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不甘寂寞的绝对是“意外状况”,它们像是在暗处窥探,总在你没有防备时冲出来吓你一跳,就像恶作剧一样。
比如现在,我接到了我妈久违的电话。
“下周六你表妹结婚,你记得带肖平一块儿回来,可千万别忘了。”
岂止是忘了,我恨不得这事儿从来都不存在。在我深陷泥沼里快要没顶,好不容易把自己向上拔了拔的当口,一股力压了下来,猛地把我往下按。
“你看看你,你表妹比你小三岁都结婚了,你和肖平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原先一年一度的春节催婚,由于外界刺激,频率和频次都急速增加。就算隔壁家的猫生小崽子了,我妈都能打电话来唠叨上几句。
“那个……我可能回来不了。”我压低声音。
“那怎么行!”我妈在电话那头大概都撸起了袖子,“你可别给我掉链子,两个月前请帖就派咱们家了,你也没说有事儿啊!”
我有口难言——两个月前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分手!
“我刚被公司派到T市,一来就请假也不合适。”
“把你们领导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说。哪有这么不通情理的。”
我妈一辈子在国企单位,他们的工作环境和现在天差地别。请假打个报告就行,快退休那段时间,别提什么请假,有事说一声就能走。上班是上班,下班是下班,哪像我们,忙起来微信恨不得24小时待命。但这个没法说,说了她也不理解。
“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公司离了你照样转。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请假去。记得带肖平一起回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死就死吧。我想干脆坦白,遮遮掩掩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和肖平……”分手了,那三个字还卡在喉咙里,我妈啪唧一下挂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欲哭无泪。
我失神地走回工位,萌萌正在整理她的“后宫资料库”,只见她手指快速在鼠标上滑动,停下来删掉一行,在某几行进行修改,再重新排序……
颤巍巍地左手摸着右手问:“你说,我现在去相个亲还来得及吗?”
“哎呦,小妞儿,终于想通了?”萌萌开心的好像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一样,“来来来,让你见识一下姐手里的花红柳绿。”
万万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跟周明凯的前任一样,在环肥燕瘦??秀色可餐的男性中以选秀的姿态遍历男色。虽然只是电子版本,可当自己成为“选妃”的主角时,才能真正领会到那种优越感,忍不住感慨一句,当皇帝真好。
尽管小妍和觅觅的劝告言犹在耳,可我也不是正经找对象,只要看上去够装点门面就行了。萌萌的资料库,别的不说,单从表面质量来看,很能拿得出手。
虽然怕萌萌暴走一板砖拍死我,可我血液里流淌着对秦女士的畏惧,两权相害取其轻,我还是咬着牙挤出了“我其实……就是想找人……救个场。”
“姐们手里都是良家儿郎,可不干这些坑蒙拐骗的事儿。”萌萌呲牙一笑,“要来就来真格的。冉冉,你没听说过吗,想要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牙一咬心一横,“好萌萌,你就帮我问问,有谁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出路费和住宿……”
死乞白赖缠了萌萌半天,萌萌说这事关她的职业操守,抵死不愿意贡献她的宝贵人脉。
直线救国方针宣告失败,我只能曲线救国了。
我像做贼一样蹲在洗手间隔间里,杵着自己的手机在某瓣和某书来回倒腾,希望能够通过古早的方法搞定眼下的窘状。据说现在某瓣跟我们读书那阵子很不一样了,遍地是中介。
当我输密码的时候,提示我用户名和密码不匹配——我确实已经很久没上过某瓣了。
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准备找回密码时,灵光一闪,鬼使神差输入了肖平的首字母加生日,居然对了!下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会在某瓣里留存了这么多过去:矫情肉麻的文字,两个人的合照,甚至还留有我们刚到S市租的第一个小破屋的影像……两张傻乎乎青涩的笑脸,突如其来的一记重锤,让我喘不上来气。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头顶上传来,“不好意思……能借张厕纸吗?”打破了感伤的氛围。
我抬起头,不认识。大概是同一层楼别的公司员工。
她笑得很尴尬,“我敲了好几次隔板了……人倒霉起来,上厕所都能没纸……”
我慌忙扯了一大卷纸,举过头顶递给她。
解决掉厕纸事件,我火速发了帖子。我还注册了个稀奇古怪的互助论坛,企图从里面捞出“临时男友”。虽说雇佣男友是更合适的方法,鉴于我目前对比房价并不富裕的银行账户,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在刀刃上,男人跟刀刃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只要求对方在婚礼当天出席半天,对方完全可以当作一次有人承担路费和住宿的旅行。算了算路费和住宿,有点肉痛。人倒霉起来,钱会以各种想不到的方式溜走。
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算一天见一个,再怎么着也能找到个能糊弄得过去的吧?!
可事实证明,这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三天过去了,寥寥可数的几个私信,还一大半是广告贴。出于无奈,我把标题修改成了“有偿寻求帮助”。
如果说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那么金钱就是第一助推器——从免费求助改为有偿劳动之后,我的私信状态也从空空荡荡变为了“99+”红点状态。我筛掉了一看就不靠谱的,比如白马会所推销那一类,跟几位看上去正常的聊了聊,最后筛选出了三个人,加了网站好友。
为了节约时间,我把他们全都约到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半小时见一个,主打一个效率。
谁知道,约的第一个人效率更高,我还在上着班,他发私信说他已经到了。
我一下班就冲了出去。
商业区的咖啡馆到了下班时间人迹寥寥,我扫视了一圈,整个咖啡店里只有三桌人。靠窗户的位置坐着两个年轻的女生,角落的位置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有个穿着运动T恤的大男孩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视线像乒乓球一样来回在大叔和少年之间弹跳,我不能确定哪个是我约的人。大叔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出低沉的笑声。少年戴着硕大的耳机,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杯超大可乐。
掏出手机发私信,“你坐在哪儿?”
我站在那里,等着回复。等了十几分钟也没人回。
总不能是那个毛头小子吧,我硬着头皮走向中年大叔,“麻烦问下,您是秋季的叶吗?”
大叔正在看美女视频,被打断之后非常不悦,手机往桌上一扣,很不耐烦地吼:“什么秋天冬天,没看到别人在忙吗?”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耳机,他扭过头,“姐姐,我是。”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尽管我希望是个长相清秀周正的男性,可这年纪是不是有点小?
“那个,方便问下你的名字吗?
少年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叫我小枫好了。枫叶的枫。”
现在的我,是要疯了的疯。
“姐姐,你给多少钱啊?”
我看着那张稚嫩的娃娃脸,内心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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