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莽先是一呆,紧接着,他猛地醒过神来,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伸手就去搀扶孟峥的臂膀:
“大将军!大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快起来!您是朝廷一品大员,战无不胜的护国大将军!怎能对着一个蛮族图腾、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下跪!起来啊!”
然而,他的手刚触及孟峥的肩膀,就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自掌心传来!
孟峥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跪姿,右臂猛地向后一抡!
“砰——!”
徐莽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上,竟被硬生生掀飞出去,重重摔出三丈开外!
孟峥双手被缚的牛筋绳更是直接绷断,弹得徐莽脸上一道鲜明血痕!
满殿皆惊!武将们更是瞳孔骤缩——
要知道徐莽也是军中悍将,膂力过人,竟被如此轻易地甩飞!
徐莽顾不得脸上鲜血直流,连滚带爬地重新跪好,朝着御座的方向拼命叩首:
“陛下!大将军如此行事,绝非本意!这分明是中了邪术!被妖祟控制了心神!
恳请陛下速速召玉衡**入殿!**道法高深,必能驱邪镇祟,还大将军清明!”
皇帝心中早已惊疑不定。
孟峥今早莫名其妙在宫中发狂,打伤御医内侍。后来是调用了数十名精锐禁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孟峥制服。
之后又用牛筋绳捆了双手,押上太极殿。
奇怪的是,自踏入这庄严大殿,孟峥反倒安静下来,一直沉默木然,直到方才突然又行事癫狂起来!
玉衡**……皇帝确有召他前来的念头,可就在这时,云昭忽然开口了。
“陛下,孟大将军的情形,瞧着确实不对劲。”
此言一出,在场官员的目光再次齐刷刷聚焦在云昭身上。
皇帝微微颔首,脸色稍缓。
他就知道,姜云昭心思缜密,处事果决,且行事颇有章法,并非那等徇私废公之人。
云昭继续道:“陛下,论博闻强识,刑名律例,臣远不及在场诸位大人。
但术业有专攻,针对孟大将军眼下情形,以及岩诺所诉之事,臣恰好有一法,或可令真相水落石出。”
皇帝闻言,不由想起前次云昭入宫,当着他的面,以一面屏风现出魂影祖孙相认的情形。
他虽不似太后那般痴迷长生,但对云昭沟通阴阳的手段,仍抱有极大的好奇。
“爱卿有何良方,但说无妨。”
云昭道:“方才岩诺陈情时提到,其族中有一传承圣物,名为九黎血玉璜。
臣虽未曾亲见此宝,但据玄门古籍所载,凡是宝玉,皆有其独特的‘灵应’。”
她略微停顿,环视众人,继续解释道:“简单来说,便是以这少年的血为引,辅以特殊法门,追溯玉璜所在。若玉璜就在大将军府,自然能证明岩诺所说为真。”
此言一出,当即有官员出言质疑:“若你与这南疆少年串通一气,以妖法幻术伪造感应,蒙蔽圣听,我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辨别真假?”
云昭神色不变,不卑不亢地回应:“这位大人所虑,不无道理。不过,只要是灵玉,都能有此感应。
臣恳请在场诸位大人,提供随身玉佩,作为对照之物。”
届时,臣将同时以岩诺之血为引,尝试感应那‘九黎血玉璜’,并以同样方法,查验诸位提供的玉佩。”
皇帝兴致勃勃地率先开口:“常玉,去将朕常放在御案边的那块玉取来。”
他对云昭道,“此玉并非祖传,乃是朕一位故友早年所赠。不知够不够称得上灵玉?”
云昭道:“这也不难。稍后臣一试便知。”
她目光扫向殿中众臣,又问:“还有哪位大人,愿意借出宝玉一试吗?”
萧启眸光微闪,却没立即行动,且动作敏捷,一把拽住身旁跃跃欲试的赵悉。
恰在这时,云昭的目光“恰好”掠过面色沉凝的荣太傅。
她微微一笑,定住目光:“荣老大人腰间所佩这块羊脂白玉透雕莲藕鸳鸯佩,玉质莹润,宝光内蕴,不知可否借臣一用?”
荣太傅眼皮微抬,深深地看了云昭一眼,那眼神锐利如鹰,似要穿透她的意图。
须臾,他伸手解下腰间那块玉佩,语气听不出喜怒:“此物确是老夫贴身佩戴多年之物。
姜司主若能如你方才所言,以玄术之法,回溯此玉所‘记’之景,甚至断出此玉真正主人,老夫今日,便也心悦诚服,承认你这玄术一道,确有独到之处。”
荣太傅此言说出在场诸多大臣的心声。
他们此前都听说过云昭医玄双绝,深得陛下信重,但这所谓玄术,缥缈不定,究竟如何能切实解决问题,许多人未曾亲眼见过,始终将信将疑。
云昭接过玉佩,朝荣太傅微微拱手致谢,并不多言。
很快,常玉取来了皇帝的青白玉螭龙佩,荣太傅的莲藕鸳鸯佩,以及另外两位官员主动提供的玉佩。
内**这四枚玉佩,一同呈到大殿中央临时设下的长条案几上。
云昭走到案前,只留莺时在旁协助。
她拿起一支特制的狼毫符笔,蘸饱血砂,俯身在大殿光洁的金砖地面上,绘制一个极其繁复复合符阵。
“乾坤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相射。
血裔为引,灵玉为媒。过往留痕,映照今时!”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双手同时结印,指尖绽放出淡淡的金色毫芒,分别引向案几上的四枚玉佩。
“嗡——!”
整个符阵骤然亮起一层朦胧的、水波般的清光,将长条案几笼罩其中。
众人看得清楚,只有皇帝和荣太傅持有的两块玉佩,微微震颤,发出了轻微的鸣响。
云昭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另外两块玉佩归还原主:“陛下和荣太傅的两块为灵玉,可以作为稍后对照之物。”
有人小声质疑:“她说是灵玉就是灵玉?”
“不过是让玉石震颤,瞧着也无甚稀奇!”
可紧接着,随着众人看清眼前的景象,整个太极殿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只见云昭先拿起了荣太傅的那块玉佩,将之悬于符阵中心上方的红绳上,指尖混着朱砂轻轻一弹:
“溯影回光,因缘显化!”
清叱声中,玉佩内的玉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流淌起温润的乳白色光华。
片刻后,云昭身后的屏风之上,清晰地投映出两道略显模糊、却轮廓分明的虚影。
其中一道虚影,躺在一张床榻之上,身形消瘦,气息奄奄,显然病重垂危。
另一道较为挺拔的虚影,则站在床榻边,微微俯身。
只见榻上的人影,艰难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将一块玉佩递向床边的人影。
床边的人影接过,紧紧攥在手中。
尽管没有声音,但那传递的动作,那份沉重与不舍,却透过光影清晰地传达给了每一个观看的人。
旁人或许看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但站在不远处的荣太傅,在看到屏风上第一幕虚影的瞬间,就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那病榻上的身影……那分明是他早逝的长子,荣文谦临终时的模样!
而床边接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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