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和宫内,华灯璀璨,热闹非凡。
太后高坐上位,身旁坐着她最为满意的皇后人选江瑟瑟,江瑟瑟哄得太后喜笑颜开,恨不得当场下令促成她与陛下的婚约。
然而,正当太后想拉着皇帝,说会儿话时,那人却已举杯走至台下。
高挺颀长的身影,矗立在李桃之面前,他一袭墨色锦袍,如暗沉深海,深邃又冰冷。
头戴冠玉,中间镶嵌一颗明珠,与他腰间的玉佩同色,莹润纯白,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陛下亲自走至那和亲公主面前,宴会厅内,顿时陷入一阵静谧,众人的目光晦暗不明,皆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谁不知太后不喜这位公主,虽顶着公主的名头,但实则,不过只是一颗棋子。
这盘棋,太后下了十年,如今到了收官的时候了。
可陛下这一出是为何呢?
众人揣测纷纷,但也只敢在暗地偷偷议论。
宋沅庭如骨瓷般的手指摩挲着酒盏,眼眸深邃、暗沉,似平静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暗藏着看不透的漩涡。
李桃之再愚钝,也明白此时要端起酒盏站起身。
可她实在是不想喝酒,万一醉了,哪还有精力逃跑?
李桃之知晓自己身份低微,此刻,她能做的也仅有福身行了礼,“皇兄安康。”
她垂着眉眼,小脸娇俏,鸦羽长睫轻颤,身子纤弱,看上去弱不禁风。
“皇妹。”
九五之尊的男人薄唇轻启,声音雅致而淡漠,似一股清泉,缓缓流过众人心田。
李桃之眼睛眨了眨,忙轻唤,“皇兄,桃之敬您。”
她端起茶盏,林子珺立马端起茶壶,为她添满茶水。
李桃之松了口气,心中对林子珺有多了一丝好感。
她姿态端庄,白衫之下,身姿纤弱,脖颈似青枝,又细又长,细弱的双肩,因为惧怕,有些微颤。
她性子温顺愚钝,在众多权臣贵女面前,陛下亲自敬酒,她实属有些惶恐不安。
那群贵女此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这便是她不愿嫁入元国的原因之一,她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她性子单纯,落入宫廷,与宫妃争宠,必定是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宋沅庭全然未察觉到她的紧张,他屹立在她面前,如松柏般高大挺直,目光落在她红透的耳根上,眼眸愈发幽深。
李桃之的肌肤洁白胜雪,耳垂上有一颗小红痣,如今那痣在红透的肌肤下,倒也难以分辨。
她咬着唇,唇瓣被她咬得嫣红,她抬眸,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眸泛着水雾,像是藏在夜色中的湖面,被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
实乃尤物。
就连向来不喜李桃之,十年前,差点将她鞭笞致死的将军府主母,都不得不承认,这样貌的确出众。
但,这不由得让她想到她那母亲,大将军养在郊外的外室李氏,那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只不过到底是个命薄之人。
众目睽睽之下,李桃之觉得自己在遭受目光凌迟,她有些受惊。
深宫庭院,她这性子果然不适久留。
四目相对,宋沅庭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皇妹,朕替北夏,在此诚谢皇妹,在这危急时刻,成仁取义,朕与百姓定不忘却皇妹的救国之恩。”
李桃之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长睫轻眨,眉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她并非大义之人,她胆小且懦弱。
宋沅庭站在她面前,将她眼里的无措看得一清二楚。
她像只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狸奴,虽背脊挺直,但恐慌竟从眼里全然流露。
她不想和亲。
抵抗的目光从眼中,透了出来。
宋沅庭不解,何故如此抗拒和亲,那拓跋太子,并不似传说中那样放荡,他素来桀骜,像匹野马骁勇善战,但为人仗义,慷慨,英勇。
他亦是考虑周全,才同意这桩婚事,他不懂,李桃之究竟再惧怕什么呢?
漆黑的瞳仁,将那苍白的小脸,紧紧盯着,片刻后,宋沅庭微微叹了口气,到底也才是刚及笄的姑娘。
眼里多了一丝柔和,他温和开口道,“皇妹有何想要的?朕必满足皇妹。”
李桃之微微张开红唇,心里暗暗思忖,逃婚成吗?
她捏紧手中的茶盏,抬眸,望向男人的眼,“陛下,真的任何事都能答应吗?”
宋沅庭摇头,目光沉静,“退婚不可,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
确实如此,国书已下,婚期已定,确实毫无退路。
已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李桃之眨眼,茶盏快被她捏碎,她苦涩一笑,“桃之尚未有想要的,皇兄,此事可延期吗?”
宋沅庭冷冷嗯了声,“可。”
李桃之眸光泛起涟漪,她举起茶盏,微微一晃,“那多谢皇兄。”
说完,她将茶水一饮而尽。
此刻的她,眉眼弯弯,似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明明只是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她却当成了至宝,眼中亮晶晶的。
宋沅庭眸光幽深,他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喉间酸酸涩涩,似吞了柑橼。
陛下亲自给这位和亲公主敬酒,一瞬间,那群权臣贵女看向李桃之的目光,也少了几分轻蔑。
宋沅庭将酒盏置在桌上,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薄凉的眸子落在那群贵女身上,冷冷扫视一圈。
那群贵女吓得忙低下头。
都是些熟面孔,清早在御花园遇见过,跟着江瑟瑟身后妖言惑众,趋炎附势,毫无傲骨。
宋沅庭的目光逐渐泛冷,捏着玉佩的手指缩紧,他沉声道,“近日,坊间有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妄议公主是弃子,日后若再听到此类流言,便去代替公主和亲!”
话落,为首的江瑟瑟眼眸一暗,手指掐进掌心,她咬唇,眼里闪过怨恨。
四下静谧,李桃之抬眸,目光落在男人摩挲着玉佩的手指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如玉,极为好看。
她匆匆瞥了眼便挪开目光,心中大为震撼,皇兄竟当着众人的面,庇护她。
这种感觉甚为奇妙,从前李桃之未被人护着,这些年,她一向过得凄惨,故而养成了懦弱无能的性子。
此刻,她颤动羽睫,眼眶湿润。
但她终是明白,即使不被和亲,留在宫中下场也极为凄惨,只有逃跑一条生路。
宫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之地,无论北夏,亦或是元国,她都不愿留下。
思及此,逃跑的心,在此刻,几乎要占据她的心。
端坐高位,一直被江瑟瑟伺候着的太后,眯着眼看着宋沅庭,良久,冷冷一笑,“陛下这是护上了。”
她就知道,这幅花容月貌留在宫中就是个祸水。
瞧瞧,这还未和亲,单单流出一些非议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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