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比作春日》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宜夏这一刻,无比唾弃自己的拖泥带水。
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瑁妹依然藏在书架的阴影里,警惕地喵喵叫着。
电话很快接通,女人简单地跟那边说清楚了情况,答应两声,片刻后,把电话递给了宜夏。
宜夏一愣,耳边传来他散漫干净的声音。
“你好。”
你好?
宜夏没想到。
面对她,他竟然还能维持住这样的体面礼貌。
宜夏轻声说:“你好。”顿了下,“瑁妹它躲在书架上,不让别人碰它。可能要你亲自来接它。”
对面沉默片刻,宜夏的心被一把攥紧,好像一张纸被乱七八糟地揉皱,再也无法展平。也许是太煎熬,她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的话,你来之前让人通知我,我把钥匙,放在你知道的地方。”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随后电话那端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宜夏深呼吸,把电话递还给那个女人。
女人不言不语,很安静地带着其他行李,带上保镖们一起离开了。
她走之后,宜夏在沙发上坐下,心底骤然传来强烈的空落落的感觉。
家里谈雪昼所有的生活痕迹全都消失,客厅空空荡荡的,如此寂寞。墨绿的丝绒窗帘密匝匝地垂着,似乎把外界所有声音都阻拦在外。
好安静,安静得让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响。
她失魂落魄地上楼,想检查一下他有没有遗漏丢失的东西。
推开房门,只见一片干净齐整。地被刚刚那个女人擦得干干净净,床单换上了新的干净的,书桌上也空无一物。甚至他放在窗台上的两盆小九里香都不见了。
房间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宜夏跌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真是个好客人。收拾得这么干净,完全不耽误她把房间再租出去。
可是她已经不想再租了。
在床上略略眯了一会儿,她下楼收拾了衣服去洗澡。
也许是浴室蒸汽太烫了,洗到半途,她突然眼前一黑,缓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一整个下午,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
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做了,她根本提不起精神来想任何事情。
直到一个电话把她从失魂落魄的神游中唤回。
“宜夏,你这几天去干嘛了,我给你发了一百条消息你一条都不回我?”她声音带着点调笑,“该不会忙着过二人世界吧,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啊!”
宜夏愣住了,干干地应了一声。
虽然没得到她的回应,薛霓那边依然兴致勃勃,“你跟你家难搞哥最近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有没有把他搞到手?”
宜夏情绪突然一下决堤,强行压制住已经涌到眼底的泪意:“我……霓霓,我做错事了……我跟他分手了……”
那边,薛霓的声音一下变了:“……怎么了,小夏?你们怎么回事?”
宜夏这几天,都不知道跟谁倾诉。
面对薛霓的提问,她也没办法一下找出话头,只好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讲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其实故事从一开头就是错的,所以,到后面,结束得顺理成章。讲到分手,讲到他问她“有没有一点真心”,宜夏心又一次被揪紧,话到嘴边,说不下去了。
薛霓那边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问:“所以,难搞哥其实是……谈导吗。”
宜夏没出声。
薛霓干巴巴问:“那你现在怎么想?其实我觉得……他最后那么问你,明显是对你有感情,你为什么一定要提分手……你可以跟他道歉,让他不要生气,求他原谅你……”
“我……”宜夏有点哽咽,“我就是觉得,我不配。我本来就配不上他……还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家里……还是那种情况。我就算跟他在一起,也不可能长久的。”
那边,薛霓长长叹了口气:“傻瓜。”
三小时后。
宜夏拉开房门,薛霓拎着一大袋东西出现在了门口。
见到她,宜夏眼眶一红。薛霓丢下东西,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宜夏把额头搁在好友柔软的肩头,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很久才起来。
薛霓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宜夏看着她,喉头梗塞,竟然说不出话。薛霓没有多问,起身去厨房洗了几个水果端回来。
宜夏也不吃,只是坐着,不一会儿又走神了。
失恋的症状也太明显了。
薛霓不知道怎么安慰,摸摸她脑袋,把她抱进怀里:“没关系的,小宜,人和人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有时候啊,就是没有缘分,不用强求。能一起度过一段时间已经很好了。”
“而且,其实你说得很对,你们没谈多久,就分手,你已经这么难过了。要是谈了很久再被他知道真相,再分手,不会更难过吗?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心却不受控制。
薛霓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为了个男的就这么失魂落魄,打起精神来,你可是要杀回电影圈教训于思程这个大贱人的。我允许你伤心两天,两天过后,继续搞你的工作知不知道。”
宜夏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工作……电影,导演,剧本,拍摄,基金,路演,有那么一秒钟,她真想逃得远远的,去欧洲去美国去中东。
可是不行。
-
薛霓陪了宜夏好几天。
宜夏终于从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的状态上恢复了一点——主要是薛霓各种刺激她,给她看于思程这个大贱人的各种吹逼通稿。
宜夏,你要把世界让给你看不起的人吗?
