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收到惠寄的明信片。
他寄给我的第一张明信片正面是很土的红枫叶,反面是他画的小人画,上面用记号笔画着他和他继姐的小人手拉手,旁边还画着他喜欢的小狗水杯和洗澡玩的小黄鸭。
是的,和伏黑甚尔结婚的女人有个比惠大几岁的女儿,叫伏黑津美纪。
很精彩的重组家庭,父亲和母亲都是二婚,各自带着从前任那里留下来的小孩,我幸灾乐祸,打算笑话看到底。
好像自从那次惠被我捡回去了一次,就有点赖上我了,对于我这个他从来不怎么熟悉的小姨,他忽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我一张明信片都没回,以表明我冷酷不待见他的决心。
但明信片还是一张一张寄来,大多数时候还是幼稚的图画,使用了彩铅、蜡笔、卡纸等材料,有时甚至还附带几个词,“小姨”“喜欢”“狗勾”“小鸟”之类的,看得人尸体暖暖的。
让我警惕的是,来送明信片的不是邮递员,而是一个我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我在那里见过的韩国人,他长得不错,嘴唇上方有些黑青色的胡茬,常常西装革履的,嘴里叼着根烟,喜欢在傍晚的时候送明信片。
由于以前我就遇到过窥探我生活的变态跟踪狂,他来送明信片的次数又这么多,待到他再来我就只把门开一个小缝挂着防盗链拿着手机对准他、神经兮兮地对方大喊大叫道:
“你来这里很多次了!你根本就不是邮递员!你究竟是谁?!不说的话我要报警了!”
刹那间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连忙掐灭烟头跟我说我们以前见过的,在我姐姐的葬礼上,他是甚尔的朋友,也是我姐姐的朋友,寄明信片反正是他顺路的事。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葬礼上确实有个忙前忙后的韩国人,再看了看惠每次寄的明信片,上面都没有邮戳,贴上邮票塞进邮筒或者直接在便利店寄出是多大点事呢,用得着每次要他自己亲自送过来吗,我问:“为什么不是直接寄出去而是经你的手呢?”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青白,仿佛在说“是啊,莫名其妙就又是我跑腿”了。
我怜悯地看了看他,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知道了他叫孔时雨。
在那之后,他还是会时常来送明信片,而我也会给他递明信片叫他帮我转交给惠。
“我又不是真的邮递员,惠让我转交就算了,你让我转交,我有什么好处?”
“惠给你好处了吗?”
“喏,你看。”
他炫耀般地向我展示了一枚100日元的硬币,我也在他干燥的掌心放了一枚100日元的硬币,他笑了笑,答应了。
我的明信片很敷衍,是百货商店买的花卉明信片,正面是绽放的紫阳花,反面用笔敷衍地涂一个火柴人在打游戏、睡觉,然后写上一句“滚”或者“你好烦”。
但惠好像受到了鼓舞一样,开始给我寄更多明信片,画更加丰富,还会使用更多词汇,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画了一个系列有关于影子的画。
有从影子中探着身体的一黑一白的两只小狗,词汇写的是“玉犬”,还有从影子中出现的一群小兔子,他还写上“脱兔”,哼,想象力可真丰富。
我开始也在我的明信片上画更正式的画,用水彩、珠光水粉或者金箔之类的。
孔时雨告诉我惠的新家庭对惠还不错,上的是很贵的幼儿园,他的继姐还会陪他去游乐园去公园去水族馆去植物园,给他做好吃的便当,讲睡前故事,最关键的是,她还会将浴巾叠成狗勾……这没什么好羡慕的,清美也可以把浴巾叠成狗勾,津美纪差不多履行了当妈的大部分职能吧,没能看到笑话,我表示遗憾。
同伏黑津美纪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这对重组家庭的父母,成天不着家。
“他们在拉斯维加斯度蜜月呢,”孔时雨说:“相比我这种辛苦的社畜,那家伙正在花天酒地,沉醉在金钱的怀抱中,真羡慕啊。”
“你跟那个人渣很熟吗?”
“我和他只有工作上的联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却很熟稔地讲伏黑惠的近况、伏黑甚尔的近况,令我惊讶的是,他甚至还能说出姐姐的不少事,说到姐姐做的烤肉和参鸡汤很美味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怀念。
他说他和伏黑甚尔有工作上的联系……工作?什么工作?那个人渣之前说自己是无业游民,和我姐结婚后可一直在做家庭主夫!我对此有点好奇。
“说起来,你是做什么的呢?看上去工作时间挺自由的。”
“这个嘛……中间委托人,由我来给雇主和雇主所需的专业人员牵线搭桥,以此收取中介费用。”
那他给伏黑甚尔介绍什么工作呢?是给混混介绍需要收保护费或者保护的对象?给牛郎介绍有钱的金主?
到底是跟什么有关的中间委托人,我到底没问出来,说到关键之处,他总是讲得很模糊,并用笑容糊弄我。
我说:“关于他们家,你知道得太多了!你都快要变成管家之类的啦!”
他也只是“唉”的长叹一声,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微笑地看着我。
他不是喜欢笑的类型。
所以他这个笑容我有我的特殊理解。
有没有会错意我不知道,但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他夹烟的手指时候,他的手没有反应,表情也没有变化。
我坚定地认为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我收回手,手指因为被烟熏了一下带了点淡淡的烟味,我嗅了嗅,张嘴用舌头轻轻舔了一口,是苦的。
我看见他的喉结和手指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将烟碾灭在烟灰缸,收起笑容站起来,对着电话那边正经礼貌回应,听着电话那边继续说了什么,表情变得愈发深沉,能听得出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他的手还调整摆正了一下领结。
我有些失望,斜趴在沙发上预备看着他准备穿鞋从我家出去。
他却是一边讲电话,一边看向我走过来,他弯腰向猝不及防的我伸出滚烫的手指,在我的耳垂轻蹭了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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