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唐城外的军营,如同被极地寒流瞬间冻结。两日之期已至,唃厮啰的王庭依旧死寂无声。没有使者,没有回音,只有高原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着沉默的营帐和猎猎作响的玄色战旗。那份苛刻如毒蛇的条约,如同悬挂在营门上方的无形冰锥,散发着无声的蔑视与拒绝。
中军大帐内,空气凝固如铅。帅案上,那份染血的“血羽急报”如同烙铁般刺目,上面宋金联军二十万合击北平府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钢针,反复扎刺着凌泉的神经。帐下,陆寒、张彪等将领如同被激怒的困兽,双目赤红,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骨节捏得发白。怒火与焦灼在每个人胸腔中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尽。
凌泉背对众人,立于巨大的西域舆图前。他身形挺拔如标枪,玄色大氅纹丝不动,只有搭在冰冷图板边缘的手指,因极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尖下,是“青唐城”那个被朱砂圈定的刺目红点。他目光穿透地图,仿佛看到唃厮啰王宫中那张充满算计与傲慢的脸,看到多吉坚赞沉默而复杂的眼神,更看到……北平府城头那可能燃起的冲天烽火!
时间,如同在冰面上艰难爬行的蜗牛。每一息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压力。帐外,寒风呜咽,如同为这场僵局奏响的哀歌。
当最后一缕惨淡的夕阳彻底沉入连绵的雪山背后,天地间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帐内计时的铜壶滴漏,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如同丧钟敲落!
凌泉猛地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最后一丝等待的微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淬炼到极致的冷酷与决绝!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瞬间完成了最后的能量积蓄,即将喷发出毁灭一切的熔岩!
“传令!”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在每个人耳边炸响的惊雷!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与不容置疑的威压,“全军!即刻拔营!丢弃所有非必要辎重!只携三日干粮!战马加喂双倍精料!目标——北平府!全速回援!”
“得令!”压抑了整整两日的怒吼终于爆发!陆寒、张彪等将领如同出闸的猛虎,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熊熊战火!
“陆寒!”凌泉目光如电,“持本王令牌!即刻飞鹰传书爪哇岛!让**!率‘爪哇水师’主力!所有铁甲舰、运兵船!即刻启航!横渡南洋!经东海!直抵渤海湾!一部分策应北平,一部分到汴梁城下集合!告诉他!本王……在汴梁城下等他!”
“是!”陆寒双手接过令牌,转身冲出大帐!
“张彪!”凌泉声音转厉,“你率‘铁马营’!押运所有蒸汽机车部件、铁轨、火炮**!即刻装车!走河西走廊!经兰州、长安!沿官道全速东进!沿途若有阻拦……”他眼中寒光爆射,“以本王‘勤王讨逆’旗号开路!敢有挡路者——碾过去!”
“末将领命!”张彪眼中凶光四射,抱拳怒吼!
“其余各部!”凌泉目光扫过众将,“随本王!轻骑简从!星夜兼程!目标——汴梁!”
军令如山!整个军营瞬间沸腾!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滚油锅!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呼喝!铁甲铿锵!战马嘶鸣!沉重的帐篷被迅速拔起!非必要的粮草辎重被毫不犹豫地遗弃在冰冷的雪地上!只余下最精悍的武器和三日份的干粮肉脯!一股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混合着归心似箭与滔天杀意的狂暴气势,冲天而起!
七日后。河西走廊,凉州(武威)城外。
初冬的寒风在广袤的戈壁滩上肆意呼啸,卷起漫天黄沙,抽打在脸上生疼。然而,这片荒凉之地,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工业时代的狂暴力量所主宰!
巨大的蒸汽机车头如同从洪荒中苏醒的钢铁巨兽,喷吐着滚滚浓烟,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粗大的烟囱如同愤怒的火山口,将漆黑的烟柱喷向铅灰色的天空!粗壮的钢铁连杆疯狂转动,带动着巨大的铁轮碾压在刚刚铺设完成的简易铁轨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哐当!哐当!”巨响!大地在颤抖!空气在轰鸣!
整整十列临时拼凑、却武装到牙齿的“铁甲军列”,如同十条黑色的钢铁长龙,匍匐在戈壁之上!每列火车后面,都拖拽着数十节沉重的平板车厢!车厢之上,满载着身披玄甲、怀抱新式燧发枪的士兵!一门门被油布覆盖、只露出狰狞炮口的野战炮!堆积如山的**箱!还有一匹匹被固定在特制马槽里的、来自伊州和西夏的优良战马!