宜夏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分场剧本。
虽然跟谈雪昼签了投资的合同,但她没脸用他的钱。他给的投资她不去想,现在比较重要的是要通过扶持基金的复审。但是电影基金给的那些钱不一定够她拍完一整部电影,她还打算去参加最近的青年电影人创投计划。
之前她写《江流冬日》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投资人,就鼓励她自己试试去创投,但那时候她万事顺利,根本想不到有自己去拉投资的时候。
没关系。
独立电影的开始都是这么困难的。
薛霓看着她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才放下心来,销了假离开清塘岛回单位。
临走时,她问宜夏:“还打算继续开民宿吗?抓住旺季的尾巴,这几个月能赚一点是一点。”
宜夏一愣。
薛霓看她突然空白的表情,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若无其事找补:“不过不开其实也挺好的。外婆一个人寂寞才会开这个民宿,你之后要忙电影的事,哪里顾得上开民宿?还是别开了,你要是一个人待在家无聊,周末我就来陪你。”
宜夏表情依然空白,但能有条理地接话:“房间还没整理好,过几天我再挂链接上去。”
“……真的?”
宜夏镇定说:“一块钱也是钱。”
前几天明明那么伤心,能走出来这么快吗?
薛霓其实觉得她好像在用工作麻木自己。
为她这种状态心惊,可是又不好多劝什么。
-
薛霓刚离开清塘岛,宜夏突然就病倒了。
突如其来的高烧,挑准了没有其他人陪伴的最脆弱的时刻。
她刚把民宿的链接挂上网络,就来了两个电话问她具体情况。可是她高烧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嗓子也说不出话,整个人昏昏沉沉,脑子炸疼。
好不容易拖着身体爬起来吃了一粒退烧的对乙酰氨基酚片,体温从三十九度稍稍回落到三十八度三,她挣扎着给客人回电话。客人一听她嘶哑的声音,就不敢定下民宿了,害怕被传染感冒。
她发着高烧躺了两天。
家里只有瑁妹一个活物陪伴她。
也许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看出猫咪的珍贵之处。
瑁妹这几天不吵不闹,非常安静地陪着她,时不时用爪子推推她的脸,害怕她真的死掉。甚至叼来她最爱吃的猫条,还有攒在沙发底下的冻干,堆到她面前,想让她吃一点东西。
不想让猫太担心,宜夏还是拖着高烧不退的身体去了小岛上的诊所。
一个人看病,挂水。
烧得严重,挂水要挂好几个小时。
她连着几个晚上发烧没睡着,在诊所的椅子上稍稍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输液管红了一大半:没人注意到她输液已经输完了,血管回上了血。
她要起身去叫护士,浑身发软没力气,又跌回了原位。
好在一个护士终于注意到了她,帮她拔了针又重新扎,重新输液。
护士训斥她:“在输液室也能睡着?没人陪你来吗?”
宜夏摇头。
护士说:“那你自己注意,待会儿可千万不能睡了。回血了很严重的,你没感觉到一点疼?”
宜夏脸颊烧得通红,恍恍惚惚点头,努力盯着输液的药瓶,不让自己睡过去。
夜幕低垂,天边繁星闪闪。
还有两瓶药水要滴,宜夏困得眼皮打架的时候,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打算定民宿的游客?
她艰难地单手取出另一边裤子口袋的手机,接起电话。
那边开口,声音滞涩:“阿宜,是我,舒润。”
宜夏木木“啊”了一声。
舒润说:“我现在在岛上。”
宜夏身体和精神都很疲倦,也不想应付他了,找到手机的挂断按钮。还没有按下,那边紧急说:“我马上要进组了,阿宜,我想来看看你。我听人说……说你跟谈导是不是……”
宜夏沉默片刻,说:“跟你没有关系。”
“我没有那个意思……阿宜我只是想……”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听筒对面传来一阵惊呼声,七零八落的声响过后,有人拾起了手机,“你好?是病人家属吗?来诊所一趟,病人突然晕倒了。”
十多分钟后,舒润身披夜风出现在了诊所的输液室里。
夏夜的清寒浸染着衣角,他行色匆匆,径直穿过输液室,去到了诊所的单间小病房里。
宜夏躺在床上输液,人已经醒了过来,面色特别苍白。
舒润的表情的担忧不似伪装:“怎么病成这样了?还有几瓶水要输?”
宜夏没有吭声。
旁边小护士说:“快了,这是最后一瓶。”
舒润问护士要了杯热水捧给她润润干裂的唇瓣,低声问:“你吃晚饭了吗?”
宜夏不记得了,不过输了葡萄糖,她一点都不饿。
舒润顺势在她旁边坐下,声音有些卑微:“阿宜,别赶我走。”
宜夏扯了下唇角,表情平静:“你没必要这样。”
舒润不敢多说话,宜夏也不看他。
输液结束,护士来为她抽针。
夜已经深了。
海边露重,出了诊所,猎猎晚风吹来,宜夏的脸上涌起一片潮红。
舒润看她走路脚步有些不稳,虚虚扶了一下她肩膀:“我送你回去吧。”
宜夏拒绝,但也没办法阻止他就是跟在她后面。
她低着头往家里的方向走,舒润小心翼翼地问了她几句关于她新剧本的话题。
其实,跟舒润的分手,虽然很不愉快,但她现在已经不恨他了。
因为,恨是和爱一样浓烈的情绪。
如果舒润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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