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灵领着周清和去了书房——也只有这个地方合适,总不能给人领到闺房去。
玉兰十分稳重地过来上茶,然后在姜曜灵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关上门。
现下只有他们二人,周清和下定决心刚想开口,姜曜灵却摇摇头,为他倒了杯姜茶推过去:“夜寒风急,将军是冒着雪骑马从京城来的吧,怎么说也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还是先暖暖身子。”
周清和乖乖地接过茶,温度正好,不烫,于是一口闷下。
姜曜灵又提起茶壶为他续上,两人现在是坐在一方暖炕上,中间一张棋盘大小的紫檀方桌,让她续茶的动作十分方便。
他喝茶的时候,就轮到她看他了。
他昂着头时烛光在高挺的鼻梁侧透出厚重的阴影,锋利的下颌十分明显,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劲侧的那根粗筋时隐时现。
她又闻到他身上那股皂角香了,十分普通没有任何特殊,但好像还夹杂着一丝酒味。
姜曜灵转了转腕上的镯子,心中暗忖,今日宫中有宴会他肯定去了,估摸这时辰,这是一散宴就来找她了?
中间应该沐浴过,不然不会只有这么一丝极淡的酒味。
所以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顶着风雪而来。
她的余光又落在他放在身边的匣子,普普通通,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视线转了转,最后凝在他的手上,指尖比上次见到的更加粗糙,甚至还出现了冻伤。
想着一夜之间出现的那么多雪熊,她心头突然一软,生出些酸涩。
“??”,轻轻一声,茶盏被放在桌子上,姜曜灵不着痕迹收回目光,对上他的视线,眨了下眼:”现在将军可以说来寻我是何事了。”
周清和这些天打过无数次的腹稿,想象过无数次他向她表明心意的场景,真到了这时,却变得口干舌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曜灵不是个急性子,看他这样也不催,反而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起那雪狐和雪熊。
“将军雕的雪狐和雪熊栩栩如生,当日我一见就喜得不得了。姿态各异的雪熊仿若让我见到真熊一般,还有雪狐,小小一只,十分惹人怜爱。还要多谢将军圆了我的心愿。”
她没说挂在雪狐上的那块玉坠,即使那块玉坠现在正明晃晃地挂在她腰间。
“雪雕并不容易,何况这么精细,将军那日是否一夜没睡,就为了雕刻?”
她似怨似嗔,眼波流转在他的手上:“我不过是玩笑话,哪成想将军竟用了一夜去塑雪像,本以为将军素来稳重,怎么那日如此不知轻重。”
周清和觉得有些委屈,嘴唇嗫喏几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语气却又变得轻柔,嗓音软了下来,“那夜雪那么大,您这样在外受冻了一夜,不冷吗?值得吗?”
周清和头摇得像拨浪鼓,还没说话却见她又转过头去,眼中似有水光闪动,“您以为我是傻子吗?怎么可能不冷!我何德何能,能让您这双上阵杀敌的手,因着一份赔罪之礼受了冻伤?”
周清和只觉得脑子轰得一声,人都懵了,慌慌忙忙伸出手,伸到半空又意识到不妥缩回去在袖中掏帕子。
一掏出来,正是上次姜曜灵给他却被他不小心损坏的那块,自她说任由他处理后,他就一直留在身边。
周清和看清那帕子,更慌了,手忙脚乱地立马又将帕子塞回去,祈祷她没有注意到。
姜曜灵余光瞥见了,嘴角一抽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努力忍了又忍,才继续维持着这副美人欲垂泪的画面。
周清和没办法了,他深吸一口气,不去想之前打好的腹稿,直接抱着那匣子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
看见那双盈着泪的眸子时,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沉声道:“值得,因为,因为我心悦夫人,我想讨您欢心。”
尚带着他余温的匣子打开,周清和从中一把一把拿出来塞到她手上:“这是京都的庄子田地的地契,这是商铺地契,这是北疆的一应地契……”
姜曜灵被他的动作惊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被动接受着那堆地契。
匣子空了,周清和又将这些东西从她手里拿回来塞进匣子里去,“府中还有许多银票现银,我搬不过来,就只带了这些。嗯,还有一部分留着当聘礼,以及维持府中开支和孝敬祖母,现在这些不算聘礼,只是我向夫人证明我的心意。或许还不够多,但之后我会更加努力的。”
他将匣子轻轻放在姜曜灵膝下,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向她:“我不是消遣您的浪荡之徒,我不懂如何讨女子欢心,思来想去,只好带上目前可以拿出来的全部家当。我是真心想求娶您的,夫人。”
姜曜灵回过神,只觉手中这匣子烫手得很,手指猛地一缩,低声道,“我,何德何能……”
她设想过无数次他向她表明心意想要娶她为妻的场景,或许是再一次英雄救美后的怜惜之情,或许是亲眼目睹她在韦府的处境后的打抱不平,或许是被她设计两人有肌肤之亲后的负责之言,或许是她展现出背后真正的财富后生出的一些贪欲,或许是她得了穆老夫人青眼后的媒妁之言,或许是迫于皇命的一道圣旨……
这些她都想过,想过很多次如何才能让他娶她为妻,最好是心甘情愿的,每一个成功的设想都会是她步步为营得来的。
想也想过自己面对不同情景时该做出的反应。
可能是面带羞怯地说出自己仰慕许久,可能是楚楚可怜地落泪诉苦,可能是欲擒故纵地拒绝,可能是清高孤傲地怒斥……
但她从没设想过他表明心意的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让她没有任何准备。
在这个寒风刺骨的夜里,他冒着风雪从京都策马而来,不辞辛苦,掏出一颗真心捧在她面前。
是的,那是一颗无比真挚又热血滚烫的真心。
这样明亮的心意映照着她那颗满是算计的心,让她突觉狼狈不堪。
设想过的成百上千种话术说不出口,她只觉得胸口发堵,按着自己此刻的心意喃喃了一句,“为什么会,心悦我?”
“大概是初见时,就被夫人深陷险境想着自救的勇气吸引,说句孟浪之言,见夫人的第一眼,我就惊为天人。您不为京中流言所扰,也不惧我面容丑陋,您对我表露钦佩时我就已心下动容。”
“御花园的第二面,见到您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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