照顾让它多活几天。
朝外走时,他解释:“开得正盛,扔了可惜。”
沈柚愤愤地鼓着腮不理他,走在前面,边走边跟住院的姐姐阿姨打招呼。
她常来医院,更常来的是心内科,这一切还是因为沈回舟。来的次数多了,人都混熟了。
俩人在护士站停下。
沈回舟把玫瑰放在桌上,伸手任护士取下腕上的手环。
给他取手环的护士笑着,“这玫瑰还挺漂亮,介不介意送姐姐一支?”
其他闲着的人也凑过来看。
沈柚打量沈回舟的表情,简直毫无波澜。于是她笑嘻嘻伸手去拿,“送,怎么能不送呢。姐姐这么漂亮必须送。”
一支还没完全拿出来就被沈回舟给抢回去了。
他动作幅度太大,指腹不小心碰到玫瑰的茎刺,没有撒手而是拧了下眉把玫瑰重新放进去,“不送。”
沈柚惊喜地看他,期待地问:“为什么不送啊?是不是来探望你送你花的人比较特殊?”
她摩拳擦掌等回答,谁料却等来沈回舟平平淡淡的一句:
“人太多分不公。”
铺垫已久一无所获的沈柚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气死她得了!
比石头开花还难。
嗑不了一点。
她干脆直接点劝好姐妹换个人喜欢得了。
护士姐姐也是愣了一下,扭头看看同事们,均是笑了出来。
院长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禁逗。
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向日葵走来,在沈柚旁边停下,沈柚偏头看。
愤怒还未消,被对方尽收眼底。
沈桓:“谁惹你生气了?”
沈柚:“爸,你把沈回舟打一顿吧,我受不了他了。”
不明所以,一直乖乖让护士取手环鲜少说话的沈回舟懵然地眨了眨眼。
揍谁?
原因呢?
沈桓忍俊不禁,不管她的无理取闹,把向日葵递给沈回舟,“儿子,恭喜顺利出院。”
“谢谢爸。”向日葵到沈回舟手里,被转赠给护士站。
护士:“谢谢沈总。”
行李箱由沈桓拉着,大包小包也是他提着。
他来就是做苦力的。
只是领带都歪了。
看到那辆亮眼的跑车,沈回舟嘴角抽了抽,“这也太……招摇了吧。”
沈桓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委屈解释:“你妈非让我开这辆来,说喜庆。我是挺想低调的……”
怎么他们爷俩这么嫌弃?!
审美太一致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副驾驶等着的裴书云听不下去了,探出头说:“你们懂什么,明明就很好看!”
沈柚狂点头,“我也喜欢!”
-
三天假期早就过去。
蒋正因忙着连住院期间都没来,阮知遇不确定他会在出院这天过来,阮婷这边走不开,她只得请了两天假。
一来二去,行程和沈柚基本一致,就一起返校了。
这天下着细雨,前些天扬城的燥热被雨冲散。
天空雾蒙蒙的。
蒋正因没空送她,就又给她塞了两张百元大钞让她自己打车。
话说,虽然蒋阜做人不行,但蒋阜他爹还是很可以的。
就冲这钱,阮知遇讨厌不起来他。
点了收款,阮知遇给蒋正因回了一句[谢谢蒋叔叔。]
沈回舟和沈柚已经在高铁站等着了。
候车区人不算太多,沈柚一眼就看到了阮知遇站起来冲她挥手。
阮知遇两手空空,一袭桃色连衣裙,袅袅婷婷。
漂亮得像朵富贵花。
一会儿的功夫就吸引来诸多视线。
都是肤浅、直白的目光。
沈柚直直地望着她。
单凭她好姐妹这颜值,仙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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