张彪站在最前列机车的驾驶室外,狂风吹得他须发戟张!他脸上涂满了油污和煤灰,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前方延伸向东方、仿佛没有尽头的铁轨!他对着驾驶室内汗流浃背的司炉和司机狂吼:“加煤!加压!给老子把火烧到最旺!快!再快!”
“呜——————!!!”
汽笛发出撕裂长空的凄厉长鸣!钢铁巨龙开始加速!浓烟滚滚!白汽喷涌!车轮与铁轨摩擦迸溅出连串耀眼的火星!沉重的车身在颠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整支钢铁洪流,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洪荒巨兽,朝着东方的长安,朝着汴梁的方向,疯狂咆哮着碾压而去!所过之处,黄沙蔽日,大地震颤!
几乎在同一时间。陇山古道。
寒风如刀,刮过光秃秃的山脊。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正沿着蜿蜒崎岖的古道,沉默而迅猛地向东奔袭!
凌泉一马当先!踏雪乌骓四蹄翻飞,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崎岖的山路上纵跃如飞!玄色大氅在身后拉成一道凌厉的直线!他身后,是来自北平府、辽国、西夏、回鹘的精锐铁骑!人人轻甲快马,背负强弓劲**,腰悬长刀!更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段,那一万名由骨咄禄亲自率领、来自伊州的回鹘突厥精骑!他们打着绘有金色狼头的旗帜,彪悍的骑手们眼神中带着对财富的渴望和对凌泉的敬畏,紧紧跟随着那面猎猎作响的“凌”字王旗!
这支混合了多族力量的铁骑洪流,人数已逾四万!如同一股无可阻挡的黑色风暴,卷起漫天烟尘,碾过荒芜的陇山,朝着关中平原席卷而去!
沿途州县,守军望风披靡!城头守将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打着“勤王讨逆”旗号的庞大铁骑,看着那面象征着北地霸主的玄色王旗,无不胆战心惊!紧闭城门!任由这支打着“勤王”旗号的军队呼啸而过!偶有不开眼的州县试图阻拦,张彪的“铁马营”便如同神兵天降!蒸汽机车的轰鸣和黑洞洞的炮口,瞬间便粉碎了任何抵抗的意志!
“勤王讨逆!清君侧!诛童贯!”的口号,随着铁骑的洪流,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沿途城乡!凌泉的檄文如同雪片般飞洒——痛斥宋哲宗赵煦昏聩无道,听信阉竖童贯谗言,勾结女真蛮夷,悍然发兵**北平府!他凌泉,身为大宋卫国公、北平郡王,奉先帝遗德,拥兵勤王,誓要诛杀奸佞,还天下朗朗乾坤!
这面“勤王”大旗,如同最锋利的**武器!瞬间瓦解了沿途宋军抵抗的合法性!更在民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童贯的恶名早已传遍天下,勾结女真更是触犯了汉家子民的大忌!无数对朝廷不满的流民、溃兵、甚至地方豪强,如同溪流汇入大海,纷纷加入到这支打着正义旗号的“勤王”大军之中!当大军抵达长安城下时,这支黑色的洪流,已如同滚雪球般,膨胀至十万之众!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杀气直冲霄汉!
长安守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阻拦?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在“铁马营”黑洞洞的炮口威胁下,乖乖打开了城门!凌泉甚至未在长安停留,只补充了粮草,留下少量部队维持秩序,便率领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出潼关,朝着汴梁城的方向,汹涌扑去!
北平府城外。
曾经被二十万宋金联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战场,此刻却陷入一种诡异的混乱与恐慌之中。
童贯站在中军高台上,那张保养得宜的白胖脸此刻却因极致的惊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份刚刚送来的、字迹潦草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手指因用力而剧烈颤抖!
“凌……凌泉……十万大军……打出勤王旗号……已破潼关……兵锋直指汴梁?!”他声音尖利变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他……他怎么敢?!他怎么会这么快?!”
他猛地抬头,望向对面那座依旧巍峨矗立、城头旗帜招展、炮口森然的北平城!城墙上,隐约可见守军的身影,甚至能感受到那一道道冰冷而充满嘲讽的目光!他原本以为,凭借二十万大军和最新铸造的火炮,就算不能速克北平,也能将凌泉的根基死死困住,逼他回援,再在半路设伏!可万万没想到!凌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竟然……直接去掏汴梁的老巢了?!
一股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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