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佩令 本文10.17免费》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谢玉敲收去脸上的情绪,淡淡地朝来人施了个礼,“公主。”
清乐公主咬着嘴唇,想了好半天,才冷着道:“谢玉敲,听李鸢说,今早是她把你拉下水了?不是你救的她?”
“难不成公主觉得,我谢玉敲刀不能提、剑不能挑的,还会大冷天的闲着没事去救一个不重要的人?”谢玉敲应得从容不迫。
“不重要的人?”公主上前一步,勾住她衣领,“青衫烟袖,我皇兄还真是待你实打实的好。”
说着她松开谢玉敲,又换了块手帕净了净手,“谁人不知谢小姐婉约如兰,大家闺秀心地善良,平日里就是路边一只阿猫阿狗都要关照一下,怎么,出了人命就见死不救了?”
谢玉敲面上仍是看不出半点波澜,瞟了那被揉皱的手帕一眼,她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半步,道:“公主这番话,委实把我谢玉敲想得太好了。我是心软,但也不是傻子,李尚书家待我如何,我又何必拼上一条命去做这毫无意义的事情?”
两人中间隔开一株含苞的桃花枝,公主冷鸷的眼神掩在嫣红之间。
她冷笑道:“你就装吧,谢玉敲,也就我那皇兄一片真心跟着你,连衣衫都非要和你换一个颜色,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关系似的。”
“可他就要去北漠了,而你,我没记错的话,参加了春闱是吧?”公主笑容森寒莫名,“你觉得,没了永安王这座靠山,你还能在这宫中苟活多久?”
她这话说得狠戾,哪知谢玉敲闻言也只是浅笑着,看不清情绪的拱手回道:“玉敲这些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清乐公主下一句嘲讽的话尚未出口,就被噎住。
和谢玉敲讲话从来都是这样,总让她无端生出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向来最厌烦的就是谢玉敲这副模样,说好听点是仪态端庄,温柔贤淑,难听点就是提线木偶,虚伪假意得很,还极会狡辩,半分灵巧讨人喜的劲都没有。
也不知道皇兄是不是被猪油蒙了眼,居然也能看上这谢玉敲。
只是,眼下这种情形,她也知道自己横竖和谢玉敲翻不出什么花来,只能气愤地跺了跺脚,扔了手帕,转身离去。
谢玉敲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看着那俏丽的身影渐渐远去,桃花丛跟着恢复了原样。
四下静谧,落雨后有鸟儿时不时啼叫,她摘下头顶的发簪,指尖灵巧地翻了翻,下一刻,那尖锐的簪尖便直直对准了三米外的一棵桃花树。
惊起一只歇息的鸟儿。
一封信,刚落笔不久,笔墨还泛着光,笔走龙蛇的字,洒脱中带着从容,是宋云遏留下的。
纸张还留着点点余温:【有暗卫,申时报恩寺塔林见。】
谢玉敲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情绪,但只一刻,她便迅速叠好信纸,藏进内袖中,恢复了原本处变不惊的模样,慢悠悠的出了宫。
又回了趟府宅,差蕙姨点了另一种熏香,换了身衣裳。谢玉敲足尖一点,身姿轻盈而不露痕迹地从后门离开。
—
报恩寺位于京都城朱雀角,为前朝所建。
清帝即位那年,天下大乱刚息,百废俱兴。为振民心,他花了十年时间,重修报恩寺与其八十一座佛塔,又三番前往龟山,请了当时天下武功排名第一的义净僧师入寺,代为镇守武康王朝朱雀门。
而谢玉敲与宋云遏武学所师承的,便是这义净师父。
但此事为年幼时的缘遇,谢玉敲又从未彰显过她能武之事,如今这份秘事朝中已无人得知。
谢玉敲自塔林旁的桃林而入,遇着正扫地的沙弥,对方双手合十,如往常般朝她道了声招呼:“施主,今日又来抄佛经罢?”
她摇摇头,明艳的笑里带了点苦闷,“我来找阿遏。”
说罢,她已带了心急,匆匆掠过被雨水打湿的一堆堆落叶细壤,往那更深处而去。
从塔林拾阶而上,谢玉敲绕过数十座森森佛塔,直到塔林最高处,那座琉璃砖瓦建造而成的藏经殿前。
九九八十一层,走一层心诚一分,直至顶处,斜阳已经卧进冰凉的经阁内,圆拱型的窗牖大开,檐角处栖息着一排的鸟雀。
同样一身便装,束着长发的宋云遏正背手而立,对着澄碧的天空,神思莫名。晚间的春风拂过他衣摆,谢玉敲走近了,一下惊醒了游走的人。
“来上面看看?”宋云遏转身朝她伸出手,眉眼弯弯,“好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京都了。”
谢玉敲也跟着翻窗而出,二人坐至檐角,和一旁形色各异的屋脊兽并肩。
双双默了片刻,宋云遏先忍不住看向谢玉敲,问:“清乐没有难为你吧?”
谢玉敲摇头,“公主是心性傲了些,但她从小也就这样,嘴硬不饶人,其实本性还是单纯善良的。”
熟悉的桃花香顺着暖风缓缓送来,到这时,谢玉敲才有了些实感,与她相伴了十七年的宋云遏,这回是真的要离开京都了。
北漠路途漫漫,且不提归期,经此一别,此后要再相见,怕也是遥遥无望罢。
她叹了口气,抱膝望向远处。
报恩寺的藏经阁并非京都最高处,但因其建造位置特殊,于城的最南面,他们因而得以见到落日之时的整座京都。
此时,喧闹坊市正处在午市与夜市间,暮色沉落,处处是宾客盈门,熙熙攘攘,声浪嘈杂。
谢玉敲终于憋不住了,侧身看着还挂着浅淡笑意的宋云遏,语气里带了点不自知的娇嗔抱怨道:“阿遏,你是不是,早就做好去北漠的准备了?”
宋云遏闻声看向她。
身旁女孩未着粉黛的脸浸在丝丝缕缕余晖之中,不再像寻常那样苍白,倒是添了点俏意,灵动又清丽。
他抬起手,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她皱着的眉,随即握着她单薄的肩侧,将人转了个边,“敲儿,你若往后看呢?”
谢玉敲蓦地一愣。
往后看,便不是京都城内,而是远郊外,更加广阔的万里河山。
雨后日光融融,苍茫深远的,她眼前不再是细化成无数个小点的人影,也不再是那些鳞次栉比的歌台酒楼,而是春光无限好的一片天地。
苍生与蝼蚁,不过是其间一粟。
只一眼,她便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宋云遏。
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四年前,父皇染病后身子渐渐倾垮,师傅在天牢蹊跷身故,相府乐师带着玉玺出逃。后朱嶙掌权,这武康的江山实际上早已易主。”宋云遏声色沉沉,“这几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
顿了顿,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话口:“眼下,这庙堂沉疴痼疾,而我身为武康的永安王,政上虽无实权,实则领着庞大的永安军,威胁太大,朱嶙早已忌惮许久。”
所以去北漠,是早晚的事情。
宋云遏心如明镜,“敲儿,武康虽然内部不稳,但你也知道的,连年的边患、蛮夷的数次进犯才是武康最大的祸端。”
北漠十一城,常年经受其扰,民不聊生。
所以席上一口便应承去北漠,也是宋云遏早就做好的抉择。
权力要握,但苍生更要护。
谢玉敲知道宋云遏从来对那龙椅之位不甚在意。何况,自她父亲离开之后,宫里外谁人不知永安王只是一个被朱嶙压得毫无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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